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妃一入宮就住在了翊坤宮,宮內上下無比奢華,就連台階都是用白玉砌成,雕刻著精致的花紋。
廊下更是數不清的牡丹花。
據說全都是從長春宮弄來的。
一隻腳邁進門,寧纖雲就衝著上首的徐德妃請安:“臣妾給德妃娘娘請安,恭祝娘娘青春永駐,福壽延綿。”
徐德妃驚訝地看著來人:“你是寧纖雲?”
“正是臣妾。”寧纖雲垂眸:“臣妾愚鈍,不知德妃娘娘召喚臣妾是不是有什麽交代?”
一句話讓薄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愣了,實在是沒想到寧纖雲居然會這麽直接的問出來。
徐德妃皺眉:“你是說本宮召見了你?”
寧纖雲毫不客氣地指著一旁的丫鬟,那丫鬟早就嚇得渾身顫抖,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寧妃……寧妃肯定是聽錯了,奴婢是陪著您一塊來的,是您主動要給德妃娘娘來請安的。”
寧纖雲無辜地睜大眼睛,滿是疑惑和不解,徐德妃冷聲質問:“你是誰的丫鬟?”
丫鬟不敢抬頭去看薄夫人。
薄夫人隻好硬著頭皮站出來:“回娘娘話,是臣婦的。”
“掌嘴!”徐德妃一聲令下,宮女立即上前揪住了薄夫人的衣領子,左右開弓,連打兩巴掌。
薄夫人懵了,不可置信瞪大眼。
徐德妃挑唇冷笑:“早就聽說薄家家教不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本宮還未問話,誰準許你胡亂插嘴的?”
聞言,薄夫人氣得發抖。
緊接著徐德妃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到了薄煙兒身邊,豔紅的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頜,還特意左右搖晃了一下,嘖嘖道:“本宮還以為什麽天姿國色……”
話音剛落,薄煙兒實在是沒忍住,彎腰嘔出來,一團汙穢就吐到了徐德妃的身上。
徐德妃眉頭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薄煙兒慌了,兩條腿都在顫抖。
“德妃娘娘饒命,薄側妃肯定是被人陷害的,還請您徹查。”薄夫人顧不得臉上的疼,跪在地上磕頭。
徐德妃鬆開了手後退兩步,冷著臉去了偏殿換衣裳。
宮女蹲在地上擦拭弄髒了的地毯。
殿上靜悄悄的。
薄老太太忽然走近了寧纖雲身邊,壓低聲音:“寧妃,你和薄側妃都是三皇子府的,薄側妃又是跟你一塊出來的,在外人看來就是一體,你可不能袖手旁觀。”
寧纖雲瞥了眼薄老太太,並不接話。
“你身份比不上薄家,薄側妃又是三皇子的表妹,若是今日薄側妃被罰,三皇子肯定會追究你的責任。”薄老太太一副我都是為了你著想:“隻要你肯下跪求饒,替薄側妃攬下罪,保住三皇子府的顏麵,三皇子一定會對寧妃刮目相看。”
嗯?
寧纖雲差點忍不住笑了,就這點本事還好意思出來忽悠人,當她傻子呢?
她一臉認真地看向薄老太太:“我和薄側妃的確是代表了三皇子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薄家認下罪名,豈不是更容易撇清了三皇子府?”
薄老太太語噎。
“我若認罪,德妃娘娘追究下來,三皇子才是顏麵無存呢。”寧纖雲絲毫不上當,抬起手摸了摸小腹:“倘若我腹中孩子今日因薄老夫人幾句話受了驚嚇,殿下因此遷怒了薄家,豈不是連累了薄側妃?”
幾句話噎得薄老太太說不出話來,她驚覺眼前這位寧妃壓根就不好糊弄,反而鬼精鬼精的。
薄夫人抬起頭瞥了眼寧纖雲:“寧妃當真是自私,對薄側妃不管不顧,他日三皇子知曉真相一定會責怪你。”
寧纖雲掩嘴笑了:“什麽真相,夫人應該好好想著一會兒怎麽和德妃娘娘解釋剛才說的陷害,若是圓不上,隻怕德妃娘娘一生氣,又要動手打人了。”
“你!”薄夫人氣得半死,偏又拿寧纖雲沒法子,低頭間眼底劃過一抹惡毒怨恨。
寧纖雲佯裝沒看見。
不一會兒徐德妃重新換了一件煙紫色長裙,板著臉走進來,坐在了主位上,盯著薄夫人問:“陷害二字從何說起?”
薄夫人眼珠子滴溜溜轉悠,正要開口,卻又聽徐德妃說:“本宮醜話說在前頭,今日倘若有人敢在本宮眼皮底下鬧事,本宮必定會打爛她的嘴,若是被陷害,本宮也一定會替她撐腰做主。”
嚇得薄夫人猶豫了一會兒。
徐德妃挑眉:“薄夫人?”
被提醒後,薄夫人咽了咽嗓子把心一橫,指著寧纖雲,今日要是能趁機將寧纖雲拉下三皇子平妃的位置,那煙兒就能上位了。
她就不信,一個從未入宮的六品官員嫡女能有什麽本事辯駁。
“肯定是寧妃故意陷害薄側妃的,她是嫉妒薄側妃得寵,故意陷害。”薄夫人指著薄側妃的衣裳:“從剛才臣婦就聞到了薄側妃的衣裳有一股令人作嘔的香味,別說是懷孕之人聞了有反應,就連臣婦聞著都覺得不適。”
寧纖雲不由得好笑,當真是手段低劣。
“去請太醫。”徐德妃揚聲吩咐。
薄夫人一愣。
難道不是應該審問寧纖雲麽。
很快太醫就來了,一共三位太醫,按照徐德妃的吩咐開始徹查薄側妃的衣裳。
“回德妃娘娘話,薄側妃的衣裳並未沾染任何令人不適的東西。”太醫道。
薄夫人一愣:“這不可能!”
徐德妃擺手讓另外兩位一同檢測,結果還是一樣,衣裳隻是普通的衣裳,
薄夫人不淡定了,手指著幾位太醫,剛要說什麽卻被薄老太太趕緊拽了拽衣袖提醒。
太醫是徐德妃找的,質疑太醫就是在質疑徐德妃。
薄夫人回過神,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讓自己找好說辭。
“來人!”徐德妃隨手指著幾個宮女:“你們幾個都給本宮圍著薄側妃,使勁地給本宮聞,今日本宮倒要看看能不能聞出個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