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纖雲眼看著薄夫人惱羞成怒,她一臉無辜,不急不慌道:“夫人是不是看錯了,我怎麽會擄走連翹呢?”
薄夫人氣惱:“還敢嘴硬,這幾個丫鬟都親眼所見!”
她隨手指著幾個丫鬟。
幾人紛紛作證,是寧纖雲身邊的雪鳶將人給帶走了,寧纖雲看了眼一牆之隔的主院。
動靜鬧得這麽大,柳大夫人也能聽見吧?
“寧妃,你究竟意欲何為?”薄夫人怒吼。
“薄夫人這是做什麽?”
柳大夫人聞訊趕來,乍一看院子裏許多丫鬟,她當即冷笑:“都反了不成,居然敢鬧到主子院子裏來了,誰給你們的膽子?”
柳大夫人幾步跨上了台階,居高臨下瞥了眼薄夫人:“薄夫人好大的脾氣,不知又來找寧妃什麽麻煩?”
見柳大夫人護著寧纖雲,薄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兩人,冷笑:“寧妃真是好手段,竟哄著柳大夫人這般護著你,也難怪從小小妾室變成了平妃。”
寧纖雲動了動唇,乖巧地站在了柳大夫人身邊:“我剛才去探望了薄側妃,不知怎麽薄夫人就追來,說什麽我帶走了薄側妃身邊的丫鬟連翹,夫人,此事一定有蹊蹺。”
柳大夫人衝著寧纖雲使了個放心神色,她對著管家說:“聽雨閣是平妃住的院子,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闖入的,還不快攆走!”
管家看了一眼盛氣淩人的薄夫人,越發躊躇。
“奴婢親眼看見了雪鳶帶走了連翹。”一個丫鬟站出來。
柳大夫人二話不說抬腳狠狠地踹在了丫鬟心窩處:“混賬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汙蔑主子,找死!”
丫鬟猝不及防地被踹倒,捂著心口半天起不來身,委屈地看向了離開薄夫人。
薄夫人早就看不慣柳大夫人了,現在又被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打臉,怒道:“柳大夫人可還記得幾個月前在薄家是如何低三下四求我的?”
此話一出,柳大夫人臉色微變,惱恨地看向了薄夫人。
薄夫人臉上揚起得意:“當初有人低三下四去了薄家,就差給我跪下了,如今可倒好,翻臉不認人,柳大夫人,你也太言而無信了。”
“你閉嘴!”
被人揭穿傷疤,柳大夫人惱怒極了,伸出指尖怒指著薄夫人:“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詆毀,寧纖雲朝著雪鳶使了個眼色。
雪鳶悄悄地推了一把丫鬟,又狠狠地在另一個丫鬟腰間掐了一把,然後飛快地閃身回去。
“哎呦!”
“你敢打我!”
“小賤蹄子,打死你。”
幾人打成一團。
撕扯,攀咬,騎在身上大喊大叫。
“夫人,夫人,不好了。”丫鬟急匆匆來了柳大夫人身邊:“皇子妃的藥罐子被人砸了,鶴神醫開的藥也被人偷走了。”
“什麽?”柳大夫人不淡定了,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薄夫人做的,她怒了:“搜,給我好好的搜,要是找不到藥方子,誰也別想離開這。”
三皇子府畢竟是柳湘靈管了三年,大部分的人還是聽從柳大夫人的,她們將薄夫人等人團團圍住。
“給我搜身!”
“我看誰敢!”
柳大夫人氣得狠了,指著薄夫人:“搜!”
一群丫鬟衝著薄夫人圍上前,寧纖雲走到了柳大夫人身邊:“夫人,這裏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撬開薄夫人的嘴,找到藥方子,您快去看看皇子妃那,別叫人鑽了空子。”
柳大夫人如夢初醒,點點頭:“行,這裏就交給你了。”
臨走前還讓貼身丫鬟留下:“都聽寧妃指揮。”
“是。”
柳大夫人人多勢眾很快就將薄夫人等人給壓得動彈不得,薄夫人嚷嚷著:“放開我。”
寧纖雲先是讓人在薄夫人身邊搜了一圈,什麽都沒搜到,寧纖雲又對著丫鬟說:“許是藏在了薄側妃院子裏,我帶著人去一趟薄側妃院中找找。”
“寧妃,萬一要是驚擾了薄側妃……”
寧纖雲表示:“鶴神醫雲遊十日才能歸來,若是耽擱皇子妃的病情,那才是罪過,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說著寧纖雲便讓人將薄夫人給堵住嘴,朝著薄側妃的偏院走去,丫鬟見狀,感動不已。
薄夫人此刻披頭散發,赤紅了雙眼怒瞪著寧纖雲,那架勢恨不得將人活活撕碎。
四下無人時,寧纖雲停下腳步,在薄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雪鳶一巴掌將人給打暈了。
雪鳶扶著人。
“姑娘現在該怎麽辦?”
寧纖雲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京城一時半會離不開,得想個法子通知外頭。”
看著薄夫人,她略作思考,對著雪鳶說:“即刻準備一副藥方,讓薄夫人渾身起紅疹。”
“是。”
她在京都還不能露出破綻,手上能用的人實在太少了,至於徐封,寧纖雲隻信一半。
另外一半,她不敢去賭人性。
雪鳶動作極快的讓薄夫人渾身起紅疹,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嚇人,尤其是胳膊上還有流膿的狀態。
雪鳶又調製了一些毒粉,所到之處一路開始揮舞,嘴裏喊著:“不好了,薄夫人暈倒了。”
寧纖雲則慌慌張張地去找柳大夫人。
柳大夫人見她神色異樣,便問:“怎麽了?”
“夫……夫人,薄夫人好像是染上了疫病!”
“你說什麽?”柳大夫人驚得差點兒跳起來,下一秒,寧纖雲的臉上,胳膊上也開始起紅疹子,密密麻麻十分嚇人。
嚇得柳大夫人連連後退,用帕子捂著鼻尖:“寧妃,你快退下,不要傳染給我們。”
寧纖雲隻好退到了廊下。
“鶴城的疫病怎麽會傳到了京都來?”柳大夫人驚呼。
寧纖雲搖頭,抓耳撓腮渾身的紅疹子越來越嚴重了,柳大夫人越發慌亂,趕緊叫人抬著柳湘靈要離開三皇子府。
此時府內不少丫鬟和小廝經過毒粉撒過的地方,已經開始有症狀了,一臉驚慌失措地開始撓身子。
三皇子府亂成一團。
柳大夫人急匆匆離開。
寧纖雲立即讓人將薄夫人等人送回薄家,這一路馬車行駛過的地方,空氣裏都會撒上一把毒粉。
無色無味,一旦沾染就會渾身起疹子,奇癢無比。
還沒等薄夫人到薄家呢,已經有百姓中招了。
“是疫病!”
“不好,有疫病!”
也不知是誰扯了一嗓子,大街上的百姓頓時驚慌失措起來。
“鶴城的疫病怎麽會流傳到京都來?”
“聽說第一個犯病的是薄夫人。”
薄夫人睜開眼時丫鬟對著她避之不及,她蹙眉,起身時發現渾身又癢又疼,低頭一看,雙手不知何時全都是紅疹。
“這……這是怎麽回事兒?”
丫鬟惶恐道:“夫人,您,您是得了疫病。”
“胡說!”薄夫人怒喝:“疫病在鶴城,怎麽會在京都?”
她又未曾接觸過鶴城的人,又怎麽會有疫病?
可渾身奇癢無比。
周遭也是亂哄哄的,薄夫人這才看清自己是在薄府門口,大街上的百姓不停地流竄。
人仰馬翻,薄夫人也顧不得許多趕緊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