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打濕,趙然然手忙腳亂的擦拭著身上的冰水,比這樣更難看的,是周圍人逐漸變大的議論聲音。

不應該是這樣!

趙然然顧不上其他的事情,滿心思的全都是報仇,要不是這個女人的話,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賤人!憑你的身份還敢對我動手動腳!”

趙然然的嗓音尖銳,狠狠地揚起手,帶著滿滿的憤恨和不甘心,就像扇過去。

手還沒有落下,就被另一隻有力的手鉗製住,趙然然的怒意已經把所有的理智衝散,回頭就要嗬斥那個不識好歹的人。

剛剛張啟嘴巴,那些謾罵的話還沒等說出來,所有的聲音瞬間的淹沒,趙然然的瞳孔狠狠地收縮,一個字都不敢說。

那些看熱鬧的人迅速的離開,這個時候如果再不離開的話,很有可能會惹禍上身。

“趙家的家教就是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撒潑?”陰冷的聲音帶著濃厚的威脅,傅希城嫌惡的甩開她的手,把顧沁然護在自己的懷裏,想起剛才的那些話,眼眸就愈加的冰冷。

趙家的人過來善後的時候已經是晚了,看到自己百般疼愛的小女兒狼狽的站在那裏,眼睛紅腫可憐,雖然是著急憤恨,但是也不能直接和傅希城硬碰硬。

“傅少,可能這中間有點誤會。”

趙家的掌權人趙嚴為難的擋在趙然然的麵前,臉上的笑容都是格外的勉強,盡量維持著表麵上的和諧。

趙然然看到自己的家人來,淚水這才肆無忌憚的流淌下來,低聲的抽泣著,有些害怕的躲在自己爸爸的身後。

她雖然嬌縱,可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她,這一次算是徹徹底底的栽了。

“誤會?”傅希城冷笑了幾聲,墨眸沒有任何溫度的看著趙嚴,聲調微微的降低了幾分,“如果明天趙氏的股份被收購,算不算是誤會?”

很平淡的一句話,甚至沒有多少的波動,可是趙嚴卻是清清楚楚的聽出了威脅的意味,渾身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趙嚴不敢想象,如果趙氏的股份被收購,他以後的處境,語氣加重了幾分,把自己的小女兒拉到前邊,略帶怒斥的說道:“給顧小姐道歉!”

趙然然本來以為爸爸站出來是幫助自己的,誰知道是來嗬斥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顏麵盡失。

“我不!”趙然然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爸爸的眼神示意,尖銳著嗓子下意識的喊道:“她本來就是不幹不淨的,憑什麽我要對這樣的賤人道歉!”

聲音很大,至少是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顯得尤為刺耳。

趙嚴的臉麵是徹底的掛不住了,如果任由她說下去的話,趙氏覆亡也不過就是分分鍾鍾的事情,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在趙然然的臉上。

把她沒有說完的話完全的打散,趙然然捂著自己的臉,更是狼狽不堪的看著自己的爸爸,現在就連自己爸爸都幫著一個賤人?

“道歉!”趙嚴不由的加重了自己的語氣,狠厲的對著自己的女兒說道,讓自己刻意的忽略她受傷的模樣。

現在隻能是這樣了,趙氏和女兒之間,趙嚴還是選擇了趙氏的安危。

“我不道歉!”趙然然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哭腔,嗓音愈加的尖利,狠狠地甩開趙嚴,踉蹌著跑著離開。

趙嚴倒是沒想到一直以來的寵溺讓趙然然不分場合的發泄脾氣,麵子完全的掛不住,扯了扯嘴角看著傅希城。

“傅少,不如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吧,小女不懂事,待到日後來給您親自道歉。”

趙嚴比傅希城大著幾個輩分,卻也是不得不低下頭,商量著語氣說道,趙氏幾十年的基礎,萬萬不能因為這樣的飛來橫禍就毀於一旦。

若是平常的人,趙嚴拿著輩分壓一壓也就算了,可是傅希城,他卻是不敢,按照他做事不留情的做法,趙氏別說是被收購,就算是家破人亡也是極有可能。

傅希城唇角的弧度淡淡的,將笑未笑的看著趙嚴,嗓音依舊是淡漠冷凝,“一句話就可以打消剛才對我太太的傷害?”

趙嚴的確是這麽認為的,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淌,汗涔涔的看著滿都是緊張的感覺。

“我替我女兒給您夫人鄭重的說一聲對不起。”

趙嚴微微的彎下腰,異常誠懇的說道。

這件事怕是不能那麽容易的解決了,讓趙嚴更是吃驚的是,這個顧沁然在傅希城的心裏地位倒是很重。

以後做事都要掂量了之後再去準備。

傅希城的眸子依舊是冷封,沒有任何想要和解的意思,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能用對不起來解決的話,哪裏還有那麽多的糾葛。

趙嚴頭一次感覺到害怕,強撐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傅希城,分辨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

“那個……前段時間的工程,我覺得傅氏做這一塊再合適不過了,權當是賠禮,抱歉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趙嚴的心裏都像是滴血,讓出那個工程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事情,那可是黃金地段,他散盡了資源才競標得到的,現在卻是為了這件事情拱手送出去。

怕是幾個晚上趙嚴都不用安穩的睡覺了。

“嗯,同樣的事情我不想發現第二次。”

冷然的‘嗯’聲從傅希城的喉嚨蔓延,無端的讓人陡生寒意,趙嚴忙不迭的點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浪費了他最好的一塊地。

沁然格外的倦怠,本身戒毒就是很耗費精力的事情,加上這一次宴會上的問題,渾身都是酸痛的厲害,疲憊的一句話都不肯說。

傅希城給她輕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嗓音愈加的溫和,“不用管他們說什麽,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別忘了咱們的婚禮。”

沁然微微的點頭,微微的閉著眼不想多說話,剛才趙然然的話像是尖銳的刀子,在她的心髒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車禍……孩子……吸毒。

像是魔咒一樣緊緊地跟隨著她,讓她幾乎夜不成寐,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