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裴亦寒皺眉。

“她來浙江做什麽。”裴亦寒道。

“奴才也不知道啊。”小夏子指了指門口,“人現在已經在門口了。”

裴亦寒沉聲道:“孤去看看。”

陳黎本來都以及等的不耐煩了,那小太監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竟然讓她在外麵等。

“太子表哥!”可當她看到門內的裴亦寒時,那些氣都消了。

“你怎麽來了。”裴亦寒深邃的眼眸諱莫如深地看著她。

陳黎紅著臉,扭捏道:“京城沒什麽好玩的,就想著來看看。”

“對了表哥,你怎麽就住這裏呀。”陳黎不滿地看著門外牆上爬滿的爬山虎。這種破舊的地方,連她們家的下人都不會住,怎麽能讓裴亦寒就住這裏。

“進來吧。”

裴亦寒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示意小夏子將人帶進來。

陳黎仰著頭,覷了小夏子一眼。

她必須讓這小太監知道知道自己的地位。

“小夏子,備茶。”裴亦寒將陳黎帶到正廳,道。

“你在浙江共待幾天?”裴亦寒看向陳黎。

陳黎嬌滴滴地道:“表哥什麽時候回京?我同表哥一起回就好。”

小夏子端來了茶,裴亦寒淺啜一口,“住哪裏?”

“這次我隻帶了小翠,想著在表哥這裏討個地方住下。”陳黎擰著手裏的帕子,道。

裴亦寒皺眉,他不確定陳黎來找他是不是受了陳正的意思。

陳黎若是知道裴亦寒這樣想,恐怕淚都要哭幹。她不知道跟陳平哭鬧了多久,才換來這麽個機會。

“你也看到了,孤這裏的環境不適合你。”裴亦寒道。

“表哥~”陳黎故意拉長語調。

“殿下。”

時傾意聽人說府裏來了貴客,怕小夏子一個人不夠,所以特地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她剛踏進正廳,就聽到了那一聲千嬌百媚的“表哥”。

裴亦寒注意到時傾意,本來想讓陳黎到外麵住的主意立刻變了。

“實在不嫌棄,就住吧。”

他話音剛落,時傾意的臉色就變了。

陳黎也注意到了時傾意,她剛想出言嘲諷,就聽到裴亦寒答應了她的請求,她瞬間樂的應下來。

“正好你去把西邊的屋子收拾出來,給陳小姐住。”裴亦寒瞥了時傾意一眼。

“是。”

陳黎打發小翠跟時傾意一起到西屋收拾東西。

“這屋子怎麽這麽悶。”小翠剛踏進屋門,就捂著鼻子,語氣不悅地道。

時傾意將窗戶打開,“怎麽,不願住?”

“你怎麽敢這麽和我說話!”小翠有些跳腳,但她對上次時傾意犀利的眼神還心有餘悸。

時傾意並不搭理她。

小翠見時傾意不理自己,又想起陳黎對她說的那些話,看向時傾意的眼神裏充滿了哀怨。

她注意到旁邊的燭台,心裏有了主意。

“我們小姐恐怕要在這裏長住。”小翠走到時傾意身邊,“我心裏也有許多苦衷。以前的事情,我對你道歉。這是點碎銀子,你不要嫌棄。”

時傾意不明白為什麽小翠的態度突然變化這麽大,她後退一步,與小翠拉開距離。

“那怎麽樣?”時傾意問道。

小翠見她並不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也急了,“你收下呀。”

時傾意扶額,陳黎從哪裏找來的笨丫頭。這人就差把我要算計你五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她走到門口,“有事找我。”

說罷,頭也不回,徑直離開了西屋。

小翠拿起燭台,狠狠砸在地上。

她沒能讓時傾意不好做,陳黎定會讓她不好做的。

打一頓罵一頓都是小事,主要是她的母親和弟弟都在陳黎手裏。若是陳黎真的怒了,必會遷怒於母親和弟弟的。

小翠惡毒地盯著時傾意離開的方向,垂著的雙手逐漸握成拳。

“你個廢物,給她點顏色瞧瞧都不會?”陳黎回屋之後果然發了一頓脾氣。

“這奴婢怎麽敢動手。”小翠低著頭,道。

她直接給了小翠一巴掌,“你還敢和我頂嘴?你怕什麽?現在表哥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小翠捂著臉頰,“奴婢知錯了。”

“哼,我現在可是第一個能留在表哥府裏的人。”陳黎想著那些覬覦裴亦寒的豪門貴女會多羨慕自己就開心得很。

時傾意望著窗外的枯木,本來如死灰一般的心有了些波動。

她知道,陳黎應該是那些京城的高門貴女裏,第一個能住在裴亦寒府裏的。

時傾意將手放在心髒處,感受著手下的心跳。

按照這個情況,陳黎應該很有機會放上未來的太子妃吧。

時傾意從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能如此細膩,好像自從她被裴亦寒擄進東宮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變成了這樣。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

時傾意披了件薄衫,打開門。

她有些驚訝,門外站的人竟然是裴亦寒。

“殿下?”

“你過來。”

裴亦寒隻撂下這麽冷冰冰的三個字,就轉身抬腳準備走。

時傾意攏了攏薄衫,跟在裴亦寒身後。

裴亦寒帶著時傾意到了糧倉,他一把拉來糧倉的門,濃烈的血腥味參雜著黴味撲麵而來。

時傾意看著躺在中間的血肉模糊的人,嚇得驚呼出聲。

“這是……”

“這是他應得的下場。”裴亦寒神色如常。

時傾意垂眸,這是在提醒自己嗎?

提醒自己若是不聽話,也會這麽生死未卜地躺在這裏。

她忍住想上翻湧的那種惡心的感覺,出聲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讓你看看。”裴亦寒負手而立。

時傾意心下更難受了,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裴亦寒就這麽恨自己嗎?就是為了讓自己來看這個。

“孤特意命人用柳鞭,每日打五鞭。這才幾日,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裴亦寒蹙眉,語氣裏仿佛在可惜這人為什麽如此不經打。

“原是這樣。”時傾意垂眸,語氣中滿是澀意,“奴婢知道了。”

裴亦寒挑眉,“那回去吧。”

等時傾意走後,裴亦寒有些不解地出聲道:“孤都替她報仇了,她怎麽還是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