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想法很好,隻是一來柳舒黛實在是對太子無感,倒是對出生卑賤的司徒蕭十分喜愛,二來禮部侍郎的位子到底是低了些的,在朝中也不過是三品的位子,這樣的職位就爭奪皇室的繼承權而言是遠遠不夠的。
於是皇後便是極力促成柳舒黛和司徒蕭,大約也是想要柳舒黛就近監視司徒蕭吧。
柳舒黛知不知道這一點鳳九瑤不清楚,但是皇後支持柳舒黛絕對沒有理由拒絕。
這一次便是如此,眼見著柳舒黛因著自己父親的事情日漸消瘦下去,皇後也是心疼,正巧近日寺中高僧在,便傳了懿旨讓司徒蕭護送著柳舒黛前往普救寺。
司徒蕭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和皇後對著幹,自然是應承下來了,隻是在出來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司徒幽蘭。
司徒幽蘭不喜歡柳舒黛,自然是不會讓他們單獨相處的,這才是一塊兒跟了過來。
簡單兩句話跟鳳九瑤介紹了一下這原由,鳳九瑤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隻是目光時不時落在前麵的兩個人身上。
司徒蕭走在最前麵,為了照顧她們走得到時不算快,柳舒黛便是主動湊上前去。
兩個人似乎相談甚歡,雖然司徒蕭基本上沒有說過話,但是看著還是那樣讓人生氣。
生氣的不隻是鳳九瑤一個人。
“真是一個討厭的狐狸精!”司徒幽蘭輕嗤一聲,很是不滿地看著前麵的兩個人。
拉著鳳九瑤直接就是擠到了兩個人的中間。
鳳九瑤驚呼一聲,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夾在了司徒幽蘭和司徒蕭兩個人的中間。
因為是擠進來的,和司徒蕭靠得極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檀香味道。
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想要走開一些,卻被司徒幽蘭攥得緊。
她似乎是沒有注意到這邊的,隻是自顧趾高氣昂地走著,反正能夠攪和柳舒黛和司徒蕭她就覺得開心。
司徒蕭大概是看出來鳳九瑤的不自在,對著司徒幽蘭開口道:“蘭兒……”
“無礙。”鳳九瑤趕緊攔住了他。
視線對上,又迅速低下頭去,心中懊惱不已。
剛才自己這樣迅速就說“無礙”聽上去就像是自己想要和他挨得這樣近的樣子,總覺得有些難為情。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有什麽好難為情的呢?柳舒黛尚且能夠表達自己的心意,自己又是有什麽好遮掩的?
這樣想著便是鬆了一口氣,臉上掛上了一貫的笑容,從容不迫卻又帶著一種釋然。
抬頭和司徒蕭的視線再次對上,又一次鄭重答道:“無礙。”
司徒蕭愣了一下,沒有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
剛才的那句“無礙”出來的時候司徒蕭就是震驚的,心中難免會覺得她是不是也想這樣靠近自己,或者更加自戀一些想她是不是喜歡自己?
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想法出來的時候自己內心竟然會有一種喜悅,一種自己都不明白原由的喜悅。
但是當聽到她第二次“無礙”說出口的時候,那雙純淨的眸子沒有絲毫的雜質,看著自己的樣子坦**無畏,讓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是陰暗。
心中有些難過,轉開了目光,卻不知道這樣的做法讓鳳九瑤更加的難過。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討厭自己了?雖然前世的他是喜歡自己的,但是這一世卻是未必。
萬一他不喜歡自己了怎麽辦?這樣的想法剛冒出來就讓她覺得心髒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了一下那樣難受。
幸好這一路不算是很遠,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到達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了。
普救寺的門是關著的,司徒蕭上前扣了扣門,有小和尚從裏麵將門打開,打開了一個門縫。
露出一個小腦袋往外麵一望,瞧見了是司徒蕭之後才是將門完全打開。
雙手合十,說了一聲“阿彌陀佛”。
“六殿下您來了,師傅已經在裏麵等您很久了。”
“多謝。”司徒蕭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三人,轉身走了進去。
鳳九瑤等人緊跟其後。
普救寺是經過皇室的修繕的,裏麵很大,院子裏麵有一棵很大的槐樹,槐樹上麵係著各種的絲絛,有的上麵還寫著字。
大都是些祝福的話語,在低一些的樹枝上是幾個牌子,每個牌子上麵都寫著兩個名字。
這叫做姻緣牌,傳說在上麵寫上自己和自己心愛的人的名字兩個人便能夠相愛永遠,當然隻是傳說,這世上癡男怨女如此之多,不是每一對都能夠有好的結局的。
就比如鳳九瑤就在上麵見到了好幾個司徒鈺或者司徒蕭的名字,而在他們後麵寫著的女子的名字就形形色色都有了。
正在鳳九瑤這微微駐足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大殿門口了,鳳九瑤快走兩步才是追上了他們。
“九瑤姐姐,你剛才去哪兒了?這裏可大了,你別走丟了。”
司徒幽蘭湊近鳳九瑤耳邊輕聲道。
“隻是在院子裏麵看了看,沒事兒。”
柳舒黛也聽到了,看了一眼院中的槐樹,沒說其他。
大殿供奉的是一尊男子的神像,一手拿著柳枝,一手拿著玉瓶,一眼就能夠瞧出來是一尊觀音大士的佛像。
隻是一般的觀音大士都是女子形象,這裏的卻偏生是男子模樣,倒是奇特。
殿內有兩個小沙彌,正閉著眼睛默念著不知道是哪本經書,在他們身邊一個僧人坐著,僧人看上去很是年輕,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但其實他已經年近半百了,光是看外貌實在是看不出來的。
這位便是這寺廟中聖僧,名喚絕塵,與紅塵隔斷,心無雜念之人。
絕塵原本也是閉著眼睛的,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最先瞧見的不是司徒蕭,而是鳳九瑤,這一看就是移不開眼睛。
微微皺眉,低聲呢喃了一句“怪了”。
“什麽怪了?”司徒蕭走上前正是要跟他打招呼就是聽到這樣的一句,不免奇怪。
再看他是看著鳳九瑤說出的這句話,更是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