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節 回來一人
當朱可夫和羅克索夫斯基正在調整部署準備大戰的時刻，這邊的美國人已經全軍盡墨。隻有兩個人或者說隻有瑞克和他的飛行員老山姆沒落在德國人手裏。
在瑞克決定所有的空中堡壘回航的那一刻起，已經沒有什麽能夠阻擋德國飛機的獵殺行動了，可憐的美國人隻好接受自己悲慘的命運。瑞克*卡爾德作為指揮官深知這樣徹底的失敗對自己意味著什麽。因此，他幾乎要決定用生命來捍衛自己的榮譽了。這在把自由看的比什麽都重要的美國人來說絕對是痛苦到極點才會想到的解決方式！就是這樣，他也沒忘記自己肩負的責任。他還有著未完成的任務，還想著把德軍似乎能夠先知先覺的能力報告上去！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好兵。他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把所有的機組成員都趕下了隨時都要散架的飛機。隻留下一名駕駛員跟自己一起操作飛機，可以想見這個活兒如果他自己能幹得了，那麽那一名駕駛員他也不會留下來的。
這架飛機的兩台左側發動機冒著濃煙，幾乎遮擋住了後麵飛機的視線。可是這絲毫沒啥子關係，因為剛才還浩浩****的美軍轟炸機聯隊而今隻剩下瑞克這一架飛機了！
駕駛員老山姆是一個經驗極其豐富的老油條，在不開飛機的時候，幾乎總是煙不離口。可是當他登上飛機之後，你已經看不出這是一位資深煙民了。高度的自律和優秀的專業技能造就了一位很不錯的轟炸機飛行員。剛剛就是他的一次不要命的俯衝，在把瑞克摔了一個跟頭的同時也避過了德軍飛機要命的子彈！
拖著濃煙的B17跌跌撞撞的跟德軍飛機玩命的躲貓貓，時而急速俯衝，時而翻個跟頭！德軍戰鬥機飛行員看到這樣的敵人也忍不住要叫一聲好！他們在馬瑟裏和哈特曼等空中騎士的影響下也逐漸越來越有騎士精神了。有這麽幾次明明可以直接打爆這架大飛機的，可都因為想要保全對手的生命而猶豫了一下。因此，瑞克和老山姆還活著。
距離美軍基地隻有不足50公裏了，無線電已經毀壞。瑞克也沒機會叫來任何支援，他們出動的時機是要選擇在傍晚時分天色暗淡的時刻的，沒想到德國鬼子居然布置了重兵！讓他們的突襲在即將抵達目標的時候被阻擋。捎帶著一個巨大的恐怖的口袋把他們牢牢地套在其中！
掙紮了十幾分鍾，飛出來幾十公裏。這一架頑強到極點的飛機終於被德軍殲擊機精確攻擊了發動機部位，右側發動機隻剩下最內側的一台可以維持轉動，然而一台發動機沒啥子用處了！動力嚴重不足，不可維持攀升、不能維持當前速度、甚至不能保證飛行姿態！
這樣的情況不容老山姆有絲毫猶疑，他立刻決定迫降！
地麵情況不明，黑下來的天看不到路，無法判斷地麵是否平整。隻好用機腹進行硬著陸，這樣的迫降是在跟死神談判呢，弄不好就是機毀人亡，就是死無全屍！而且沒時間給他們選擇了，想要做什麽必須在不失速的這幾十秒鍾之內！
跳傘時想都不要想了，當前高度200米不到，而且還在下降之中。這情形。降落傘張不開就接觸到地麵了。
“拉下副翼，打開減速板。”老山姆緊張的命令瑞克幹著副駕駛的工作。而他則是緊張的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地麵。此時此刻他是當仁不讓的領導者。不放下副翼就迫降下場就是摔一個七零八碎，當年永遠健康的副統帥就是這個結局。原因就是沒副駕駛，沒人給他放下副翼！
“抓牢！準備接地！”
汗珠子開始滲出的老山姆大聲喊道。
瑞克當然要照做。
“轟……”一聲巨響，機腹接地！
震動傳來，瑞克緊咬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抓著方向盤，雙腳用力瞪緊飛機，盡量不讓自己被甩出去。
巨大的飛機開始在地麵上磕磕絆絆的滑行，幾棵樹遭了殃，有被飛機翅膀掛斷的，也有機身蹭斷的。
飛機壓在這些阻力的牽絆下逐漸減速。可是巨大的動能不是輕易就能衰減下來的。危險還是沒有離開，任何一個稍稍大一點、堅固一點的障礙物都會造成飛機的不穩定。因此會給倆人帶來生命危險！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的小命就交給上帝了。這個時候他們無暇想太多，隻能緊緊的抓住方向盤，努力穩住自己的身體。
“咚……哐當……吱嘎……”
攔路虎出現，飛機被迫改變滑行的方向，機頭下腹部被撕裂，飛機整體因此斜著橫移，直線滑行變成翻滾，倆人被甩出機艙！
跟堅硬的地麵親密接觸之後，瑞克確定自己的胳臂斷掉一根，骨頭碴子紮得她很痛！內部出血估計不輕！比他老一點的，體重大一點的、笨一點的老山姆則是麵無血色，昏迷不醒。瑞克暫時看不出來這家夥還能不能活過來！
天上盤旋的德國殲擊機來來回回，飛過來飛過去。瑞克低聲咒罵一句，再也不理他們。現在他就隻有一個感覺－－－－痛！
手臂的痛苦導致他沒昏迷過去，他看到了德軍飛機盤旋過後投下的一個包裹一樣的東西。這玩意兒掛在一個小小的降落傘上直接落在了距離他不遠的位置。那上麵大大的紅色十字表示這它的功用。瑞克立即苦笑一下，試圖站起身來過去拿過來。可是他沒能成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左腳沒了知覺。渾似不是自己的肢體一樣！
他隻好用一隻手一隻腳艱難的爬過去，找出裏麵的急救藥品。其中有一支針劑，英語說明是急救用的，於是他立刻給老山姆紮上了一針。老山姆沒別的毛病，胳膊腿的都在，就是腦袋上一個大包外加麵無血色。
瑞克狠狠的捶打自己的左腿，試圖找到自己的感覺。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他隻好繼續尋找那個救生包裏對自己有用的物品，出人意料的是他找到了一支手槍！這是飛行員的救生用槍，漂亮的槍身散發著**人的金屬光澤，一看就令人愛不釋手。搶裏麵有9發子彈，瑞克拉了一下槍栓很合手。比自己的1911強太多了！他又找出來一直信號彈，於是趕緊的拉響了，一簇醒目的紅色在暗夜裏極其醒目。那個沒趕盡殺絕的德軍飛行員搖搖翅膀飛走了，瑞克隻好獨自麵對這裏的黑暗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