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楊雪櫻起床時,發覺衛風三人已在屋外站著,似乎是專等著自己出來。白素素、白真真左手持劍,肩頭上各自背了個小包袱。而衛風則把“火龍神劍”斜綁在後背,雙目炯然有光,顯得英氣不凡。隻是身上依然穿著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與他身材相貌極是不襯,“十足”的英氣也隻能算是“九足”了。

白真真道:“雪櫻妹妹,咱們今天要離開這裏了。本是想早些走的,見你睡得正香,便沒叫醒你。”

楊雪櫻瞪大了眼睛,道:“走?這麽快?”問衛風道:“相公,你不是答應了兩位姐姐要把劍法練好再走麽?”

白真真喜滋滋地道:“衛大哥聰明絕頂,昨天夜裏就練成了。”

衛風昂首挺胸,洋洋自得,說道:“聰明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我辛辛苦苦練了幾天幾夜,也真***不容易啊!好了,現在劍已練成,人也可以離開了。素素,這回你總不會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了罷。哈哈……”

當初衛風離開山穀,白素素擔心純陽真人責怪,便以死相阻,非要衛風練成劍法再走,如今衛風劍法既成,要走要留,她自然不會再有任何異議。聽了衛風之言,知他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不由淡淡一笑,道:“之所以讓你練劍,純陽真人是為了怕寶劍被妖人得去,貽害人間,我們卻是為了你的性命安全……說來說去,還不是全為了你好?你還說……”

衛風笑道:“是了,怪我多言,該自己掌嘴!”說著用手掌在自己的臉龐上輕輕拍了兩下,又道:“好了。小櫻,你還有什麽要收拾的?快去快去,咱們這就開路。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一開始還覺得不錯,現在就有些憋悶了。”

楊雪櫻“噢”了一聲,返身回到屋中,秀目四顧之下,這才想起所有東西俱都丟在了城中,現今一無所有,還收拾個什麽?理了理頭發,出來說道:“相公,咱們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回來。我去哥哥墳前跟他道聲別。”

衛風道:“那好,咱們一起過去罷。”

當下四人到了楊劍墳前,楊雪櫻自然免不得又是傷心,衛風等三人安慰了她一陣,然後攜手向穀外行去。

楊雪櫻邊走邊問:“相公,咱們出了穀後到哪裏去?”

衛風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咱們家了。老爹一死,我就是一家之主,要回去主持家務的。唉,王官家、老張,還有阿福他們一家很掛念我和老爹,可是他們都還不知道老爹已經死了……”

楊雪櫻道:“你還沒說過你的家在哪裏呢?”

衛風道:“潁州府。***,我出門太少,一出來就迷方位了。後來問了幾個人,知道了潁州府就該這麽一直往北走……小櫻、素素、真真,你們誰去過潁州府?我可是搞迷糊了。”

楊雪櫻道:“原來是潁州府。我跟哥哥去年在那裏賣過藝,就是在小西湖邊賣的,那裏可真是熱鬧!”

衛風大喜,道:“你知道就太好啦!就由你來帶路。你說潁州府離這裏還有多遠的路?”

楊雪櫻微一思忖,估算道:“也不算太遠了,幾百裏而已。咱們加快步子,十天左右就能到。”走了兩步,忽然間臉一紅,低聲道:“相公,你說我要是見到了你娘,該……該怎麽說話?……”

衛風瞪了她一眼,道:“**,你要是見了我娘她老人家,就不用說話了,不當場嚇昏過去才怪!”

楊雪櫻大是詫異,秀目圓瞪,道:“怎麽了?”

衛風森然道:“我娘在閻羅王那裏當差呢。你怕不怕?”

楊雪櫻“啊”的一聲,道:“原來你娘已經……已經……過世了。”

衛風氣呼呼地道:“怎麽還「你娘」「你娘」的叫?咱們生米早已經煮成熟飯了,雖不是夫妻,但腳勝似夫妻,再叫就該叫「咱娘」了,知道麽?”

楊雪櫻麵紅過耳,不由自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白素素、白真真隨在兩人身後,聽他們說得有趣,不由相顧莞爾。

出了山穀,沿著一條小道向北而行。衛風忽道:“素素、真真,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施個法術,把我變成另外一個人?免得走在路上被人認了出來。嗯,我現在雖然什麽都不怕了,可是突然間變得這麽個厲害法,萬一出手再刺死他幾個人命,豈不又會平空惹來許多麻煩!麻煩多了也頭痛!”

白素素搖頭道:“這個卻難!莫說是我們,便是純陽真人親來,隻怕也沒有辦法。變化之術是要靠自身的修行來達到的。”頓了頓,又道:“雖然我不能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但給你易容化妝、改頭換麵卻還是行的。保管再沒人能認出你來。”

衛風道:“好啊,現在就來。”

白素素道:“你們先慢慢往前走著,我去弄些化妝用的物事。”說著遁光而去,去的方向正是徽州城。

衛風三人緩緩前行,過不多時,白素素遁光返回,手中拎著兩個包袱,也不知都是何物。她湊到衛風身前,說道:“衛大哥,你開始替你化妝啦,你可不要亂動。一動,這妝就壞了。”衛風果然斂氣屏息,一動不動。

隻見白素素解開了其中一個包袱,從中拿出些黑白彩色之物,雙手連揮,塗抹到衛風臉上。

楊雪櫻開始時看得眼花繚亂,後來愈看愈是吃驚,等到白素素停手之時,她更是瞠目結舌,愕然而呆。

衛風見她神色不對,不由伸手去摸自己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