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抱歉,槍走火

二人虛偽的寒暄幾句,蕭楓雪透著森寒的笑,勞頓略顯僵硬的虛偽的笑。

沙發上的男人,望著不遠處那抹倩影,墨眸微微眯起,劃過意味不明的光澤。

察覺到人群中有道與眾不同的視線,蕭楓雪轉頭,對上麵具下那雙幽深冰冷的墨眸,她一愣,倒不是懼怕他過於淩厲的眼神。

而是因為……帝涼尋居然親自參加黑道峰會!

塗著複古紅唇膏的唇挑得更高,這次宴會,似乎會非常有趣。

“啊——”女人的腳突然一軟,整個身子倒在帝涼尋身上。

他目光一直望著蕭楓雪,沒有注意,此時眸光一冷躲開,卻依舊被碰到膝蓋。

隨後劍眉狠狠蹙起,墨眸內的寒冰逐漸凝聚、升華、擴散。

摔在地上的麗莎轉頭見到大家都望著自己,她眼底劃過一絲得意,雖然沒有預料中倒進了暗帝的懷中,但起碼她碰到他了。

成為第一個碰到了他卻依舊活著的特殊的女人,這就夠了。

“暗帝,對……”抬頭望見了那雙幽深的墨眸,假意的歉語哽咽在喉嚨。

帝涼尋鐵青著臉,墨眸中滿是厭惡的冰冷,薄唇一掀,正要讓助手處理了

下一秒卻見坐在地上的瑪麗猛地瞪大眼睛,身子一軟,緩緩地倒下了,後腦勺不斷爭先恐後溢出的黑紅色血液漸漸浸染她金色的頭發。

不遠處,銀色禮服耀眼如寒冷夜空的星辰的女子,紅唇對著手中銀色精致的消音槍吹了口氣。

迎著眾人或驚疑不定或呆愣或憤怒的目光,她嫣然一笑。

聲音無比清澈的夾雜著淡淡歉意:“抱歉,槍走火。”

眾人聞言嘴角紛紛一抽,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著。

槍走火……走火……

他媽哪個殺手槍走火能準確無誤的把布拉德利家族的公主腦袋蹦了!

角落的一雙墨眸,同樣劃過幾不可見的無可奈何的笑意。

宴會中安靜得一根針掉落都聽得見,良久爆發出一聲夾雜悲憤的怒吼。

“曼珠沙華!”

眼睜睜望著自己親生女兒,自己手中的掌上明珠倒在血泊中,勞頓再也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怒火。

滿眼的悲痛和憤怒,看著蕭楓雪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將她淩遲,當然首先得他有這個能力。

“都說槍走火了。”

蕭楓雪冷冷瞥他一眼,頓時勞頓的滿腔怒火被潑了個透心涼,隻餘下無盡的黑暗、恨意、悲涼。

他沒有過去查看麗莎的狀況,他手上的人命何其之多,一個人死了沒死一眼就看出來了,何況是出手必殺的曼珠沙華。

他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盯著她。

一如知道茱莉亞被殺害時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蕭楓雪沒空理會他的憤怒,從一旁腿腳發軟的侍從手裏端過一杯紅酒,緩緩走向角落那處沙發

二人均是宴會無可取代的焦點,蕭楓雪這一動作將整個宴會的人目光吸引了,眾人好奇驚疑不定的目光伴隨著她優雅的步伐。

當眾殺了布拉德利家的公主的女人,現在還想做什麽?

而回過神的查爾斯幾個對視一眼,紛紛得意一笑。

殺手女皇對上黑道帝王,王對上王,兩敗俱傷的後果最好不過。

見她朝自己走來,帝涼尋掩在麵具下濃如墨的劍眉,微微一挑。

待她走近,助手想攔卻發現蕭楓雪已安然無恙的坐在沙發另一端了。

頓時臉色有些鐵青,滿臉歉意的望著帝涼尋。

他不以為然,隻是墨眸冷冷望著眼前的女子,攔得住曼珠沙華才奇怪。

“你好,暗帝。”蕭楓雪在沙發另一端坐下,朝他舉起杯子。

“你好。”麵具下的薄唇冷不丁吐出一句,然後就沒下文了。

修長的手倒是有舉起杯子和她的輕輕碰了一下。

蕭楓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如果可以她想她此時一定會給他豎起中指深深鄙視他一番。

裝什麽裝!在纏著吃她豆腐的時候,敢不敢也這麽高冷!

她昂起頭將酒水飲入腹中,白皙的脖頸像是白天鵝般高貴美麗,v領的禮服,因為她的動作,胸前的一片雪白顯得更顯眼。

他盯著那誘人的溝壑和那妖異的紋身,麵具下的臉依舊是麵無表情的,隻是墨眸愈發愈深,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黑色薄紗,看不清神色。

端起紅酒抿了一口。

握著杯腳的手,指尖泛白。

蕭楓雪唇角微微挑起一抹似友好似有趣的笑容:“初次見麵

。”

麵前的男人沒有任何的停頓和怔愣,冷硬的點點頭。

望著她的眼眸依舊是那樣幽深冰冷,仿佛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裏,包括她。

仿佛二人確實是第一次見麵。

四周的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這發生的一切。

當然大部分人除了看戲以外,更多是在心底默默祈禱他們兩個能直接兵刃相見,最好來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什麽的,這樣這場黑道峰會將是有史以來最盛大驚世的一場,一次性死了兩位頂尖人物。而受益人,自然是他們。

她突然站起身子,將空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清響。

俯身將紅唇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暗帝為什麽要帶著麵具?我幫你掀了如何?”

她近距離望著那冷冽的薄唇,刀削般剛毅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愈發愈深。

手剛觸碰到麵具邊緣,微冷的質感,便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扯下。

他的溫暖和她的冰冷形成兩個極端的對比,他隻是將她的手扯下來便放開了,她的手腕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蕭楓雪有些怔然,以往帝涼尋見她身子涼都會將她的手緊緊包裹在掌心,或者將她扯進懷裏,讓她整雙手穿進他衣服裏取暖。

如今換作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和他見麵,倒是有些不習慣。

帝涼尋一雙墨眸依舊幽深冷冽,沒有因為她的靠近而產生任何波瀾,更沒有直接一槍蹦了她。

異常的冷靜。

她微微蹙眉,稍即做了一個他們第一次見麵時做的動作。

故作輕浮地勾起他的下巴,她透著寒意的眸子同樣平靜的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