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翼眸子倏地收緊,父女三人對他的態度還真是截然相反啊!“那麽這個……”南宇翼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沐謹嚴手中的那個錦盒上,意有所指的開口。
沐謹嚴也是聰明人,忙點頭,“這個老臣便代小女收下了,等會便再親自給她送過去,太子殿下送的東西,她自然是會喜歡的。”
南宇翼斂了斂眉,心中頓時有了算計,端起手邊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也不說話,頓時讓大廳中的氣氛更加的詭異,沐謹嚴不知這太子殿下的喜怒,隻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過了片刻,太子殿下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將沐謹嚴手中的錦盒放在桌子上,隨即扶著沐謹嚴坐下,一係列的動作,像十分親和,臉上皆是掛著滿臉的笑意。
沐謹嚴暗自猜測著太子殿下的心思,卻怎麽也猜不透,這個太子殿下,雖不及南黎辰高深,但在皇室中生存的他,又怎麽會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便是片刻的憤怒與失態,那也很快就過去了。
南宇翼安置好沐謹嚴,竟猛地單膝跪在了沐謹嚴的麵前,這舉動,頓時讓沐謹嚴驚跳而起,忙上前扶起南宇翼,“太子殿下這是幹什麽?這可使不得啊!”
南宇翼滿臉真誠的直視著沐謹嚴的雙眼,歎息一聲,“在相爺麵前,本太子也不想掩飾什麽,實話告訴相爺,自從牡丹宴上窺見了三小姐的風姿,本太子的一顆心便落在了三小姐的身上,日日苦思,再也忘不了,便是別的女人,也入不了本太子的眼,腦中總是盤旋著三小姐的身影,揮之不去,本太子一早便想拜訪相府,但聽聞三小姐和南王皇叔走得近,猜想兩人是不是才子佳人的一對,所以便一直不敢前來唐突三小姐,但這些時日,實在是耐不住心中的思念,本太子便大著膽子,硬著頭皮來相府拜訪,哪怕是見得三小姐一麵也好啊!”
“南王殿下他。。。”左相相爺因為南宇翼的一番話愁眉苦臉,聽著意思,便是在糊塗也明白了,原來太子殿下竟看上了沐月漓,還如此癡戀著,當真是讓人憂愁啊,可是,聽到“南王”三字,沐謹嚴卻有些顧慮,南王殿下是皇上最疼愛的一個王爺,便是其他親生兒子也及不上的。
像是看出了沐謹嚴的顧慮,南宇翼斂了斂眉,繼續說道,“本太子素來敬重皇叔,但他終歸是南王殿下啊!”
可是沐謹嚴聽了他的這一句話,內心更是憂傷,一邊是太子一邊是南王,兩邊都不是好得罪的人,猛地響起什麽,沐謹嚴說道:“不如太子殿下親自去不離居吧!”沐謹嚴想的是這麽難做的決定還是要漓兒自己來做吧,他這個老人家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南宇翼滿意的點頭,便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不離居內。
此時的沐月漓斜靠在榻上,翻閱著手中的書籍,頓時感覺空氣中一股異常,那氣息是她曾經再熟悉不過的,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誰,眼中劃過一道狠戾,這個南宇翼,竟到她的不離居來了!
想到什麽,目光落在身旁的一個杯子,心中冷笑,哼!既然來了,她又怎麽不好好迎接迎接他?
隨手拿著身旁的那杯子,朝著那腳步聲傳來的剛向狠狠的丟過去,氣勢淩厲,絲毫不含糊。
“啊。。”痛呼聲響起。沐月漓滿意的一笑,隨即回頭看向來人的狼狽,那額頭上已被砸出了一道鮮血,而太子殿下此刻,也是滿臉怒氣高漲的樣子,心中浮出一絲得意,沐月漓卻是緊咬著唇,滿臉無辜無害的開口,“呀!太子殿下,怎麽是你?”
沐月漓看向來人,皺著眉頭,緊咬著唇,滿臉無辜,好像她並不知道被她砸了的人正是太子殿下,此時的沐月漓已經起身,走到太子麵前,神色之間難掩慌張,“太子殿下,臣女有罪,臣女不知道是太子殿下,臣女以為外麵的流浪貓又偷跑進來搗亂,所以便拿杯子招呼了,怎知。。”
沐月漓慌亂的絞著手指,那模樣,好像她真的是天下最無辜的人一般,剛才沒能在院子裏攔住南宇翼的珠兒在門口聽到沐月漓的這一番說辭,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好像被什麽東西衝擊了一下,流浪貓?不錯,她們院兒裏偶爾會有流浪貓進來,但每次進來,小姐都讓她準備一些吃的招呼,可沒見哪次用杯子這種“武器”招呼過啊!
流浪貓?珠兒算是明白了,剛才這個太子殿下送禮,小姐直接拒收,想來是不怎麽喜歡太子的,不過小姐竟然把堂堂的皇子王孫,比作流浪貓,顯然這待遇還不及流浪貓的待遇,這等事,怕也隻有小姐敢做!
南宇翼本來滿心的怒氣,剛才那一擊,根本就是讓人猝不及防,便是他這種有武功底子的人也沒能避開,硬生生的被砸了腦袋,此刻,看沐月漓慌張得不知所措,又十分無辜的模樣,便是他有心怪罪,也會顯得他這個大男人太過小家子氣。
想到自己的盤算,最終壓下心中的不悅,南宇翼扯了扯嘴角,“本太子沒事,三小姐不必自責,不過是擦破點兒皮罷了,不礙事。”
沐月漓心中浮出一絲得逞,擦破點兒皮嗎?沐月漓目光落在額上的那一縷鮮血上,之前聽黎辰說過這個太子的,所以他的性子,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今天既然有心帶著禮物來討好她,那麽,便不會那麽輕易的因為這點兒流血的“小事”對她責難。
聽他這麽是說,沐月漓便也不再“自責”,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優雅且疏離,“太子殿下如此尊貴,瞧,我這小院兒裏,連一杯好茶都沒有,還是請太子爺前去大廳,爹爹定會好好招待。”
沐月漓斂下眉眼,太子能夠進了他的不離居,那沐一定是爹爹默許了的,想著可能是太子對爹爹施加了壓力,眉峰不由得蹙了蹙,隻想將這不請自來的太子殿下快些趕出去,她這不離居可不歡迎這個負心的男人!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倒是讓南宇翼微怔,臉上浮出一絲尷尬,這個沐月漓,他都親自來看她了,她還拿樣子,故意忽視她話中的意思,南宇翼徑自坐到了椅子上,掏出懷中的錦帕,擦拭著額頭上的鮮血,“無妨,本太子不喝茶也無所謂。”
擺明了就是賴在這裏不走,沐月漓眼底劃過一抹不著痕跡的厭惡,她怎麽忘了,太子還有一個“好品質”,那便是堅持,上次,他就是這樣,非要將玉佩給她,但此刻,她隻覺得這個太子怎的這麽厚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