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寧,你敢!”肅國公夫人一聽就炸毛了,將神醫的屍首送去肅國公府賠罪,不就等於昭告天下,她被人羞辱了?

肅國公是個極在乎名聲的人,她不敢想象,這事兒要是讓肅國公知道了,該氣惱成什麽模樣?

陸景寧疑惑:“事已至此,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也都成事實了,夫人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畢竟夫人是受害者,我相信肅國公府一定會體諒的。”

肅國公夫人眼睜睜地看著侍衛將神醫給抬走了,她氣得眼前一陣發黑,怒指著陸景寧:“你!肅國公府丟了臉,對你又有什麽好處,你將來可是肅國公府兒媳!”

她嗤笑一聲。

這輩子嫁豬嫁狗,都不會再嫁趙隋這個卑鄙小人。

“你當真要將此事鬧大,你就不擔心世子會生氣麽?”陸景琅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兩日眼前的少女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比之前更難糊弄了。

看似不經意間的發脾氣,卻不知不覺壞了局。

又叫人找不出發作她的理由。

真的是巧合?

陸景琅想了想,將懷疑的視線看向了雲栽,在她眼裏,陸景寧是沒這個腦子想出這些歪門邪道的。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出主意,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雲栽。

“寧姐姐,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挑撥離間?”陸景琅剛想指認雲栽,陸景寧卻指著地上的墨綠色香囊:“剛才神醫說,這東西是從青鸞閣弄來的,可這上麵的針腳,我怎麽瞧著有點兒眼熟呢。”

幾人的視線落在了香囊上。

宛側妃的目光死死盯著香囊,剛才她就認出了這個香囊的針腳是陸景琅的,所以才急著給神醫使眼色。

這香囊和她給畫眉那個長得極相似,但不是同一個,而且藥量也遠沒有這個濃。

又聽陸景寧說起了香囊,宛側妃篤定,陸景寧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故意設下這個局。

“阿寧,剛才人多我沒好意思提,這香囊不是琅姐兒送給你的那份麽,怎麽會在這?”宛側妃率先開口。

這針腳,隻要稍稍比對,就一定能認出來。

抵賴不過去,就隻能先將責任推給陸景寧,宛側妃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小小年紀手段毒辣,將人給活活打死了,半點餘地不留,現在死無對證……”

“宛側妃!”陸景寧一臉沉著應付:“我從未說過這個香囊是誰的,倒是你一次次的提醒神醫是青鸞閣帶出來的,神醫一直在東宮,小心本分,是去了慎王府之後才有機會出去的,既然不是青鸞閣的。”

陸景寧咂舌,眨眨眼看向了陸景琅:“莫非這香囊是琅妹妹贈給神醫的?”

陸景琅眼皮一跳,氣不過道:“胡說!我豈會贈這種東西給神醫?你休要血口噴人!”

“死無對證,琅妹妹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陸景寧聳聳肩,反正香囊是陸景琅繡的,也是宛側妃親口指認的。

這事兒剪不斷理還亂,就看外人怎麽想了。

“你!”陸景琅氣的咬牙,想衝上去和陸景寧理論卻被宛側妃給拽住了胳膊。

“人都死了,還是息事寧人吧。”

話落,肅國公夫人不樂意了,她眸光死死地看向了陸景琅:“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還涉及肅國公府顏麵呢。”

既然事情已經鬧大了,肅國公夫人隻能極力的保全自己。

這事兒不能讓一個死人背負,慎王府也要承擔責任!

“夫人?”宛側妃衝著對方使眼色,這事兒越鬧越大,對任何人都沒好處,說不定還有什麽陷阱等著他們呢。

肅國公夫人正在氣頭上,陰陽怪氣地看著宛側妃母女,她掌管國公府多年,也不是什麽單純性子。

她知道今日的事,或多或少肯定有母女兩個的手段。

“有些事不徹查清楚,就越是模糊,日後被人提起來,就更說不清了。”肅國公夫人鐵了心要追查。

陸景寧樂見其成。

今日她就要趁此機會,將東宮所有的耳目全都挖出來,清除幹淨。

宛側妃緊捏著手帕,在心裏罵了句蠢貨!

“國公夫人所言極是,這事兒既然是發生在東宮,就該徹查。”陸景寧認可地點頭:“來人,即刻派人將香囊打開,看看裏麵都是什麽藥,再派人將伺候神醫的人全部提過來審問。”

陸景寧看向了宛側妃:“側妃可否告知,神醫在慎王府的這幾日可曾去過青鸞閣,用不用派人去青鸞閣打探?”

神醫壓根就沒去過青鸞閣,去打探,肯定會露餡。

一旦露餡,也就意味著神醫身上的香囊和陸景琅有扯不開的關係,到時必定會連累陸景琅。

宛側妃咬著牙逼著自己冷靜下來,絕對不能被陸景寧牽著鼻子走,一定要破解。

她朝著身後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悄悄退下想回報信兒,剛走到門口就被侍衛給攔住了。

“側妃?”

宛側妃臉色一沉,看向陸景寧。

“在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許離開東宮,宛側妃,管好你的人,否則我嚴重懷疑你是去提前打點。”

陸景寧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宛側妃的小心思。

宛側妃臉色一白。

“郡主誤會了,奴婢隻是內急。”丫鬟辯解。

陸景寧嗤笑一聲,丫鬟紅著臉退了回來,可陸景寧卻不打算放過這個丫鬟,叫梅香!

是宛側妃身邊最得力的丫鬟,聰明伶俐,還會醫術。

“內急?”陸景寧沉聲:“你跟在宛側妃身後十幾年了,來東宮次數更是數不勝數,早就熟悉東宮了,會跑去外頭?”

宛側妃眼皮一跳:“阿寧?”

“堵住嘴,抓起來!”

梅香一愣。

兩個侍衛極快的將梅香給按住,堵住了嘴,氣得宛側妃冷冷看向陸景寧:“你究竟要做什麽,梅香可是伺候了我許多年的,你這是在打我的臉!”

陸景寧不以為然:“一個下人而已,隻要有人收買,難保不會生出什麽歪心思來,今日既然要查,就徹查到底,不論是誰身邊丫鬟,隻要有可疑之處,一律查,誰也不許袒護!”

宛側妃擰眉。

“立即派人去青鸞閣打探消息!”陸景寧吩咐。

“是。”

眼看著事情朝著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陸景琅急了,早知道今日東宮這麽亂,她壓根就不會來!

她走到陸景寧身邊:“寧姐姐,你可有想過,這件事鬧大了,還會牽連太子妃的清譽,太子妃多年不孕,經過神醫妙手回春……”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陸景琅的臉上。

陸景琅捂臉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陸景寧不悅:“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在東宮汙蔑我母親!”

“阿寧,琅姐兒隻是好心提醒,你用不著這麽生氣的。”宛側妃陰陽怪氣的道:“不如派人去搜一搜神醫住處,說不定還有其他發現。”

要是接著神醫霍亂的罪名,順帶抹黑了太子妃的名聲,今日也不算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