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麵前的安恙,就算是同一個人,也無法動搖林止水的地位。
段別塵內心矛盾,安恙和林止水在生物學的角度就是一個人,可在感情記憶中,偏偏不是一個人。
他眉眼低垂,聲音很輕:“我沒辦法做到”
安恙早已紅了眼眶,她笑了一下:“我也知道你沒辦法做到,但就是不死心想逼你說出來”
萬一答案不一樣呢?
段別塵快糾結瘋了,他告訴安恙:“你相信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三角問題,你不是替身,我對你的感情沒有摻雜任何一點雜質,相信我好嗎?”
他抓著她的手,誠懇請求。
安恙又心軟了,她總是對段別塵心軟。
難道上輩子欠了他什麽嗎?所以這輩子對他百依百順。
“讓我想想吧,我們最近暫時先不要聯係”
安恙站起來想出去,可段別塵擋住了路。
他不同意,他才剛剛找回她,萬一她又消失不見了呢?
段別塵對她說:“安恙,你隻能在我身邊”
他承受不住再次失去她的痛苦了。
安恙倔強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段別塵看著她說:“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拴住你”
自願不自願都滾一邊去,他不會再放手了。
她隻能在他的身邊,隻能在他看得見的地方才行。
安恙自然是不願意的,也不明白為什麽段別塵會一反常態的逼她。
兩人就這麽對峙著,誰也不讓步。
一通電話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劍拔弩張。
自從舞會過後,安恙就沒再見到過乘其風。
這還是幾天來他給她打來的第一通電話。
“寶貝,來碼頭”
他一如既往用散漫的語調叫她。
安恙蹙了蹙眉:“我不想去”
她現在腦子裏亂極了,沒有心情去看他發癲。
乘其風委屈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我都要走了,你也不來送送我?真狠心啊”
“你要走了?什麽意思?”
安恙聲音提高,然後看了段別塵一眼。
乘其風隻說:“電話裏可說不清楚,我隻有兩個小時,所以你要快點來找我”
他這回說話是少有的正經,看來不是在說謊。
安恙答應了:“好,給我半個小時”
段別塵攔住要走的她,眼中有淡淡的一層哀求。
“柳媽做好飯了,我們去吃飯吧”
“乘其風可能出事了,我得去看一眼”
安恙直接單手撐在桌麵上抬腿翻到後麵一排,然後快步離開,沒有和段別塵過多糾纏。
她的心思很簡單,既然談得不順利,那就冷靜過後下次再談。
以他們現在的狀況,不適合坐在一起吃飯。
而且乘其風的這通電話很不尋常,簡直可疑。
半年前她大病一場醒來,乘其風每天陪著她,換著花樣逗她開心。
她的情緒時不時低迷,也是乘其風寸步不離地抱著她哄。
安恙一直都覺得,他對自己像是在養寵物一樣。
所以她很反感,不喜歡。
不可否認的是乘其風對她一直是不遺餘力的好。
所以他出事了,她也應該去幫他不是嗎。
段別塵極力忍住怒氣,拳頭攥得發緊。
他惡毒地在想要不就讓乘其風死了算了,這樣安恙就永遠是他的,不會被乘其風搶走。
可最終他也隻是滿腔怨恨化作一聲歎息,聯係了李局長派人給他。
安恙去到碼頭看到乘其風時,被他疲憊的樣子驚訝住了。
乘其風神態倦累,胡子也沒刮,雖然這都符合他吊兒郎當的性格。
但安恙知道,乘其風一向最討厭胡子長出來了,所以絕不會任由自己胡子拉碴的樣子。
究竟這幾天遇到了什麽事,讓他連收拾胡子的時間都沒有?
乘其風朝她張開雙手,笑著說:“讓我抱抱”
安恙眼睛一酸,問他:“你這幾天都沒有回家,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何止是乘其風反常,姐姐和姐夫一樣反常。
她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到安十弦了,之前乘其風都不動聲色地把她糊弄過去。
可是今天看見乘其風的樣子,安恙再不懷疑些什麽,就太傻了。
乘其風沒有回答她,隻是問:“你這幾天和段別塵在一起,玩得開心嗎?”
“我在問你話!回答我!”
安恙終於爆發,生氣的大吼。
她的個人情緒一向穩定,乘其風幾乎沒見過她真正生氣的樣子。
所以他的笑僵硬了一下,臉色緘默。
“我爸那個老不死的,安排了人追殺我”
舞會那天他宿醉在莊園,結果被偷襲,差點死了。
他的人為了掩護他離開,活著的也沒幾個了。
安恙看著他,覺得有些心疼:“為什麽?”
哪有父親會這麽對兒子的?
乘其風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聳肩說:“我隻是攪毀了他的幾條交易鏈而已,誰知道他這麽狠,直接找God公司追殺我”
God公司,安恙似乎有印象,是一個國際組織。
虎毒還不食子呢,乘其風他爸是有多心狠,兒子說殺就殺。
安恙一拳朝乘其風砸去,罵道:“你好端端的惹你爸幹什麽!你有幾條命夠玩的?能不能穩重一點!”
跟著他的那些人都廢命!
乘其風捂著被打痛的地方後退一步,委屈巴巴地說:“我也是為了救人啊”
安恙瞪著他:“你倒是說說誰需要你救”
乘其風卻又死皮賴臉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撒嬌。
“你把我打痛了,要吹一下才能好”
安恙猜到了,沉聲問:“是不是我姐?她在法國怎麽了?”
她明顯感覺到乘其風的身體一僵。
見瞞不過,他隻好把一切都和盤托出。
“她和我哥被困在法國了,我查不到他們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安恙整個人呆滯住,她不敢置信地問:“是你爸做的?”
乘其風點頭,表情嚴肅。
“所以,我現在在逃命,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他很認真地問她。
“走?”安恙疑惑,“走哪去?”
乘其風親吻她的額頭,依舊紳士,他說:“我都安排好了,你隻需要答應就可以”
他連逃命都還想著她。
這不是安恙認識的乘其風。
以前他說消失就消失,從來不會在意她願不願意。
“舍不得段別塵?”
乘其風問她。
“安恙,聽我的,別和他在一起”乘其風語重心長,“我是為你好,你會很痛苦的”
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說過,她和段別塵在一起會痛苦了。
安恙告訴他:“我隻是單純的不想和你走”
乘其風恍然一笑,他不理解:“為什麽?”
既然不是因為段別塵,那她為什麽不和他走?
安恙輕聲說:“你隻是把我當個寵物而已,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你覺得你到哪都要帶上我”
“或許你隻是舍不得對我的掌控,乘其風,這不是愛”
安恙苦口婆心地告訴他。
乘其風不這麽認為,他說道:“寶貝,掌控也是一種愛”
“來我身邊吧,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隻做我的安恙,好嗎?”
他再次不死心的邀請。
安恙還是同樣的問題:“我要的是毫無理由的偏愛,是你的整顆心,你願意給嗎?”
乘其風淒涼一笑,也是以前同樣的回答:“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