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奮力掙紮,將那碗燕窩給打翻,她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衝著上首的太後磕頭:“太後……”
太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了徐貴妃,冷冷一哼,拂袖而去。
等人走遠了,徐貴妃已經癱軟坐在地上。
徐封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徐貴妃攙扶起來,徐貴妃被嚇得瑟瑟發抖,窩在了徐封懷中崩潰大哭。
等著徐貴妃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了,徐封才鬆開手。
“她們就一刻也等不及了麽?”
徐貴妃心裏恨死了柳皇後,死了還要算計自己,也一同將柳家恨上了,她仰著頭一把拉住了徐封的衣袖:“兄長,唯一能夠證明本宮懷的是皇家子嗣的法子就是滴血驗親。”
“這孩子生下來,你可知意味著什麽?”徐封語氣平穩。
徐貴妃忘記了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封,從他眼睛裏看見悲涼,她聰慧,又怎麽會看不出端倪來。
“去母留子。”徐封從嘴裏吐出四個字。
徐貴妃渾身一顫。
“如今的局勢已經等不及你生下這個孩子了。”徐封將徐貴妃扶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語重心長地說:“皇後大喪,太子在邊境必定會謀反,最終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皇上的身子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幾大世家都站在三皇子這邊,他上位,是毋庸置疑的。”
聞言,徐貴妃不甘心地咬著唇。
“三皇子背靠著南梁,幾十萬大軍在邊境虎視眈眈,你拿什麽爭?”徐封反問。
這一夜,徐貴妃靜靜地坐在榻上。
直到次日清晨宮女來伺候她洗漱時,才驚覺徐貴妃膝下已經浸染了血跡,而徐貴妃的臉色慘白著。
“娘娘!”宮女驚呼。
徐貴妃後知後覺地低著頭,看了一眼裙邊蔓延的血色,忽然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太醫候在了榻邊,下半身的劇痛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孩子沒了。
徐貴妃不甘心地閉上眼。
……
“徐貴妃小產了。”
消息傳到三皇子府時,寧纖雲並不意外,那個孩子本就不該懷上,在皇家最忌諱的便是心慈手軟。
柳大夫人將消息告知她時,寧纖雲裝作十分驚訝的樣子。
“徐貴妃福薄,留不住這個孩子。”柳大夫人坐在了一旁,伸手揉了揉柳湘靈的手腕:“誰也不能動搖我女兒將來的位置。”
一同小產的還有薄煙兒。
丫鬟舉著手上的鮮血來找寧纖雲時,說薄煙兒不小心在廊下摔了一跤,肚子撞到了石墩子上,當場就見血了。
“怎麽會這麽突然?”柳大夫人皺了皺眉,擺明了不信。
“寧妃,我家側妃已經昏迷不醒血流不止了,要是再止不住,恐怕會有性命危險,您快去瞧瞧吧。”丫鬟著急道。
寧纖雲正要起身時卻眼尖地發現了丫鬟眼底一閃而逝的心虛,她忽然停下腳步,並揚聲讓人去請大夫來。
“寧妃,您執掌後院難道不去看看我家側妃嗎?”丫鬟質問。
寧纖雲蹙眉:“我又不會醫術,且我和你家側妃並不對付,能幫上什麽?”
沒想到寧纖雲會這麽直言不諱地說出來,反倒是讓丫鬟驚得啞口無言,隻能絞盡腦汁想著理由。
這副模樣很快就被柳大夫人看出端倪了,柳大夫人揚起下頜:“我是過來人,略懂一些,寧妃也懷著身子呢,著實不便,我跟你去瞧瞧吧。”
不給丫鬟解釋的機會,柳大夫人讓丫鬟帶路。
丫鬟無奈,隻好硬著頭皮走了。
寧纖雲站在廊下長歎口氣,北齊越來越亂了。
“主子,殿下今晚就能回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回去了。”雪鳶道。
寧纖雲搖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她揉了揉眉心派人去盯著薄煙兒那。
“去查查今日薄側妃的一舉一動。”
雪鳶詫異:“主子是懷疑薄側妃借機對您動手?”
“說不清,但確實不對。”寧纖雲思索片刻,又道:“快去薄家報信兒,就說薄側妃小產大出血了。”
薄夫人正在給薄元川喂藥,嘴裏安撫,叫他先別著急,肯定會有法子治好的。
薄元川氣得直哼哼:“每次都這麽說,薄家現在被人壓得死死,連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你母親,還能害你不成?”薄夫人語氣篤定,環顧一圈見四下無人才小聲嘀咕了幾句,薄元川瞪圓了眼睛:“你是說如今的三皇子是當年的小孽種?”
“噓!”薄夫人一把捂住了薄元川的嘴,心跳如雷:“這話可不能亂說,但此事的確可疑。”
薄元川似是想到了什麽,一拍大腿:“我就說嘛,三皇子那個紈絝,明明不學無術,連最基本的四書五經都沒學明白,死裏逃生一回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還將太子給算計了,這可不像是那個草包廢物能做的事。”
他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母親,那個小孽種突然頂替了三皇子的身份,徐家兄妹才入京,這麽說徐家也跑不掉了?”
薄夫人點點頭,目露凶光:“傷害你的,一個都別想跑。”
薄元川的情緒忽然好了不少,接過薄夫人手裏的藥,仰著頭一飲而盡,連藥也不覺得苦了。
“我一定要百倍千倍狠狠折磨徐封!”薄元川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這時丫鬟來傳消息:“夫人,側妃小產了,性命危在旦夕,您快去看看吧。”
薄夫人卻是不慌不忙地拿起了帕子輕輕擦拭嘴角:“女子小產是辛苦些,忍一忍就好了。”
這孩子是小孽種的,薄夫人絕不可能讓她生下來。
所以她給薄側妃出了主意,一步步地保全自己。
“夫人,不是,是側妃娘娘真的要不行了。”丫鬟一臉驚慌失措地說。
薄夫人蹙眉,這才沒法淡定了,看了眼天色:“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