謝珩帶著一隊人馬去攔截謝宸,宋昭則帶著鳳辭等人準備混進北漠大營。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前方已經傳來了謝宸被俘的消息。

好在,宋昭他們尚未出發,隻得回去從長計議。

葉嵩得知此事,急匆匆地趕來。

卻是看見葉歡被綁上了刑凳。

“王爺,王妃,這……,這是怎麽回事啊?”葉嵩想上前給葉歡解開束縛她的繩子,又害怕。

宋昭朝素心使了個眼色,素心一把葉歡嘴裏的抹布扯下,順手給她服下解藥:“說吧,怎麽回事。”

葉嵩的視線落在葉歡身上,這才多大會啊,怎麽就鬧出了這麽大的事?

雖然他對太子不滿,但太子要是出事,最先遭殃的就是他。

而且,儲君被敵人所俘,這事不光彩也就罷了,現在兩軍對壘,容易動搖軍心。

“父親,女兒……”葉歡此時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隻一個勁地哭。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被俘的是自己。

“還是屬下來替葉姑娘說吧。”素心開口,“太子因王妃進軍營,心裏不舒服,又看出葉姑娘對王爺有意,是以和葉姑娘達成交易。

太子手中雖有虎符,但王爺不發話,他無法調動人馬,但葉姑娘不一樣,葉姑娘至少能調動五千人。

太子急於證明自己,又或者和北漠三王子達成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易,便帶著葉姑娘給的三千人出了城。”

素心說到這裏,緩緩蹲下身直勾勾地盯著葉歡,“葉姑娘負責煽動士兵找王妃的麻煩,太子趁著這個機會,出城,對吧。”

葉歡別過頭去。

無他,素心全說中了。

太子的目標是謹王妃,而她的目標,是謝珩。

“太子收到了三王子的信,說隻要太子願意帶著三千人出城,他就放了杜清玥和宋嫣然,還會想辦法幫太子得到——謹王妃。”葉歡道。

“蠢貨!”宋昭摔了茶盞,“這麽明顯的陷阱,也要往裏麵跳。”

“方才我說三千人少一個賞你十軍棍,你好好掂量掂量,你受不受得住!”宋昭氣得聲音都在發顫,前世的葉歡,也不是這種蠢貨啊!

今生,竟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將這麽多人送上斷頭台。

葉歡臉色一白,三萬軍棍,這和直接宣布她死刑有什麽區別?

普通人挨個幾十棍,都得上好的藥材將養著才能養好,若是上百,基本上必死無疑。

這是她死了,都還不放過她嗎?還要拖出來反複鞭屍……

葉嵩垂下頭,不敢求情。

這件事,說到底葉歡確實錯了,而且,現在太子帶出去的那三千人,幾乎沒了生還的可能。

所以,葉歡死不足惜。

隻是,活活打死,未免太殘酷了些。

……

“宇文玨,你出爾反爾!”直到被押進大牢,謝宸都沒緩過神來。

他隻是記得出城三十裏,到了指定地點,沒等到想見的人,反而沒了知覺,再醒來時,他已經被綁進了這個鬼地方。

“太子殿下,這叫兵不厭詐,而且這明顯就是本王給你挖的坑,誰叫你那麽蠢,直接就往裏跳呢?”

宇文玨輕笑道,“你可是太子啊,本王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謝珩他們來救你了,畢竟手裏隻有宋嫣然和杜清玥,始終不保險。”

“隻要你們一死,這大雍,便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說完,大笑著離開了。

隨著落鎖的聲音落下,一隻碩大的老鼠從謝宸腳下竄過。

“啊!”謝宸一個沒控製住大叫出聲,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自小便一堆宮人伺候著。

饒是上次進了天牢,母後也打點好了,沒讓他受過什麽苦,更遑論和蛇蟲鼠蟻……

沒想到,一朝淪為階下囚,他竟被如此慢怠。

他縮到角落,將自己蜷成一團。

連日來風雨無阻地趕路,他早就疲憊不堪,途中他多次要求停下休整,都被謝珩駁回,如今一朝淪落至此,困意頓時席卷全身。

然而,這一覺他睡得並不安穩。

昏昏沉沉間,他仿佛看到自己頭戴冠冕登上寶座,宋昭一身華服朝他走來,待走近了,他才看清宋昭身上的衣服是封後華服。

然而,宋昭甚至還沒落座,邊關便傳來急報。

他從來都知道宋昭誌不在後宮,是以允諾她前往邊疆,隻是有一個條件,宋昭必須殺了謝珩。

謝珩的存在,讓他無法安心的坐在那個龍椅上。

宋昭沒答應,擅自做了決定離開。

殊不知,她撿來的那個侍女,是自己安排的人。

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意料,那侍女真正的目標從來都是他和宋昭,但最後的結果,卻是他想看到的。

因為,那侍女的劍刺向宋昭時,謝珩幫她擋了一劍,謝珩當場斃命,當時情況危急,宋昭都沒審問,就將人就地斬殺。

可宋昭何其聰慧?

回京後不動聲色,然後一點點架空他的權利,最後他這個皇帝聊勝於無,滿朝文武,無一不是宋昭提拔的人。

最後,她站在他麵前,麵色平靜,“陛下,你和先帝一樣,疑心深重;當初先帝為了除掉謹王母家,費盡心機,你又為了除掉謝珩,費盡心機。”

“朕是皇帝!”謝宸崩潰大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謝珩死,有何不可!”

“那陛下想過謝珩死後,誰能震住那狼子野心北漠?”宋昭反問,“陛下,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以後你就好好的,在這養老吧。”

說完,轉身揚長而去。

畫麵一轉,入目是宋昭瘦骨嶙峋地躺在地牢,渾身是傷的模樣。

她哀求他,放過她腹中的孩子,他非但沒有,甚至還當著她的麵,將那個野種扔進了火爐。

彼時,他心裏隻剩下無盡的暢快。

彼時他在想什麽呢,對,宋昭不能那麽輕易就死了,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為何會無端對宋昭生出莫名的懼意來,就好像,宋昭隻有被碎屍萬段,他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