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挨了一頓罵後,一氣之下竟去上官老夫人那哭訴。
“母親,我辛辛苦苦照料上官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阿寧這孩子卻跑到夫君那上眼藥,我……”
慕容氏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好歹我也是長輩,阿寧怎麽能如此讓我下不來台。”
上官老夫人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阿寧這孩子的確是被寵壞了。”
見老夫人也是向著自己這邊的,慕容氏低著頭,眼底劃過一抹冷笑,再抬頭時已是眼淚婆娑。
“許是我不該擅自做主。”
慕容氏欲言又止,將今日趙家添油加醋來取藥的事一說:“我隻是不想讓阿寧背負惡名,畢竟這還關係著咱們上官家的顏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上官家執意要這筆銀子呢。”
和上官老夫人做了這麽多年的婆媳,慕容氏早就對上官老夫人的秉性了如指掌。
優柔寡斷,處處都以家族名聲為先,又見不得弱小,自以為是的善良。
果不其然,一牽扯到上官家的名聲,上官老夫人哪還能坐得住,皺眉焦慮了:“這可怎麽辦?”
慕容氏眼眸微動,來到了上官老夫人身邊,勸道:“太子妃膝下就這麽一個女兒,將她寵得沒邊兒,所以阿寧身邊必須有一個人時時刻刻教導提醒,才能保證不犯錯。”
“你是何意?”
慕容氏彎了彎唇:“前幾日太子妃不是說要給太子納妾麽,與其讓旁人趁人之危,倒不如這個人是咱們挑選的,還能幫襯太子妃。”
說到這,上官老夫人並沒有一口答應,她瞥了眼慕容氏:“東宮的事咱們就別插手了,由太子妃和太子商量之後再定人選吧。”
這件事太子妃早就提前和上官老夫人說過了,給太子納妾,也是去母留子。
妾,不過是用來生孩子的保障罷了。
絕不可能成為太子妃的阻礙。
“母親……”慕容氏還要再勸,卻被老夫人給擺手拒絕了:“此事不必再議。”
慕容氏不甘心地咬著牙,攥緊了手帕也沒轍,隻好悻悻地坐回椅子上,俯身端茶遮去了眼中的嫉恨。
“至於你今日受的委屈,也不必放在心上,阿寧性子直爽,許是無意冒犯,你既是長輩就該多多包涵。”老夫人寬慰道。
慕容氏強擠出笑容,點了點頭:“兒媳謹遵母親教誨。”
從老夫人那沒占便宜,慕容氏出來時臉色陰沉沉的,一旁的丫鬟湊了過來:“大夫人,宛側妃請您過去一趟。”
她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趙康應來求藥的事,來之前便派人給陸景琅傳信,是宛側妃攔住了陸景琅不許摻和。
趙家現在連國公府的爵位都保不住了,儼然成為棄子,她恨不得和趙家撇得一幹二淨。
等人走後,宛側妃又得知慕容氏在陸景寧手裏吃癟了,宛側妃心裏便有了主意。
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慕容氏。
宛側妃擺擺手,將伺候的人全都揮退,熱情地拉著慕容氏坐下,倒了杯茶遞上前。
“嫂嫂這些年將上官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實在是辛苦。”宛側妃一番話恭維的慕容氏臉色緩和不少,兩人聊了幾句家常,宛側妃話鋒一轉忽然說:“阿寧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再這樣下去,會得罪很多人的。”
慕容氏一想到陸景寧今日那副張狂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是公主,除了皇上誰能嚴懲她?”
太子和太子妃夫妻倆,恨不得將阿寧給含在嘴裏,平日裏連說一句都舍不得。
宛側妃眼眸閃爍,問:“嫂嫂,爭哥兒今年也有十六,至今還未定親吧?”
一句話頓時讓慕容氏揚眉。
“阿寧有公主頭銜,將來還會有封地,若是能和爭哥兒在一塊,爭哥兒必定會有個爵位。”
慕容氏從未想過自己兒子和陸景寧會有牽扯。
“可阿寧已經有婚約了。”
“婚約可以結就可以解。”宛側妃不以為然:“隻要阿寧自己開口求太子,太子再去求皇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那步晏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京兆尹是個得罪人的,這些年仇家不少,阿寧嫁過去也是吃苦受罪,倒不如留在上官府。”
慕容氏眉心一動,顯然是動心了。
上官家這一代出了個太子妃,攀上了太子,但實質性的好處還沒占到,兒子若是借此機會扶搖直上,那將來前途就不發愁了。
“再過五日就是母親的生辰了,府上一定離不開嫂嫂的操持,在這之前,要是阿寧和爭哥兒有個什麽……”
“不行!”慕容氏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了:“這事兒太冒險了,萬一失敗了,爭哥兒的名聲全毀了。”
她可不想讓嫡長子去冒險。
宛側妃壓低聲音在慕容氏耳邊嘀咕兩句,慕容氏臉色大變,拍案而起,怒看向了宛側妃。
“你明知她這般,還敢撮合和爭哥兒,你安的什麽心?”
“嫂嫂消消氣,這不是現成的把柄麽,這事兒成了,爭哥兒隻給她正妻之位,日後你再給他添幾個美嬌娘伺候著,這事兒要是敗了,太子妃和阿寧可不敢隨意的張揚。”
慕容氏聞言怒火慢慢消失。
“太子將來若上位,爭哥兒就是長公主駙馬,若是太子沒上位,再將阿寧休棄,又或是找個理由圈禁,可進可退,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