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麽?”楚姨娘瞥了他一眼,眼神雖然平靜,但她的心中早已經激起了波瀾,怎麽也無法平息,憤怒不斷的燃燒著,腦中亦是不斷的浮現出沐謹嚴對她的關切,此時此刻,竟顯得尤為諷刺。
“少爺來了,前些時候無法聯係上你,所以便一直在天靈寺中住著,隻是,今晚要不要乘此機會見一麵?”方丈請示道,若有似無的看著楚姨娘那張絕美的麵容,似想要通過她的表情,探尋出她的心思打算,但是,饒是他這個方丈,也看不透麵前的這個女子。
楚姨娘聽到少爺來了,竟然沒有絲毫異樣的情緒波動,“今晚見?今晚見是要讓沐謹嚴逮個正著麽?讓他回去,這裏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你看,少爺好不容易來一趟,就這樣回去。。。”方丈皺眉,他稍早也是請少爺回去,可剛才少爺知曉小姐來了,對他表明了,無論如何,都要見小姐一麵。他雖和少爺鮮少接觸,但少爺的性子,他還是或多或少聽聞過,“少爺說,有要事和小姐相商。”
“沒聽見我的話嗎?我說讓他回去,便是讓他回去,有什麽要事不要事的,非要今天見不成麽?這個孩子,若是沒有一點大局觀,那麽,他也不配為新一輩的領軍人物,家族若交到他的手上,也不是明智之舉。”楚姨娘輕斥道,眼中多了一絲不耐煩,正此時,外麵響起一陣細微的敲門聲,楚姨娘皺了皺眉,“誰?”
說話之時,已經給方丈使了個眼色,方丈立即意會,輕手輕腳的走到來的那扇暗門前,沒入了那扇暗門之中,房間裏,好似從頭至尾都隻有楚姨娘一人,那方丈似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
“楚姨娘,是我,你睡了嗎?”門外,沐清玉的聲音傳進來。
楚姨娘微微皺眉,卻是溫和的應道,“是二小姐嗎?我這正要睡呢,二小姐可是有事?”
“楚姨娘,開開門好嗎?”沐清玉柔聲請求,言語之中的那一份示好,任何人聽了,怕都無法拒絕。
楚姨娘眸光微斂,“二小姐,天色已晚,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吧。”
楚姨娘沒有心思和這二小姐周旋,這相府的女人對她,沒有什麽好意,她何必要將自己攤開在她們麵前,任她們算計,今日沐清玉讓大家到天靈寺祈福,本就怕是不安好心,她能避則避。
“楚姨娘,你莫不是怕青玉會把你吃了不成,玉雙是真的有事要和楚姨娘說。”楚姨娘的幾次拒絕,已經讓沐清玉心中浮出一絲不悅,暗道:這楚姨娘高傲個什麽勁兒,看明天她還有沒有這等氣焰。
她是自然不會讓楚姨娘繼續拒絕下去的,索性敲門的聲音越發大了些許,楚姨娘眼底劃過一道曆光,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朝著二小姐笑道,“二小姐哪裏的話?你若能把我吃了,老爺定也饒不了你,你又不傻,這一點理應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我還怕什麽呢?”
楚姨娘意有所指,沐清玉臉色明顯僵了僵,但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便沒了絲毫異樣的痕跡,身體靈巧的擠進了房間,徑自打量著房間內的擺設,“楚姨娘啊,你這屋子感覺真是不錯。”
楚姨娘嘴角抽了抽,沒想到沐清玉竟然這般厚著臉皮的不請自進,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二小姐真會說笑,這天靈寺中的廂房,擺設不該是一樣的嗎?我這裏不錯,二小姐那裏,也不會差呀。”
這個沐清玉明顯就是來者不善啊!
沐清玉已經徑自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嗬嗬的笑道,“楚姨娘不請青玉喝一杯茶嗎?”
“今日太晚了,喝茶改日吧,二小姐有事直說便可。”楚姨娘冷冷的道,對這個沐清玉,她是沒有絲毫好感的,尤其是,她此刻這般大大咧咧的,好似絲毫沒有將別人放在眼裏。
沐清玉見自己似乎惹怒了這個楚姨娘,斂下眉眼,忙起身到了楚姨娘跟前,“楚姨娘啊,青玉剛才放肆了,你可別怪罪啊,青玉想和楚姨娘做好家人,親密無間的那種,所以,對楚姨娘就自然沒有了對外人的那般敷衍,在楚姨娘麵前,青玉都要覺得率性許多。”
楚姨娘看著她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臉上卻突然綻放出一抹笑容,“我的好小姐,剛才還真是我誤會了,二小姐別見怪,快請坐。”
沐清玉顯然也沒有料到楚姨娘會突然熱絡了起來,看著這個女人的那一雙美麗的眼,沐清玉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這雙眼啊,可是她最大的恥辱!
無時不刻的在提醒著她,她沐清玉,甚至於她的娘姚氏不過是楚姨娘的一個替身罷了!
沐清玉心中雖然壓抑著怒氣,但是,臉上笑意依舊,和楚姨娘一同坐下,“楚姨娘,不瞞你說,今日來,青玉是想和你聊聊天,這相府的人雖然多,但還真沒有那麽一個可以傾吐心事的人。”
“哦?那二小姐若是不嫌棄,以後隨時可以找我說說體己的話。”楚姨娘斂眉,刻意的迎合著。
那份與世無爭的泰然,倒是讓沐清玉看了,心中浮出一絲羨慕,這個楚姨娘啊,那眼神真是澄澈得緊,讓人看了心生喜歡,這麽美的一張臉,便是有一條疤痕,也影響不了她的容貌,反倒是讓人看了這疤痕會對她多了一些憐惜,她還真是好命得很,被老爺如此當寶貝一般疼著,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若是她能得到老爺的寵愛,便也不用如此勾心鬥角的耍心思算計別人。
沐清玉想到以前的自己,她雖然在徐家萱的壓迫下,心中也深感不滿,但是,她卻能忍,自從娘親死了之後,她心中對於別人的嫉恨又多了許多,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若再要讓人放下,許多人心中還是有些不甘的,而她也一樣,她尤其想抓住某些東西,楚姨娘是她的阻礙,所以,她便要除掉楚姨娘,哪怕是用盡卑鄙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