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
“阿啾!”陸景寧揉了揉鼻尖,清早起來就覺得耳朵發燙,雲栽遞來一杯清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公主用不用請個大夫來瞧瞧?”
“不必了。”她搖頭。
用過早膳之後又問起陸景琅那邊可有動靜。
雲栽低聲說:“琅姑娘派人去了肅國公府,趙世子還去了京兆尹府,今兒早上才回來。”
陸景寧愣了,趙隋居然敢去找步晏麻煩?
“奴婢還聽說墨雲堯今兒被放出來了。”
陸景寧又愣住了,北齊可是南梁一直以來的仇敵,墨雲堯是北齊六皇子,這樣的人就該殺了。
皇上居然還放了墨雲堯?
她有些想不透了。
但此人陰險狡詐,不得不防。
“派人盯著墨雲堯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消息都要回來稟告。”陸景寧吩咐。
雲栽點頭。
倏然窗戶旁一隻通體雪白的鴿子落在了窗台上,咯咯叫個不停,雲栽有些疑惑地走上前。
“公主,這鴿子好像是送信的。”雲栽見它腿上還綁著小竹筒,伸手一摸便將鴿子給抓住了,猶豫著要不要取下信。
陸景寧走了過來看了眼鴿子,立馬就認出來了這是雪鴿,在大昭寺報官時,曾見過步晏肩上落著一隻鴿子,和眼前這隻一模一樣。
步晏……
思考片刻之後陸景寧拆開了小竹筒,一封極小的書信展露出來,上麵交代著昨夜趙隋去了京兆尹府汙蔑她清白一事,信中還說肅國公父子兩都寫了字據,不會再汙蔑她的清白。
陸景寧蹙眉,不用想也知道消息肯定是陸景琅透露出去的,她嘴角勾起冷笑。
陸景琅,你不仁我不義!
信的末尾還問候她身子如何。
從井裏撈上來,回去喝了藥之後睡了一覺,整個人沒什麽異樣,陸景寧歎了口氣將書信撕毀,想了會兒又給回了書信。
隻有兩個字,多謝!
雪鴿通人性,被陸景寧放飛之後,直衝雲霄,眨眼間消失不見。
“公主,琅姑娘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毀了您的名聲,接下來,咱們怎麽辦?”雲栽氣不過。
陸景琅太心急了,幾次被公主識破計謀後,還不知收斂,太過分了!
“昨日琅妹妹來探望我,今日也該輪到我了。”陸景寧吩咐雲栽去弄些點心來。
陸景寧在上官府是有自己的獨立院子,不似陸景琅是跟宛側妃住在一塊的,繞過長廊來到陸景琅的住處。
她來時,陸景琅還病殃殃地趴在榻上,淚眼婆娑地看向了陸景寧:“寧姐姐……”
“我聽說琉璃齋有一種價值千金的藥,可以去疤痕,琅妹妹冰肌玉骨,要是留下疤,就太可惜了。”
陸景寧轉頭對著丫鬟吩咐:“即刻去買一瓶來。”
“寧姐姐?”陸景琅詫異又有些欣喜,麵上裝作無辜:“寧姐姐,我這副身子就不用這些了。”
“那怎麽行,雖然你身份低微又不得寵,將來不能生育了,但也不能自暴自棄啊。”
陸景寧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在陸景琅的心上狠狠戳一下,陸景琅緊緊的攥著拳。
“琅姐兒,阿寧說得極是,你可不能自暴自棄啊,尤其是不到萬不得已,就更不能放棄了。”
宛側妃笑著走了進來,看著陸景寧一如既往的溫柔,就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對她格外和善,噓寒問暖。
“昨日你落入井中,瞧著臉色蒼白,讓梅香給你把脈吧。”宛側妃衝著梅香使了個眼色,梅香上前,卻被雲栽給攔住了。
“多謝宛側妃好意,我身子無礙。”陸景寧做出一副非常心虛的模樣,別開眼,警惕地看向梅香。
任憑宛側妃怎麽勸,也不許梅香靠近一步。
“公主,奴婢的醫術雖比不上宮裏的太醫精湛,但……”
“既知道技不如人還敢給本公主看病,你安的什麽心?”陸景寧冷臉怒斥。
梅香語噎,為難地看了眼宛側妃,得了宛側妃的眼神示意隻好後退回來。
宛側妃歎了口氣:“阿寧,我也是擔心你的身體,畢竟是女兒家,嬌貴得很,萬一著涼了,不及時醫治,可要耽擱了。”
陸景寧慌慌張張站起身,丟下一句不必了,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人一走,陸景琅立刻就說:“娘,陸景寧這就是心虛了,她肯定是珠胎暗結了,隻要咱們將她當眾揭露,必定名聲掃地。”
宛側妃心裏還有些擔憂,畢竟梅香還沒親自把脈,不確定究竟有沒有懷上。
“不急,再等等。”
吃過幾次虧,宛側妃慎重了許多,她回過神看向了陸景琅身上的鞭痕,氣不過:“赫連氏下手太狠了,居然將你打成這幅模樣。”
陸景琅又何嚐不恨呢。
可她又有什麽法子呢,赫連氏出生顯赫,又是嫡母,就連父親慎郡王對赫連氏也是十分尊敬。
她這個庶女隻有小心翼翼的份。
“娘,咱們早晚能熬出頭的。”陸景琅堅信,隻要她和弟弟有出息,早晚有一日會翻身,將赫連氏壓在身下。
宛側妃點了點頭。
“娘,陸景寧那個蠢貨肯去琉璃齋買去疤的藥,咱們享受就是了,那藥可不便宜。”
陸景琅揚起頭對著丫鬟吩咐:“去跟陸景寧說一聲,就說我身上傷口多,讓她想法子多買幾瓶。”
“是。”
宛側妃臉色緩和不少:“趁著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陸景寧既然能弄來保宮丸,就一定還可以弄來,你將她哄好了,把身子恢複痊愈,剩下的賬慢慢再算。”
陸景琅點頭。
“至於上官氏那邊,我自有法子哄她冰釋前嫌。”
宛側妃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吃點苦頭,上官氏心腸軟,她哭一哭,跪一跪,上官氏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
琉璃齋
雲栽一口氣要了三瓶去疤膏,並讓掌櫃的先記賬。
短短一個時辰,慎郡王妃陰狠毒辣將庶女打的半死,容不得妾室的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
“這慎郡王妃就是個說一不二的脾氣,小庶女差點兒就被打死了,還是公主心地善良,買了藥。”
“慎郡王妃的脾氣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善妒又不容人。”
消息傳到赫連氏耳中,她眉心緊皺:“這賤人又在耍什麽把戲?”
一兩日的不理會,流言蜚語卻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大街小巷,就連赫連氏家也知曉了。
上官家日日派人請大夫給陸景琅瞧病,傳得那叫一個淒慘,渾身上下沒一個好地方了,被慎郡王妃打得血肉模糊,就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氣的赫連氏坐不住了,當即要去一趟上官府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