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個月過去了,蘇語禾雖身在寺廟,但每日都有人將盛京的消息送到她跟前。
至於突然得到重用的大皇子,她並沒有過多關注,仍舊將重心放在蕭承羽與太後身上。
就在幾日前,太後派的人來遞話,問她缺不缺東西,好給她送來。
即使她什麽都不缺,也還是讓他們送了幾樣進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太後放心,相信她是真的投誠了。
而她也剛好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規劃以後。
她來盛京也有一段時日了,也體會到了權勢的重要性,光憑她自己,別說報仇了,連一些有用的線索都查不到。
當時能鎖定蕭承羽這個仇人,靠的還是蕭景琰。
現在與蕭景琰鬧崩了,就得不到他的幫助,以後的路,隻能靠她自己走。
回想起當日他看自己的眼神,他對自己一定很失望,至於難不難過,蘇語禾並不確定,她從蕭景琰的眼裏看到過愛意,也感受過他對自己的關心。
至於他究竟喜不喜歡自己,蘇語禾無法確定,因為兩人最開始在一起時,她隻把自己當替身。
清風剛進屋就看到蘇語禾坐在船窗邊出神,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白皙透亮的肌膚上,帶著淡淡光暈,從側麵看還能看到她臉上的絨毛。
“小姐!”
清風上前,輕喚了一聲,蘇語禾這才回神轉過頭。
“怎麽了?”
“奴婢剛剛聽到有人在哭,等奴婢尋著聲音找過去時,隻有一堆燃燒過的紙錢。”
蘇語禾微皺了一下眉心,有人在燃燒紙錢?
這裏是寺廟,如果要祭拜,為何不去前殿,反而要私下祭拜?
除非死去的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蘇語禾不打算管這個閑事兒,畢竟外院住的全是宮裏犯事的人,身份地位也高於自己,沒必要惹麻煩。
但是,她不想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找她。
傍晚時分,蘇語禾剛吃完晚飯沒多久,外麵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清風,去外麵看看出了什麽事兒?”
她剛吩咐完,明月就神情凝重的走了進來。
“小姐!外院管事帶了幾個僧人過來,說是小姐私下祭拜,犯了寺規,要帶您去執法堂。”
清風皺眉,“簡直一派胡言!”
蘇語禾輕笑了一聲,“說我私下祭拜?想找替罪羊也得摸清情況在嫁禍吧!出去看看。”
三人剛出房門,外院管事就帶著僧人走了進來,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護送蘇語禾來靜安寺的侍衛。
外院管事走到蘇語禾麵前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
蘇語禾回禮,“不知管事帶這麽多人來我這兒,是有何事兒?”
外院管事道,“蘇小姐打擾了!有人看到你在私下祭拜,便想請您去執法堂一趟,問問情況。”
蘇語禾一臉詫異,“私下祭拜?這怎麽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
外院管事皺眉,“可有人說親眼看到你在燒紙。”
清風解釋,“管事應該是被騙了!我家小姐從踏進這間院子的第一天開始,就沒離開過院子一步,管事兒如果不信,可以問問與你一同進來的侍衛們,他們奉命一直守在院子四周,如果我家小姐離開院子,他們肯定知道。”
侍衛頭領點頭,“蘇小姐的確沒離開過院子。”
外院管事兒聞言,擰緊了眉心,看來是有人說慌了!
至於是誰在說謊,他也無法確定。
思索片刻後,又道,“既然蘇小姐說沒離開過,就去執法堂解釋一番。”
蘇語禾微眯了一下眸子,這種嫁禍的伎倆,她不是沒見識過。
寺裏的生活本就枯燥乏味,既然她們要玩,那就陪她們好好玩一玩。
“管事兒稍等片刻,容我去換身衣衫!”蘇語禾說完,抬了抬手,“不小心沾到了墨汁。”
管事兒點頭,在院裏等著。
蘇語禾進屋換了一件草青色長裙,滿頭的秀發也僅用一根發帶綁在一起,隨意披在身後。
換好衣衫,出了房門,蘇語禾就隨外院管事離開。
侍衛是蘇語禾的證人,也一同前往。
執法堂位於內外院的交界處,是一處小型殿宇。
他們進殿時,幾個身穿袈裟與僧衣的和尚站在中間,左側是兩個婦人,她們身上都穿著寺廟俗家弟子的衣服,頭上也僅用一根木簪和頭布固定頭發。
蘇語禾一進殿,兩個婦人的眼裏立馬閃過驚豔之色,她們隻知道外院來了一個年輕女子,但從未見過她。
在她們打量蘇語禾的時候,蘇語禾也在打量她們。
從兩人的樣貌、舉止看,她們應該主仆。
主子皮膚白皙,眼中帶著審視,奴仆就不同了,不僅皮膚暗沉,露在外麵的手指上也全是老繭。
外院管事朝屋內幾人行了佛禮後,對站在中間的一個中年人說道。
“明於師叔,人已帶到!不過,蘇小姐說不是她做的,守在院外的侍衛都能證明。”
明於還沒開口,那就奴仆就說話了。
“侍衛是她的人,當然會幫著她說話了!”
蘇語禾朝那奴仆看去,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著她,果真和她想的一樣,她們並未查過她的身份。
還不用蘇語禾開口,侍衛頭領就沉著臉道。
“我等隻服從聖上的命令!”
奴仆聞言,麵色一白,隻服從聖上的命令?這些侍衛是聖上派來的人?
她不是官家女子嗎?怎會有聖上的人守著?
奴仆一時沒了主意,轉頭看向自己的主子。
“娘娘,您說句話啊?”
蘇語禾聽到那奴仆對婦人的稱呼,挑了挑眉,這婦人以前是宮裏的娘娘?
緊跟著又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她的發間夾雜著白發,眼角也有很深的皺紋,年齡約在四五十歲。
像她這般年齡,被貶來靜安寺的好像隻有寧嬪。
寧嬪是大皇子的生母,據說她是因為毒害其他妃嬪才被貶來靜安寺的,大皇子的名聲也因她收到牽連,被朝臣詬病。
沒想到今日竟在這裏遇到了她,還被她陷害。
她倒想要知道寧嬪接下來要怎麽說,是繼續誣陷,還是承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