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慕紹言微微的轉過身子,眼底的冰冷甚至比監獄裏更加的陰冷,眼眸裏本來的深情也是消失不見了。
“林恬,你究竟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慕紹言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失望,盯著林恬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眸中看出一些什麽,更或者,什麽都不想看到。
如果有一個人告訴你,一直陪在你身邊深情的人都是裝出來的,心中會不會因此懷疑一切。
林恬聽到這樣的問話,臉色僵硬了幾分,她現在不知道慕紹言得到了多少的消息,更不想讓慕紹言知道。
“你在說什麽啊,紹言,你先把我救出去再說。”
林恬使勁的掙脫開看護員,淚水不停地流淌,不愧是演技超群的影後,臉上楚楚動人的表情,就連知道真相的慕紹言都差一點被欺騙過去。
巨大的疲憊要把慕紹言完全的湮沒,好像是一瞬間不知道什麽是真的什麽才是假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出現了大反轉,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在手心中。
傅希城徑直的到醫院,顧沁然已經是醒了,端著小碗的米粥,一點一點的往嘴裏喂,坐在陽光下邊,整個人都籠罩在暖暖的陽光中,眉眼都溫柔了很多。
聽到門口的動靜,顧沁然微微的抬頭,順著看過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容,好像傷痛都不存在。
“就算是你不用這樣的方法,她也不會輕易地逃脫。”傅希城的手微微的停頓了幾分,漆黑的眼眸望著顧沁然,嗓音淡淡的說道。
“何必為了一個不重要的人,把自己折騰得那麽狼狽。”
顧沁然寧願是傷害自己,也不肯求助於他,甚至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依賴他,這樣的認知讓他莫名的煩躁,嗓音都是帶了幾分的不悅。
“傅公子,我現在已經沒有事情了。”
沁然微微的仰頭望著麵前矜貴的男人,重申一樣的說道。
潛意識裏就是通過自己來保護自己,不管什麽時候,好像隻有自己才不會拋棄自己。
稍微的抿了幾口米粥,沁然就覺得飽腹感,吃不下去其他的東西了,把碗放在一側,神情有幾分的疲憊。
“我是說,以身試險很有趣麽,傅太太?”
傅希城絲毫不在意,微微的彎著腰看著她明媚的樣子,手指劃過她的麵頰,呼出來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吹動起來發絲。
“還好,傅公子。”顧沁然沒有否認,長長地睫毛眨動幾下,好像要掃到了傅希城的心裏,莫名的一陣心軟。
傅希城歎了口氣,手最後停留在她的腦袋上,“就算是不這樣,我也會是你的依靠的,傅太太。”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向來都不是什麽好的辦法,隻能說是愚蠢。
顧沁然相比較起來這個,更在乎現在林恬的下場,這的確是林恬自找的結果,可是顧沁然隻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並不想真正的去傷害她。
“她現在怎麽樣了?”
顧沁然避開傅希城手裏的米粥,剛才就已經吃飽了,現在一丁點的東西也不想吃,肚子的位置還在隱隱作痛。
“得到她應該得到的。”傅希城就壓根沒把這一號人物放在眼裏,輕描淡寫的說道,的確是應得到的,缺胳膊少腿的,在監獄裏是很容易發生的鬥毆結果,林恬怎麽樣,他不關心。
傅希城不管顧沁然的掙紮,依舊是端著小碗,執拗的送到她的麵前。
碗裏的米粥分明隻是碰了五分之一,傅希城皺眉,拿出生平最好的耐心,來一勺勺的喂顧沁然。
被迫多吃下三勺子的時候,顧沁然的思緒開始神遊,肚子上縫的線也許就會在此時崩開。
傅希城注意到了麵前這個女人的不專心,手裏的勺子舀了滿滿的米粥,一勺喂進去,順便用勺子在顧沁然的牙齒上敲了一首美妙的交響曲。
“唔……”顧沁然有些不滿的皺眉,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口腔裏彌漫的全都是米粥的味道,很艱難的吞咽下去。
“你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入迷?”
傅希城的嗓音很醇厚,帶著滿滿的雄性荷爾蒙,那麽優質的條件,也怨不得那麽多的女人會癡迷。
“我在想,我也許會成為第一個被撐死的。”顧沁然仰頭仰的脖子難受,手輕輕地捏了一下脖子,眼眸裏全都是認真的神色。
傅希城輕輕地嗬笑了幾下,把手裏的碗放下,坐在顧沁然的身邊,“那也是死的榮幸。”
自戀狂。顧沁然忍不住腹誹。
“我猜,傅太太現在一定是在心裏罵我。”傅希城的手指劃過她包紮著紗布的腹部,散漫的聲音說道。
顧沁然一個激靈,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有些懊惱的看著這個男人,好像自己所有的小動作都逃脫不了他的視線。
“那麽傅公子一定是屬蛔蟲的吧。”
……
林恬一直蜷縮在監獄房間的一個小角落裏,等待著慕紹言把她救出來,她已經沒有其他的指望了,看著周圍亂糟糟的環境,隨時都要崩潰。
慕紹言的確是調查了,隻不過調查的結果很讓他失望,果然和Amy給他看的一樣,更何況,傅希城沒有什麽必要來騙他。
律師函被召回,這件事情還不夠丟人的,慕紹言又怎麽會把臉湊上去,讓別人狠狠地打臉呢。
顧沁然終歸還是去看了看她,Amy幾次勸解都沒有作用,傅希城不在,顧沁然卻執拗的過去,林恬的情況很糟糕,看到顧沁然的瞬間有些暴動。
不過好在隔著窗戶,就算是再怎麽發瘋,也沒法傷害到顧沁然。
林恬怕是恨死顧沁然了,這個女人像是克星一樣,自從她出現之後,不管什麽事情,林恬總是不停的倒黴。
“你來幹什麽?看我笑話?顧小姐可真是閑情雅致啊!”
林恬被強製性的按在椅子上,冷嘲熱諷的說道,眼睛死死的盯著顧沁然,若是視線能夠殺人的話,顧沁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