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失蹤墜河的消息頃刻間擴散。
陸景寧知曉時是在趕回去的路上,小太監在她耳邊嘀咕幾句,她眼前一片漆黑,差點兒就沒站穩。
“公主,皇上已經下令去尋了,殿下定不會有事的。”雲栽安撫。
陸景寧慘白著臉沒說話。
重來一次,她還未見過父親呢。
若父親出事……
陸景寧搖頭,父親一定會沒事的,她急匆匆去探望母親,隻聽宮女在哭泣。
她心裏咯噔一沉,加快腳步來到榻前。
上官氏驟然聽說太子沉船失蹤的消息沒經住打擊暈了過去,陸景寧掐住上官氏的人中。
嗚咽一聲,上官氏睜開眼,看見陸景寧她忍不住痛哭流涕:“老天爺為何要這樣對咱們,阿寧,你父親他……”
上官氏顫抖著肩,整個人好似天塌了。
陸景寧摟著上官氏:“母親,朝廷已經派人去尋了,許是父親被衝走又被人救下來呢,您別太著急。”
這話給了上官氏很大的安慰,點點頭,拿出帕子擦拭眼角:“我不能急,你父親還沒回來,我得替他守著東宮。”
太子失蹤
南梁帝震怒,整個皇宮氣氛都是壓抑的,誰也不敢笑出來,宮外亦是如此。
慎郡王原本要入宮揭穿步晏的身份,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敢輕易入宮了。
“太子長這麽大就沒吃過苦頭,老天爺還真是公平,享受了幾十年的富貴,卻是個短命鬼。”慎郡王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在太子身邊低三下四隱忍了幾十年,終於要熬出頭了,太子生死不明,也讓慎郡王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一掃這幾日的陰霾。
“太子的確是個短命鬼,倒是便宜了東宮那兩位了。”赫連氏聞訊二來,衝著慎郡王屈膝;“妾身恭喜郡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沒了太子,您就是當之無愧的儲君人選。”
赫連氏一臉驕傲,上輩子她熬了幾十年終於做了母儀天下。
這輩子雖有些坎坷,但結果還是一樣的。
慎郡王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赫連氏的臉頰,惹得赫連氏嬌羞連連。
“這還要多虧了愛妃提醒,天災人禍,誰也查不到咱們頭上來。”慎郡王被貶的那日,赫連氏就提醒過他,若是太子回不來了,其餘人根本不必放在眼裏。
於是慎郡王就派大量的人盯著太子的動靜。
終於找到機會對太子下手。
“郡王,剛才妾身的母族來信,北齊那邊已經給皇上送了書信,要讓陸景寧去和親,這賤丫頭一走,上官氏在雙重打擊之下必定會垮了,即便太子有機會回來,妻女都出事了,依太子的心性絕不會獨活。”
這一局,不論怎麽走,東宮都必輸無疑。
赫連氏還提醒慎郡王:“太子這一趟必死無疑,皇上大受打擊,朝廷還需要您撐著,監國之權早晚都是您的。”
聽這話,慎郡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郡王此刻還需提防一人。”赫連氏繼續提醒:“步晏手上握著京城兩萬多人馬,他若不服郡王,您上位必定有波折。”
“你的意思是繼續入宮揭穿步晏?”
赫連氏點頭:“是,最好是將太子的死栽贓到步晏身上,這樣不僅洗清了您的嫌疑,還讓除掉了步晏,若能拿回步晏手裏的兵權,那就最好不過了。”
慎郡王聽後若有所思,在赫連氏的提醒下,他決定冒險一把入宮去找南梁帝。
……
南梁帝坐在龍椅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那封八百裏加急文書,久久說不出話來。
“皇上,已經午時了,該用膳了。”長喜輕聲提醒。
南梁帝眼珠子輕輕眨動:“怎麽……怎麽就沉船了呢,太子怎麽會死了。”
“皇上,太子殿下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
這話南梁帝嗤笑不語,身子往後靠了靠,指尖輕輕敲打著龍椅上的一處按鈕。
片刻後從龍椅的左側方向傳來了回響聲,隨後一張紙條傳遞過來。
南梁帝拿出紙條看,赫然寫著慎郡王妃去過百福寺占卜過八字,命卦上算著八字主人早夭之命。
早夭二字映入眼簾,南梁帝想起了一個時辰前步晏的話,他勾唇冷笑:“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太子早夭她倒是算的清清楚楚,這些日子,慎郡王府的動作頻頻,真是沉不住氣。”
說話間外頭傳慎郡王求見。
南梁帝眼底倏然浮現一抹殺氣,緊攥著紙條,調整好呼吸,南梁帝臉上恢複了悲痛神色:“傳!”
隻見慎郡王跌跌撞撞的走進來,許是太著急,在門檻上還被絆了一跤,撲通趴在地上,幹脆就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父皇,兒臣聽說皇兄出事了,您節哀。”
南梁帝瞥了眼慎郡王,不悅道:“朕未見屍骨,誰也不準詛咒太子!”
慎郡王語噎,趕忙應是。
“你有什麽事?”南梁帝一臉不耐煩。
這時慎郡王趕緊說:“父皇,兒臣發現步晏的身世有問題,他並不是南梁人,而是從北齊逃荒而來,跟太子還有血海深仇,父皇,這樣的人決不能南梁,有朝一日肯定會報複南梁,兒臣還懷疑皇兄沉船的事和步晏有關。”
慎郡王劈裏啪啦說一堆,等了半天上麵也沒傳來一句話,他悄悄抬頭,對上一抹陰沉如水的臉色,嚇得心裏咯噔一沉。
“依你之見該如何?”
“父皇,兒臣以為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盡快收回步晏手中兵權,將步晏關入大牢,嚴加審問。”
南梁帝耐著性子問:“那依你之見收繳上來的兵權交給誰最合適?”
這話慎郡王豈敢亂接,他想搖頭,又不甘心,這兵權交給自己是最合適的,畢竟自己才是未來儲君,南梁帝就應該趁機培養自己。
幾次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南梁帝徹底失去耐心:“此事朕自有分寸,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