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整晚

陸景寧剛在府衙歇息,外頭就傳清河公主來了,她揉了揉鬆懈的眼睛,撐著力氣坐起來。

清河公主上下打量著陸景寧,見她無礙,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阿寧,跟我回府吧,住在這裏我不放心。”

“姑姑……”

“好了,不要多說了。”清河公主很堅決,讓人趕緊收拾行李。

陸景寧暖心一笑,倒也沒拒絕,跟著去了公主府,清河公主將她安置在離主院最近的院子內,並吩咐人不許打攪她。

該問的不該問的,什麽都沒說。

連續趕路好幾日,又落了水,她早已經筋疲力盡了,倒在榻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雪鳶見她醒來,喊了聲傳膳,不一會兒丫鬟就將熱好的膳食端來,陸景寧也確實餓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用過膳後,雪鳶叫人將桌子撤了下去,又奉上一杯熱茶。

待陸景寧喝過之後,才娓娓道來:“張縣令已經抓到了兩人,都是聞琛身邊的,還有玉佩作證,這事兒和聞琛扯上關係了,聞家家族也得知消息,聞家族長已經朝著清河郡趕來了。”

陸景寧眉頭舒展。

“現在全清河郡的人都知道了,聞琛寵妾滅妻,毒害妻兒,大逆不道頂撞大長公主,懷恨在心縱火謀殺,不論哪一條都是死罪,那張縣令和聞琛有些交情,明麵上將人給抓去大牢,實際上一直在後院待著呢,長公主請放心,奴婢已經派人盯住了縣衙,絕不會讓聞琛跑了。”

陸景寧倒是不擔心人跑了,纖姨娘和聞老夫人還在聞家呢,聞琛不會跑的,而且聞琛意氣風發,還想建功立業呢,一旦逃跑就意味著做賊心虛,日後隻能是百姓嘴裏的忘恩負義小人,絕成不了人人敬仰的大將軍。

不得不說陸景寧是猜對了聞琛的心思。

張縣令勸:“兩個人揪著你不放,白日你又和大長公主有了恩怨,這事兒你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還不如趁著現在事情沒鬧大,趕緊離開清河,等風波過了再回來。”

聞琛搖頭:“我不走,這事我定會查明白。”

他的確是想過給陸景寧個教訓,但還沒來得及實施,竟被栽贓陷害了,聞琛氣惱地問:“她好好的京城不待,為何來清河,你可知京城又是什麽局勢?”

張縣令道:“京城那邊傳來消息,太子雖不在了,但皇上鐵了心要培養小殿下,京城幾個王爺根本挨不著邊兒,長公主來清河郡就是來迎小殿下母親回去的。”

“小殿下的母親在清河郡?”聞琛蹙眉,怎麽會這麽巧?

張縣令點頭。

聞琛忽然冷靜下來:“若是咱們先將此人找到,將來必定會有用處。”

聽這話,張縣令率先變臉,擺擺手:“聞兄,我和你是多年交情才敢將你放走,糊弄公主倒是無礙,可俘虜對付小殿下的母親,萬一小殿下有朝一日坐上那個位置,查出什麽來,我九族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這麽大的危險,張縣令可不想摻和。

聞琛抿唇不語。

“聞兄,你盡快下決定,要是長公主那邊質問起來,我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兩人繼續探討,聞琛鐵了心不肯走。

“大人,聞老族長和聞將軍來了。”

一聽二人來,聞琛心裏咯噔一沉;“族長和大伯父怎麽來了?”

張縣令搖頭,正要去接駕卻被告知,兩人去了清河公主府賠罪去了,聞琛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要走,卻被張縣令給攔住了:“你現在是可疑之人,哪能出去露臉?”

聞琛被死死按住,隻好忍著坐下。

此刻公主府

兩位聞家長輩在大門口候著,清河公主派人問過了陸景寧的意思,陸景寧表示可以見。

片刻後兩位聞家長輩一前一後的來了。

“老臣給大長公主,公主請安。”

“末將給大長公主,公主請安。”

二人行禮。

陸景寧擺手:“二人不必多禮,賜座。”

“多謝大長公主。”聞族長站起身,他兩鬢花白,氣勢十足說話底氣也足:“老臣萬萬不敢,還請大長公主賜罪,聞琛膽大包天竟敢頂撞大長公主,是聞家的過錯。”

“一人做事一人當,本宮不會計較的。”陸景寧大度的開口,指了指清河公主:“隻是姑姑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聞家倒是應該給個公道。”

聞族長汗顏,一張老臉青白變換,沒想到二房的聞琛這麽不懂事,居然寵妾滅妻,還鬧得人盡皆知。

“還請大長公主示下。”聞族長彎了腰。

陸景寧親自起身扶著聞族長:“聞家幾代忠臣名將,若是因為聞琛一人之過,毀了整個聞家清譽,影響了聞家其他晚輩,實在可惜。”

聞族長蹙眉。

一旁的聞將軍拱手:“大長公主要如何才肯消氣,要打要罰,聞家絕無二話。”

陸景寧淡淡一笑,道:“本宮想讓聞將軍教麟哥兒習武。”

聞將軍眼底帶著一縷詫異。

“聞將軍能文能武,戰功赫赫,本宮的弟弟開蒙有些晚了,但本宮相信以聞將軍的本事,一定可以將麟哥兒教成才。”

給陸麟做師傅,也就等於將整個聞家綁在了東宮,日後陸麟上位,聞家水漲船高。

陸麟敗了,聞家的下場必定不會好到哪去。

自古以來上位者最忌諱的就是有兵權的將門,聞家這些年一直沒有戰隊,隻聽從君王。

聞將軍心裏有些怒,要不是聞琛被人抓住把柄,他又何至於被人牽著鼻子走。

虐待公主,頂撞大長公主,條條都是大罪。

聞將軍臉色緊繃,過了許久才說:“末將多謝大長公主賞識,定不負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