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鳴凰的話徹底驚住了太後。
是啊,在北齊的地盤還能被人掀了桌子不成?
“太後,現在要比的就是耐心和狠,雙方對弈,一旦某一方妥協了,離勝利就不遠了。”
她還有最後一張底牌。
徐家,可能步晏不在乎。
那拚死將步晏從宮裏帶出來的徐夫人呢,當年是徐夫人憑借一己之力將步晏保全。
否則按照當時的規矩,步晏就是不祥之兆,必死無疑。
養母若不在意,那生母悅賢妃呢?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徐鳴凰暫時還不敢提及悅賢妃。
可太後卻看穿了徐鳴凰的小心思:“再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對悅賢妃的骸骨下手了?”
徐鳴凰跪在地上:“臣妾不敢。”
“皇後心細如發,聰慧無雙,又有什麽不敢的,隻是皇後可有想過,一旦這麽做了,皇後的名聲可就毀於一旦,將來更是遺臭萬年。”太後目光緊盯著對方:“難道皇後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麽?”
徐鳴凰苦笑:“人死了,還管那些虛名做什麽。”
她甚至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隻恨自己不能親手報仇。
她的敵人隻有兩個人,步晏和陸景寧,尤其是後者,她和陸景寧之間不死不休。
太後彎了彎唇:“你倒是看得開。”
下一秒太後犯了舊疾,緊捂著心口差點兒疼得暈死過去,徐鳴凰趕緊喊來了太醫。
彼時昌菱郡主也來給太後請安,正巧看見這一幕,她呆愣地看著太後,帶著哭腔:“太後,太後您怎麽了。”
徐鳴凰將昌菱郡主拉到了一旁,低聲說:“昌菱,太後是中毒了。”
“怎麽……怎麽會中毒,可有解?”昌菱郡主往前一湊,徐鳴凰忽然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味,徐鳴凰瞬間屏住呼吸後退幾步,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昌菱郡主,解釋道:“太後中計去了一趟薄家,就被人設計了,太醫暫時隻能保住太後性命,整個太醫院都在調製解藥。”
她轉過身看向了昌菱郡主,眸光閃爍,狀似不經意地問:“昌菱這段時間在做什麽,好些日子沒消息了。”
“我被母親禁足在了府上,今兒早上母親出城祈福,我才央求母親想入宮看看外祖母還有皇後。”
昌菱郡主一臉真誠,徐鳴凰認識對方多年,篤定她不會撒謊,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長公主怎麽想著突然出城祈福?”
“母親犯了頭疾,心緒不寧便去了寺裏。”
徐鳴凰聞言也不再多問:“咱們好些日子不見了,昌菱,去院子裏坐坐吧。”
“也好。”
讓人端來了茶水點心,宮女一個不注意,手一抖茶水濺到了昌菱郡主的衣服上:“奴婢該死。”
宮女跪在地上磕頭。
昌菱郡主緊皺著眉頭有些不悅,徐鳴凰道:“昌菱,本宮記得你之前在太後宮裏小住,還有換洗的衣裳,天涼了,你快將衣裳換下來吧。”
礙於徐鳴凰在場,昌菱郡主不好發作,隻好鐵青著臉帶去換衣裳,徐鳴凰朝著心腹宮女使了個眼色,對方跟了上前。
片刻後昌菱郡主重新換了衣裳走出來,徐鳴凰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她閑聊幾句。
不一會兒傳來太後蘇醒的消息,昌菱郡主趕緊去探望,徐鳴凰則留在了院子裏。
等了會兒,心腹宮女來到了徐鳴凰身邊:“娘娘,郡主身上隻是普通的香料,並無毒。”
徐鳴凰鬆了口氣,暗歎自己是多慮了。
…
北齊帝派人去薄家隔壁找了一圈,也沒看見趙臻說的可疑之人,氣得北齊帝下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找出來。
他就不信了,人還能在眼皮底下蒸發了。
“傳令下去,京中有逆賊出沒,若是有人敢幫忙藏匿,一旦被人舉報,滿門抄斬!”
聖旨賜下
滿朝文武心驚,有人感歎京都要變天了。
程家一間小院內,平日裏並無人居住,院門緊閉,任誰也不會想到機步晏此刻就躺在院子內曬太陽。
反觀程家正在辦喪事,哭聲一片。
程大夫人受不住哭暈了好幾次,程二夫人膽戰心驚的跪在靈堂前,生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隻要門口傳來動靜,程二夫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靈堂內,程二夫人眼下呈現暗青色,皺著眉頭說:“也不知太後怎麽想的,明知道是徐皇後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牽扯上程家,為何太後還要讓徐皇後侍疾呢?”
這些日子程家早已經將來龍去脈打探清楚了,程家這是遭了無妄之災了。
程大夫人聞言恨恨地咬著牙,那日去見太後,太後也隻是簡單的將他們給打發了。
“咱們程家哪比得上皇上的江山社稷重要,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程家不過是淪為墊腳石了。”程大夫人苦笑,心裏何嚐不是怨恨太後自私無情呢。
哪怕是提前提醒一聲程家有所防備,也不至於讓程家落魄成這副模樣。
“還有兩個孩子怎麽辦?”程二夫人問。
兩個孫兒一個是大房嫡孫,一個是二房嫡孫,都是乖巧可愛聰明伶俐的年紀。
一想到孫兒,程二夫人的心就跟針紮了似的,好幾日都不敢合眼了。
妯娌倆關係一直不錯,平日裏程二夫人也是以程大夫人馬首是瞻,這次也沒什麽顧忌道:“藏在京都的那人,說白了就是衝著徐皇後去的,徐皇後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自己的族人都能下手,無非就是徐皇後要逼出幕後之人,那人一日不出現,程家扣留的人就有危險,上頭的人拿命不當命,咱們卻不能再坐視不理啊。”
這話,程大夫人認可。
“徐皇後該死!”程二夫人恨恨得咬牙切齒。
程大夫人輕聲低嗬:“別亂說,當心隔牆有耳。”
她壓低聲音看了一眼程二夫人:“我隻擔心弄死了徐皇後這賤人,會壞了皇上和太後的計,到時候遷怒了程家,得不償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如何?”程二夫人被磨蹭的沒了脾氣。
程大夫人稍稍思考後,眼眸微微挑起:“程家或許不重要,那長公主要是被人擄走了呢?”
長公主可是太後的掌上明珠。
她就不信太後能坐視不理!
程家辦事速度極快,早早就摸清了長公主的動態,乘人不備,將其擄走,並藏了起來。
長公主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
北齊帝聞言怒不可遏:“誰這麽大膽竟敢擄走了長公主,放肆!”
京都天子腳下,動作頻頻,這已經是在狠狠的打北齊帝這個皇帝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