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不認識。

瑜瑾言默默將那人的臉記住,正要離開時,腳下不慎滑了一下。她連忙穩住身形,但發出了聲響。

“誰?!出來!”

屋內的人驚呼一聲,接著瑜瑾言聽到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聽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幾個練家子,要是被發現恐怕很難脫身。

估計群芳閣全部的守衛都調動來抓她了,瑜瑾言還沒走出兩步,就見四麵八方都來了人,將她堵住。

腳步一頓,隻能往後院深處走。

芙蓉是群芳閣的頭牌,有自己的閣樓居所。她喜靜,便在閣樓周圍栽種了許多竹子和花卉。

夜色如霜,貌美的女子伏在窗台邊,捧著臉頰欣賞夜景。

葉子遮住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黑影,忽然,地上多出一道身影,女子還來不及反應,朱唇就被一雙素手捂住,驚呼聲被堵在了口中。

瑜瑾言伸出一根食指豎在唇間,將聲音壓到最小聲,“噓,我不想傷害你。借個地方躲一下。”

芙蓉認出是才有過一麵之緣的男子,感受到緊貼在身側的柔軟,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

她順從的點點頭,唇上的手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後漸漸鬆開。

許是看出對方真的沒有惡意,芙蓉此刻竟沒有多害怕,反而還抬起漂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起瑜瑾言。

真是神奇,如果不是接觸到那胸前的柔軟,她可完全認不出眼前豐神俊朗的公子哥竟然是一個姑娘。

芙蓉正想開口,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麵色微變,忙將瑜瑾言推到裏屋,讓她躲在桌子底下。

屋門被敲響,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

“開門。”

“來了。”

芙蓉打開門,看著門口高大健壯的侍衛,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手,掌心漸漸濕濡一片。

芙蓉心下忐忑,麵上卻鎮定如常,柔聲問道,“不知來小女子這兒所為何事呀?若要小女子招待,小女子馬上就來。”

侍衛的麵上很冷,即使眼前的女子是容貌美豔的花魁,也不見柔軟幾分。

“樓裏進了刺客,要謀害我家主子,剛見那人朝這邊來了。”

“呀!”芙蓉適時的露出驚訝的神色,眼裏現出幾分驚慌,憂心忡忡道,“那…那刺客不會就藏身於小女子的閨閣中吧?”

“藏沒藏,搜過不就知道了。”

“可是…這是小女子的閨閣…您一個大男子闖進來實在不妥。”芙蓉咬著唇,堵在門口。

侍衛麵色微冷,眼裏帶著不屑,一個青樓妓女,還會在意清白這種東西?

“讓開。”他不耐煩地撥開身前的人,在門邊的時候他就知道屋裏有兩個人,另一人藏著也不出來見人,毫無疑問,定是那個刺客。

然而當他看到屋內的人時,眼裏登時閃過失望之意。

屋內,是另一名貌美嬌柔的女子。

瑜瑾言在侍衛進來前趕緊卸了妝,換了身衣服,侍衛細細端詳一眼,沒有絲毫懷疑。

瑜瑾言瞪圓了漂亮的桃花眼看向闖進來的侍衛,漆黑的眸子裏盛滿了慍色,“大膽奴才!怎麽能隨意闖進來!”

侍衛是三皇子的人,聽到女子冷聲嗬斥他,臉色頓時臭得不能再臭。

瑜瑾言站在芙蓉旁邊,抱胸看著侍衛搜查一番,最後朝她冷笑一聲,甩袖離去。

瑜瑾言默默翻了個白眼。

“呼,還好沒被發現。”芙蓉長舒一口氣,小腿有些發軟,順勢坐在椅子上。

那個侍衛壓迫感很強,盛氣淩人,真怕下一秒就拔劍將她給砍了。

“多謝。”瑜瑾言朝她感激一笑,剛才的情況要是被發現,免不了要見血。

“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芙蓉即可。”

芙蓉沒有名字,這還是在青樓時才起的花名。

“姑娘呢?”芙蓉問道。“該怎麽稱呼?”

瑜瑾言稍稍思索,隨便想了一個名字,“叫我林言就行。”

“好,林言姑娘。不知道你一個姑娘家為何會來這種地方。”芙蓉看著瑜瑾言問道。

群芳閣不是沒有過女子過來找自己的夫君,但林言姑娘女扮男裝跑進來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能說她隻是好奇想看看嗎。

“我來找人的,找不到,不甚闖入了某位人物的包間裏,就被記恨上了。”瑜瑾言隨便胡扯一個理由。

“想來那人應該不在這兒,在下先告辭了。”說著,打開門要走。

但眼下外麵的搜尋並未結束,提著燈籠,來來回回的巡邏。

大門口還有人守著,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進來尋歡作樂的人也都被限製了自由。

“怎麽回事?”

“聽說是有刺客,要刺殺某位貴人。”

“這麽大的陣仗,不知道是哪位德高望重的人。”

人群議論紛紛,雖說這個點還在群芳閣的都有做好在這兒過夜的打算,但自己想留下來和被迫留下來是不一樣的。

眾人內心煩躁,都沒有了興致。

遇上這種事真是倒黴。

有人冷哼一聲,特別看不順眼。“哼!這般霸道,還真是與那位的行事作風相稱呢。”

周圍的人聽聞,猛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這個陣仗,隻有皇家人才能搞出來。

但其他皇子還沒到出宮的時候,隻有太子住在太子府上,可隨意在京城逛。且太子殿下的名聲不好,聽聞他暴虐無道,強勢專橫,會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意外。

三人成虎,這個消息一下就傳開了,於是眾人從疑惑轉向憤慨,一個個都小聲蛐蛐太子,仿佛這件事真是他所為。

要不是瑜瑾言知道真相,恐怕還真就信了那些人的話。看來那太子與外界傳言的應該有些出入。

兩人回到清幽的閣樓內,芙蓉柳眉微蹙,抿了抿薄唇。

“我看姑娘今晚隻能在這兒過夜了。”

她的床榻不小,兩個人還是能睡得下的,就是不太習慣與其他人同榻而睡。

以芙蓉的規格是可以選擇賣藝不賣身,所以從未與其他人同床共枕過。

瑜瑾言也不習慣與人同睡一張床,作為殺手,她的睡眠很淺,一點點動靜都能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