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夫人緊張的看著自己的丈夫:“這兩個條件無論選哪一個,都對柳家不利。”

嫡妻之位,長子和次子……

“此事靈兒知曉嗎?”柳大人摸了摸下頜;“讓三皇子親自選吧,三皇子翅膀硬了,咱們過多幹涉,未必對咱們有利。”

“老爺?”柳大夫人驚呼:“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了麽。”

在回來的路上,柳大夫人想著實在不行就放棄薄家,薄家太貪心了:“朝廷這麽多達官顯貴,就非薄家不可麽?”

柳大人斜睨了眼妻子:“西北戰爭一觸即發,若是讓太子拿到了兵權,還有三皇子什麽事兒?”

“你可別忘了,太子那邊也惦記著拉攏薄家呢,要是皇後許諾了什麽,薄家鬆了口……”

“可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且還有嫡子了,薄姑娘嫁過去也隻能做妾,總不能將孩子給掐死了。”柳大夫人帶著氣兒說。

她就不信二房能妥協。

柳大人嗤笑:“小殿下掐不死,但掐死太子妃,想必皇後和太子是非常樂意的,空出太子妃之位簡直易如反掌。”

柳大夫人聞言嘶的一聲倒吸口涼氣。

“對二房而言隻是沒了個女兒,但若皇後許諾二房條件,二房肯定會睜隻眼閉隻眼。”

柳大人對自己的親弟弟最了解,一個女兒根本算不了什麽。

被柳大人勸服了,柳大夫人隻好又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三皇子府,柳湘靈見著母親來了,疑惑道:“母親怎麽來了?”

柳大夫人也不避諱將薄家提出的條件說了一遍,柳湘靈瞬間變了臉色“做夢!”

“靈兒,現在不是你置氣的時候,局勢所迫由不得咱們。”柳大夫人拉著女兒仔細地分析了一遍,柳湘靈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想了許久後深吸口氣:“母親,女兒會和殿下商量的,無論殿下選哪一種,女兒都會尊重殿下。”

為了大局,她別無選擇。

柳大夫人這才離開。

柳湘靈還沉浸在思考中,卻見三皇子走了進來,她紅了眼眶,低低地喊了聲:“殿下!”

“這是怎麽了?”三皇子迎上前,一臉關心。

柳湘靈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將薄家提出的兩個要求說了:“隻要殿下肯開口,不論是嫡妻之位還是兩個孩子的要求,妾身都願意成全。”

三皇子緊抿著唇,忽然在柳湘靈耳邊嘀咕了幾句,柳湘靈愣了愣,情緒有些激動:“果真?”

“我還能騙你不成?”

柳湘靈臉上立即露出嬌羞的笑容:“就聽殿下的。”

三皇子揚了揚手上的錦盒,打開一看,露出了裏麵精致奢華的鳳釵,柳湘靈眼前瞬間亮起來:“這是?”

“前幾日你將鳳釵賞給了寧側妃,我心裏便有些愧疚,想著補償你。”三皇子順手就將鳳釵插入柳湘靈的鬢間,低聲說:“你永遠都是我堂堂正正娶的發妻,無人可代替。”

“殿下……”柳湘靈臉頰微微紅,感動至極。

……

薄家

薄老太太倚在榻上,手裏還捏著本經書,見薄夫人回來頭也不抬地問:“都走了?”

“是,也按照您的吩咐和柳大夫人提了那兩個條件。”

薄夫人按捺不住好奇:“母親以為柳家會怎麽選?”

薄老太太嗤道:“柳家那個老狐狸肯定會權衡利弊,絕不會讓出嫡妻的位置。”

“那煙兒豈不是要做妾?”薄夫人蹙眉,兩個庶出的孩子即便是占了長子,次子的身份又如何?

隻要嫡子生下來,這兩個孩子必定不值錢了。

“這事兒哪有這麽簡單。”薄老太太將手上的書放下,臉上露出了一抹陰狠:“當初柳家害我薄家,這麽多年這口氣一直憋在我心裏,豈能就這麽輕易罷休,我等了這一日許久了。”

兩個女兒一個在宮裏生產而亡,小女兒被壞了名聲,不得已遠嫁,在婆家被欺辱,薄家鞭長莫及,隻能時不時地過去敲打,沒過幾年就等來了噩耗,小女兒也死了。

薄老太太險些哭瞎了眼。

“三皇子年紀小不懂事,我不怪他,這些年在皇後膝下養著,也有許多身不由己,如今年紀大了,知道爭了,我也欣慰。”薄老太太歎了口氣:“若不是三皇子主動提及,柳家今日也不會來。”

薄夫人心裏存著口氣,又沒法子反駁婆母,隻能等著消息。

次日

柳湘靈邀了柳大夫人再次去薄家登門拜訪,由柳大夫人當說客,薄夫人立即笑著說:“府上大事還是由老太太做主,大夫人不如去瞧瞧老太太吧。”

柳大夫人臉上的笑意僵了下,然後笑著點點頭。

薄老太太一點兒也不意外兩人能來,笑著讓人上茶,柳大夫人單刀直入:“老太太也知道情況緊急,有些事實在是拖延不得了,薄家提出的那兩個條件,我們已經想好了。”

柳大夫人故意頓了頓,等著對方接茬,可薄老太太猶如老僧入定,一臉淡然。

無奈,柳大夫人隻好說:“薄姑娘既要入府,靈兒一定會做個知心大姐姐,好好照顧薄姑娘的,將來薄姑娘生下長子和次子,靈兒也會視如己出。”

話說到這個份上,薄老太太看了眼薄夫人。

“既然柳家做了選擇,那我們就應承了。”薄夫人對著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端來一碗茶。

柳大夫人眼皮跳了跳:“這是?”

“這是薄家尋來的中藥,不傷身,隻會令女子不孕。”薄夫人無奈:“隻要薄家有了兩個兒子後,薄家定會將解藥奉上。”

柳湘靈臉色僵了:“這是不信任我?”

薄老太太搖搖頭;“非也,三皇子妃誤會了,這隻是預防而已,不傷害身體,畢竟三皇子妃萬一有了身孕,總不能再落了不是?”

此舉,又讓柳湘靈處於被動,將自己的計劃給弄亂了,她盯著那杯茶遲遲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