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寧呼吸一緊,看向赫連氏的眼神似是發現了什麽端倪,她強忍著慌亂
低著頭斂去了瞳孔詫異。
“父親身邊全都是侍衛守著,怎麽會出事呢,郡王妃多慮了。”
赫連氏嗤笑,搖搖頭暗歎陸景寧還是太年輕了,倒也沒繼續提點,反而問了一句:“我記著你從前和趙家那位大公子感情不錯,怎麽會無端端地退了婚?”
當赫連氏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景寧已經確定了。
她緊緊地掐著掌心,麵上維持平靜,仰起頭看向了赫連氏,對方隻是笑笑:“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我隻是好奇。”
明明陸景寧對趙隋傾心相許,生死不離的架勢,怎麽說退婚就退婚了?
這太奇怪了。
“郡王妃是在懷疑有人給我送書信?”陸景寧掩嘴詫異,然後搖頭:“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郡王妃就別追查了,時間不早,母親還在東宮等我呢。”
說罷,陸景寧匆匆站起身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赫連氏眉心一擰。
身後一名丫鬟走了出來,赫連氏問:“剛才你也聽見了,這丫頭的話有幾分可信?”
“郡王妃,奴婢覺得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變聰明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奉和公主要是真那麽聰慧,也不至於落在了琅姑娘手上,更不會這麽巧就被步大人英雄救美了,在宮裏那次是意外,可這次就太巧合了。”
赫連氏轉念一想也是,陸景寧性格跋扈,被寵壞了,一定是被步晏給蠱惑了。
步晏借著東宮的手來對付慎郡王府!
摸清了陸景寧的底後,赫連氏勉強鬆了口氣,東宮的兩個女人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隻要將太子扳倒,這兩人根本不是威脅。
“郡王妃,上官府來消息了。”管家一路小跑過來,衝著赫連氏磕頭:“上官大夫人說近日府上不便辦婚事,等過些日子再議。”
“砰!”赫連氏將手中茶盞重重地擱在了桌子上,冷著臉嗬道:“她還真以為慎郡王府被沒落了,她想如何就如何?”
隻要陸景琅留在府上一日,就是膈應。
慕容氏當即讓人準備陪嫁,一個時辰後由她親自將人送過去,她倒要看看慕容氏有幾個膽子拒絕。
……
陸景寧失魂落魄地回到東宮,這一坐就是大半個時辰,直到雲栽回來,叫醒了她。
“公主?”
她回過神。
“公主交代的都辦妥了。”雲栽道。
陸景寧點頭,又有了新主意站起身去找上官氏,上官氏剛服用了藥,見她來,皺著眉的表情立即變得舒緩,衝著她招手:“不是說去了寧王妃那,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怎麽臉上蒙著麵紗?”
來之前陸景寧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抬起手將麵紗摘下,露出了臉上的傷,上官氏倒吸口涼氣:“阿寧,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母親先別著急,女兒沒事。”陸景寧坐在上官氏身邊,解釋是從馬車上摔下來,刮到了樹枝都是一些皮外傷。
好不容易將上官氏的情緒安撫後,陸景寧道:“母親,我想要一批武功高強,信得過的暗衛。”
父親那麽寵愛母親,肯定會留一些人在母親身邊。
果不其然,上官氏對陸景寧是一點兒隱瞞都沒有,立馬讓人將一枚小令牌拿出來遞給她。
“這是你父親留給我的,也是你父親親自培養的影衛。”
陸景寧緊緊攥著令牌,心裏有了幾分底氣,這些年她隻顧著吃喝玩樂,跟在趙隋身後轉,身邊除了幾個宮女,連一個用得上的人都沒有。
既然要做一些事,沒人手哪行。
沉思之際,上官氏又遞給了陸景寧一把鑰匙:“庫房裏有一個檀木小箱子,那是給你積攢的,你先拿著。”
對於女兒的成長,上官氏是看在眼裏的,她什麽都不問,隻要女兒想做什麽,她就會支持。
“多謝母親。”
“傻孩子,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上官氏抬起手摸了摸陸景寧的臉頰,滿臉慈愛。
這時宮女來報:“太子妃,適才上官府派人來送口信,府上要辦喜事,想請您過去添喜。”
“什麽喜事?”上官氏詫異。
“是琅姑娘要嫁給雲爭公子。”
上官氏蹙眉,對此事一無所知,陸景寧卻拉著上官氏的胳膊:“母親您什麽都別想,好好休養,至於外頭的事就交給女兒吧。”
“好,就依你。”上官氏笑著點頭。
陸景寧起身去了一趟庫房,拿上了檀木錦盒打開看,裏麵是一摞厚厚的銀票。
啪嗒,又將盒子扣上了。
東宮和上官府畢竟還沒有徹底撕破臉,麵上功夫還是要做的,她隨手挑了一幅字畫,一柄玉如意遞給了宮人:“送去上官府賀禮。”
緊接著她迫不及待地召見了影衛。
一共二十人,一直潛伏在東宮等待召喚。
陸景寧亮出令牌:“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子了。”
“屬下叩見公主。”二十人行禮。
陸景寧問過了二十人的擅長,挑選了兩人留在身邊,又選了兩人暗中保護上官氏。
“你叫什麽名字?”
兩人各自回應:“落英,落冰。”
“好,我現在有三件事想要吩咐你們去查。”陸景寧開始吩咐:“第一件事去北齊查一查有關於步晏的身世,越仔細越好,第二件事派人盯著赫連氏,第三件事盯著上官偲和慎郡王之間可有來往。”
“是!”
安排完已經是傍晚了,雲栽過來問她是否要用膳,陸景寧搖搖頭,一點胃口都沒有,滿腦子都是赫連氏的話。
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重來。
現在她要提防的人更多了,還有步晏,是敵是友,會不會有什麽目的,陸景寧也不確定了。
想著上官府即將要舉辦婚事,她腦海裏倏然閃現一個人影,便對著雲栽說:“收拾一下,帶幾個人跟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