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琛受不住纖姨娘的委屈,硬著頭皮就要入宮去見清河公主,遞了帖子站在門口等候。

來來往往的宮人以及大臣們看見了聞琛,不約而同地朝著他看了過來。

“這就是清河公主的駙馬?”

“什麽駙馬,已經不是了。”

“嘖嘖,放著好好的公主不要,偏偏寵一個姨娘,真是糊塗!”

宮人們的指責讓聞琛羞愧難當,扭過身不去看,可聲音卻鑽入耳朵裏,他耐著性子等了一個多時辰,遲遲不見裏麵來信兒,一咬牙幹脆就回去了。

纖姨娘早早就派人等著聞琛了,見他回來,激動地迎上前:“夫君,清河公主怎麽說?”

麵對纖姨娘滿心期待,聞琛嗓子一哽,說不出話來,繞開了纖姨娘坐在了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難道是清河公主不願意?”纖姨娘擰眉,一臉惡毒:“難怪會賜個宮女來羞辱我,就是故意針對我的,清河公主可真是奸詐!”

“夠了!”

聞琛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沉著臉看向纖姨娘:“我今日沒看見清河。”

“為何?”纖姨娘質問到底,委屈道:“夫君,你答應我會去找清河公主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我被一個宮女欺壓麽?”

麵對質問,聞琛羞恥得難以開口,可逼到這個份上,也隻能實話實說,否則纖姨娘又要不依不饒。

“我遞了帖子,宮裏未曾應允。”

纖姨娘愣了。

聞琛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纖姨娘,眼底閃過不耐,站起身稱還有事,便要走,纖姨娘卻拉住了聞琛的胳膊,哽咽道:“夫君,我做不做妾倒是無所謂,隻是兩個孩子背著庶出的身份,將來可怎麽辦?”

“那你要我如何?”聞琛拔高聲音,紅著眼:“你可知我出去一趟,多少人對我指指點點,站在宮門口連個太監都敢嘲笑我,我還能如何?”

認識聞琛這麽多年,這還是見他第一次發脾氣,纖姨娘有些發懵,怔怔地看著聞琛。

這次連哭都不敢哭了。

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聞琛氣惱得抬腿就走。

等纖姨娘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纖姨娘睜大眼睛滿臉無辜地回頭看著丫鬟:“剛才……剛才夫君是惱我了?”

丫鬟不敢說實話,隻能安撫:“大人怎麽會對您發脾氣呢,您可是大人的心尖尖,許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有些受挫,不過依大人的本事很快就會得到重用的。”

在丫鬟的安撫下,纖姨娘這才吸了吸鼻子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聞家全族搬入京城。

若是以往肯定會門庭若市,可如今,聞家鬧出了寵妾滅妻的事,眾人都擔心會沾染不好的,惹惱了皇上,所以對聞家還是避嫌。

聞族長在府上坐了一日,也沒見一個人來道賀,他長歎口氣,直到傍晚,上官家來人了。

“上官家?”聞族長蹙眉,想著是太子妃的母族,趕緊派人迎接。

上官偲提著大包小包的來探望,態度十分客氣,聞族長還不知上官偲和東宮鬧過不愉快,對上官偲也是客客氣氣。

話鋒一轉,上官偲試探性地問:“我聽說聞將軍要親自教小殿下習武,可有此事?”

聞族長點頭,疑惑地看向上官偲。

“小殿下天資聰慧若得聞將軍親自教導……”

“大長公主殿下到!”

門外一聲尖銳的叫喊。

聞族長臉色微變。

上官偲更是坐如針氈,他特意挑選了傍晚來,就是想避人耳目,沒想到會這麽巧,碰見陸景寧。

真是倒黴!

陸景寧帶著一群人浩浩****的來了聞家,因守孝的緣故,她穿著簡單素雅的淺色長裙,鬢間也隻有兩支玉簪,長發後挽著淺色飄帶,正朝著這邊趕來。

看見上官偲,陸景寧挑眉:“上官大人也在。”

曾經,她也是親親熱熱地喊一聲舅舅。

但現在這聲舅舅實在是喊不出來了。

上官偲衝著陸景寧拱手:“微臣給大長公主請安。”

陸景寧並未開口叫起,繞過上官偲,來到了聞族長麵前,聞族長行禮卻被陸景寧親自扶起來。

堂上隻有上官偲還弓著腰行禮,有些尷尬。

聞族長看著這一幕,哪還不明白,眼前這位上官大人肯定是和大長公主有矛盾!

且看樣子還不輕!

陸景寧在主位坐下後,才輕蔑地看向了上官偲,語氣淡淡:“本宮和聞族長還有些話要單獨聊聊,上官大人退下吧。”

直接將人攆走,上官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又不敢反駁,隻能咬著牙強忍著,低低的說了聲是。

隨後上官偲便退下了。

聞族長若有所思的看向陸景寧,上官家可是太子妃的母族,上官偲更是陸景寧的親舅舅。

兩人見麵這麽冷漠?

陸景寧和聞族長隻是寒暄幾句,又將喬遷之喜的賀禮送上,順便還問了句聞將軍何時去東宮教麟哥兒。

原來是來催人的。

“大長公主放心,明日聞將軍一定去東宮,絕不會耽擱小殿下。”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陸景寧非常滿意起身離開。

上了馬車後雪鳶湊上前:“長公主怎知上官大人會來聞家?”

陸景寧閉著眸沉思,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不到黃河心不死,自以為本宮不敢拿他們如何,心存僥幸罷了。”

在聞家見著上官偲的那一刻,陸景寧留給上官家最後一絲絲的餘地也沒了。

她閉上眼睛,深吸口氣開口道:“將上官清風送回去。”

雪鳶會意。

一個時辰後

上官偲前腳剛回到家,上官清風就被人抬回來了,人回來時身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就連裏衣都是濕漉漉的,血跡斑駁。

慕容氏看見小兒子,嗷的一聲撲了過去:“清風,你這是怎麽了?”

上官清風早已經昏迷不醒。

“快去請大夫。”

很快大夫就來了,給上官清風診斷後,低聲說:“三公子四肢筋脈被廢,內裏受了極嚴重的傷,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