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侯府前院,冷風瑟瑟,枯葉在地上翻滾。
郭藹明身著厚實的鬥篷,神色凝重地邁入侯府。
他眉間微蹙,心中湧動著不安。
他並不常來侯府,但得知蕭衍墨沒有追隨語嫣去渠州後,種種疑慮驅使他親自登門。
然而,還未見到蕭衍墨,他卻在院中遇到了正前來找蕭衍墨商量生辰宴的趙蓉。
趙蓉身著一襲紫絨披風,臉上帶著幾分得意,見到郭藹明,她微微一怔,隨即露出一抹冷笑。
“喲,這不是明國公嗎?什麽風把你吹到侯府來了?”趙蓉的聲音透著一股陰陽怪氣,目光上下打量著郭藹明,語氣中多了挑釁。
郭藹明拱手敷衍道:“趙夫人,我是來找定國公聊些要緊事的。”
趙蓉挑眉,冷笑著說道:“衍墨不在侯府,你白跑一趟了。不過既然來了,我倒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她走上前,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眼中卻滿是譏諷:“我聽說語嫣最近去渠州了?嘖嘖,她還真是有心呢,為了守著淩家的祖墳,連丈夫都敢丟下。這性子,果然是遺傳了她娘。”
“淩傾城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當年可不是也這麽吸引目光?”
郭藹明聞言,臉色一沉,眼中掠過不悅,但他強壓下怒火,冷聲道:“趙夫人,過去的事已經不必再提,你說這些又是何意?”
趙蓉嗤笑一聲,雙手環胸,步步緊逼:“何意?郭大人,你心裏比誰都清楚。當年淩傾城不檢點,勾得淩誌峰不要我和衍墨,如今她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去。真不知道你們明國公府是怎麽教養出這樣的女子,白瞎了衍墨的一片深情。”
她頓了頓,目光中滿是輕蔑:“哦,對了,我聽衍墨提起過,他最近在考慮和語嫣和離呢。你說,這是不是該讓你高興一下?畢竟像淩語嫣這樣的女人,真不配當定國公夫人。”
趙蓉的話如一把尖刀,直刺郭藹明的胸口。
他的手緊握成拳,額頭青筋暴起,壓抑已久的怒火再也無法克製。
“趙蓉,你不要太過分!”
郭藹明猛地上前一步,聲音中透著強烈的怒意,目光如刀般直逼趙蓉。
“傾城是個清白的人,你憑什麽在這裏肆意辱罵?語嫣更是你兒媳婦,你竟然如此惡毒,這就是你的教養?”
趙蓉卻絲毫不懼,反而冷笑著說道:“怎麽,我說錯了嗎?淩傾城本就是個紅顏禍水,害得我們母子顛沛流離;現在她的女兒又來禍害我的兒子,我罵她幾句不過分吧!”
郭藹明聽到“紅顏禍水”四個字,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雙眼充血般瞪著趙蓉,聲音低沉中帶著寒意:“閉嘴!你若再敢侮辱傾城一句,我現在就讓你閉嘴!”
趙蓉一愣,但很快冷笑出聲:“郭藹明,你敢動我試試?這裏是侯府,我是衍墨的母親,你……”
話未說完,郭藹明已然失控,他手中的匕首猛然刺向趙蓉的肩膀,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趙蓉的衣襟。
趙蓉捂著肩膀,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身形踉蹌地後退一步,聲音尖利地喊道:“郭藹明!你居然敢刺我!”
侯府的下人聞聲趕來,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亂成一團。
趙康匆匆趕到,看到趙蓉受傷,臉色大變,連忙命人去請大夫。
此時,趙蓉虛弱地靠在**,大夫正緊張地為她診治,血跡已經將床單染紅了一片。
趙康站在門口,來回巡視,臉上的焦慮清晰可見。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緊接著,蕭衍墨一身寒氣大步跨入侯府。
他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掃過整個院落,快步朝內堂走去,侍從紛紛避讓,不敢靠近。
與此同時,郭雲飛也匆匆趕到侯府,剛踏入院子便感受到四處彌漫的低氣壓。
他快步上前,剛好迎上蕭衍墨冰冷的目光。
“衍墨,”郭雲飛試探著開口,語氣帶著試探,“聽說我父親和趙夫人之間發生了些誤會,我特意過來看看情況。”
蕭衍墨冷哼一聲,沒理會郭雲飛,徑直走入內堂。
趙蓉躺在**,麵色蒼白,眼角噙著淚光。
大夫正為她清理傷口,手法嫻熟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對蕭衍墨稟報道:“國公爺,夫人的傷口不深,但血流較多,還需靜養。”
蕭衍墨點了點頭,沉聲道:“傷口一定要處理幹淨,不許出任何紕漏。”
大夫連連點頭,繼續忙碌起來。
趙蓉看到蕭衍墨進來,眼中立刻湧出淚水,聲音沙啞而哽咽:“衍墨,你終於回來了……你可要替娘做主啊!郭藹明那個瘋子,為了那個女人,竟然刺傷了我!”
蕭衍墨眉頭緊鎖,沉聲安撫道:“別多說了,養好傷才是正事。”
郭雲飛在門外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他看了看趙蓉,又看向臉色鐵青的蕭衍墨,拱手道:“衍墨,我父親的確是衝動了,這件事是我們郭家的錯。我替他向你和趙夫人道歉,但還請你網開一麵,看在語嫣的份上,不要與我父親計較。”
蕭衍墨聽到這話,轉頭冷冷地看向郭雲飛,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壓迫感:“每次出事,你們郭家總是要讓我看在淩語嫣的麵子上原諒。這次,你覺得我還會再忍?”
郭雲飛臉色微變,連忙說道:“我父親雖然衝動,但並非存心要害人。這件事……”
“夠了!”
蕭衍墨厲聲打斷他,眼中燃燒著壓抑的怒火,聲音如寒風般冷冽:“趙蓉是我的母親,這次的事不是一句‘衝動’就能掩蓋的!我告訴你,就算語嫣親自來求情,我也絕不會放過他!”
蕭衍墨冷冷地轉向趙康,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立刻派人將郭藹明送往京兆尹府,告訴京兆尹,此事按律論處!他蓄意行凶,若罪名成立,按照大周律,該流放便流放,絕不寬恕!”
趙康低頭領命,立即安排人手。
郭雲飛聞言,臉色瞬間蒼白,連忙上前阻攔:“衍墨,事情還沒查清楚,你現在就定罪是不是太過武斷了?這件事……”
蕭衍墨語氣中透著森冷的譏諷:“武斷?你們郭家一次次挑釁我,你覺得我還需要寬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