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要去找慎郡王?”寧王妃急急地上前追問。
被猜到了心思,寧親王停下腳步,深深地看了一眼寧王妃:“不論旁人怎麽說,怎麽猜測,本王是堅決不會和慎郡王作對的。”
“可是……”
“你相信本王。”寧親王一臉堅決:“最後的贏家一定會是慎郡王。”
不等寧王妃開口,寧親王已經迫不及待地抬腳離開,很快身影就消失在眼前。
不知為何寧王妃的心裏七上八下,她站在門口思索片刻,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王妃,您愁什麽呢,王爺被冊封可是好事兒。”
寧王妃不語,擺擺手:“都退下吧,讓本妃一個人靜一靜。”
“是。”
站在廊下等了許久,月色爬上枝頭,寧王妃深吸口氣喊來了丫鬟:“歇吧。”
……
月色下
寧親王來到了慎郡王府,等了莫約一刻鍾,管家難為情的說:“殿下,我家郡王已經歇了,您改日再來吧。”
“不急,本王再等等。”
管家無奈隻好又進去稟報。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時辰,管家才再次折返回來,恭敬地將寧親王給請進去了。
大堂內燈火通明,慎郡王坐在主位上,還穿著白天的衣裳,沉著臉不說話,聽見了腳步聲的他慢悠悠抬起頭。
一雙淩厲的雙眸緊緊盯著來人。
“二皇兄。”寧親王被這迫人的氣勢壓得頭皮發麻,往前一步,將手上的詔書放在桌子上:“這絕對不是臣弟的本意,臣弟絕不會和您爭奪。”
看著詔書上赫然寫著冊封親王,還印著玉璽,慎郡王瞧著實在是礙眼,以往他根本就注意不到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弟弟。
但此刻,慎郡王認認真真的打量著,一聲嗤笑:“你是來炫耀的麽?”
“二皇兄。”寧親王一咬牙,雙膝一軟跪在地上,舉起三根手指頭發誓:“臣弟今日所有的話都是真心實意的,絕無二心。”
慎郡王被寧親王的舉動給震驚了,麵上的憤怒也減少了許多,打量了片刻後彎著腰將人給扶起來了,他問:“父皇冊封你為親王,又命令你掌管六部,這可是實打實的權利,你今後可有什麽打算?”
寧親王猶豫了。
“皇弟不必緊張,本王隻是隨口問問罷了。”慎郡王拉著對方坐下,狀似無意地問:“本王聽說父皇要你做那孩子的師傅?”
寧親王點點頭。
“一個外室子生養的庶子也敢配一句殿下?”慎郡王嗤笑:“父皇還真是偏心,多少孫子輩連瞧都不肯瞧一眼,本王去年就已經請封世子,三言兩語就被糊弄過去了,讓一個親王做庶子師傅,真是抬舉了。”
“雖是師傅,但怎麽教還是臣弟說了算。”寧親王很快就意識到了慎郡王話裏的意思,繼續說:“若是父皇知道此子不堪大任,自然會放棄。”
慎郡王見寧親王說的這樣毫無保留,臉上的笑意更濃,將桌子上的詔書收好重新遞到寧親王手裏:“咱們兄弟之間不必見外。”
聊了大半夜,寧親王才鬆了口氣從慎郡王府走出來。
夜色撥開,隱隱窺見天際一點泛白
東宮寂寥,燭火閃爍,雪鳶進門悄悄將燭火剪滅,又慢慢地退了出去,天剛剛亮屋子裏就傳來動靜。
“公主,時辰還早,您再歇一歇吧。”
陸景寧搖頭,她實在是沒有睡意,讓人進來伺候洗漱,問起了昨日母親的狀態。
“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並沒有隱瞞,太子妃知道後,一句話都沒說,奴婢瞧著臉色也沒有責怪,倒是讓身邊的嬤嬤給小殿下做了幾身衣裳。”
昨日她在上官府做的事,卻是有些大逆不道了,她回來時上官氏已經歇息了,便沒去打攪。
這一夜,翻來覆去都在想著這件事。
“去瞧瞧母親。”
穿戴整齊後陸景寧去給上官氏請安,上官氏正和麟哥兒在用膳,見她來,上官氏笑著衝她招手:“阿寧來了,快坐。”
“母親。”
“長姐。”麟哥兒起身,乖巧地衝著陸景寧行禮。
陸景寧點頭,示意他可以坐下。
宮女立即擺上了一副幹淨的碗筷,上官氏夾了隻蝦餃放在了陸景寧碗中:“這些日子你瘦了許多,多補一補。”
語氣裏隻有關心,沒有埋怨,陸景寧鬆了口氣。
吃過飯後,雲栽領著麟哥兒去習大字,給母女兩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次上官氏先拉著陸景寧的手安撫:“阿寧,什麽都別多想,在母親心裏,你比任何人都重要,至於上官家,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
有了這話,陸景寧心裏踏實多了。
而且她發現從上官氏的眼睛裏,已經看不見對上官家的期待和惋惜了,情緒波瀾不驚。
門外小公公來催促。
上官氏鬆開她的手:“去吧,無論你做了什麽,是對是錯,母親都不會責怪你。”
“謝謝母親。”
陸景寧微微一笑,跟著小太監去了前殿,一路上小太監說起了文武百官對於陸麟的質疑。
“都有何人質疑,將人都記下來,稍後交給本宮。”陸景寧吩咐。
小太監點頭。
從偏殿方向進了議政殿,長喜公公見她來,衝她屈膝,又指了指桌子上堆積成山的奏折。
“這些全都是質疑小殿下身世的,還有得讓皇上早些立下儲君,穩定朝綱,免得鬧得人心惶惶,若傳到三軍那,便是擾亂軍心。”
陸景寧坐下翻開了幾本,上麵果然是言之鑿鑿,連續幾本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她將奏折放下。
要想立陸麟為皇太孫,就繞不開證實陸麟的身份,可太子已經死了,怎麽查驗?
這幫人就是抓住了這個弱點,想要讓南梁帝妥協。
畢竟不是普通家族,一個庶子認就認了,涉及江山社稷,血脈必須無誤,否則便會有其他人不服氣,借著各種理由鬧事。
“寧親王呢?”她問。
“回大長公主,今兒寧親王告假了。”
昨日才冊封,今日就病了,擺明了就是不想教陸麟,又不能違抗聖旨,就隻能稱病。
寧親王的態度也讓陸景寧知道了對方是敵是友。
既如此,也就沒什麽好客氣的了。
“讓李太醫,劉太醫即刻去寧親王府一趟。”陸景寧吩咐道。
長喜點頭。
隨後陸景寧又問起了步晏。
“步大人今兒淩晨才到京城,太子的陵寢已經在修葺了……”長喜公公小心翼翼地說著話,生怕惹惱了眼前這位小祖宗。
陸景寧深吸口氣,強忍著悲傷,下令:“若太子金身歸來,安排幾位大臣在場,當眾滴血驗骨,以證清白。”
“是。”
當長喜公公對著候在廊下大臣說起滴血驗骨的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這是皇上的意思?”其中一位大臣不可置信的問,滴血驗親可是醜聞,輕易不會查驗。
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皇上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罷了,諸位大人耐著性子等一等吧。”長喜公公沉聲說。
人家都敢滴血驗骨,證明身份了,其他人哪還敢再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