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夜幕降臨的時候，宜歌拖著幾乎快要垮掉的身子回到了聶老先生呆的地方。那倆祖孫好像知道她要回來似的。居然還讓人給她留了飯菜。宜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打了人之後，她原本想直接回來的。可是心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是一陣猛烈襲擊而來的疼痛，她覺得自己頭暈腳軟。然後整個人軟下來了，隻能靠在牆上休息一下。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快就調整過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居然睡著了。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

關鍵是……宜歌再次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薄毯。她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人居然在她身上蓋了條毯子。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不省人事到這個地步。竟然全無知覺的，被人蓋了毯子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她流了一身的冷汗。要知道，那個人如果想殺她。她這會兒估計已經到閻王爺那裏報到去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醒過來，還活得好好的。雖然身體因為剛才那一次的疼痛，似乎有點虛弱。

“你出去的時候可沒有帶這東西。哪裏來的？”眼尖的聶先生，打她一回來就盯上了她手上的毯子。宜歌收了收毯子，放在了一邊的椅子上。什麽都沒有說。她拿起筷子，安靜地吃飯。聶老先生還想問什麽，被聶東亮一個眼神阻止了。

“別慌，還有！”看著她努力吃飯的樣子，聶東亮很溫柔地開口。甚至還親自拿起了筷子，夾了菜放到她的碗裏。宜歌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眼神裏滿滿的都是不懂。

聶東亮看著她，笑了。“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優雅端莊，儀態萬千。那一年，他還是人人唾棄的小乞丐。她卻用那雙如玉的手，牽起了渾身髒兮兮的他。她笑著用手擦了擦他臉上的 汙漬，跟他說：“這裏太亂了，不要呆在這裏，快回家。”

依稀記得那人給他的銀子，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他一直隨身藏著，很餓很窘迫的時候都沒舍得花掉。在娘親病了之後，他把那定銀子花了，卻還是沒能挽回他的娘親。他一直記得那個人，那雙含笑的眼睛，那微笑的弧度。和眼前的這個女人，一模一樣。

“誰？”有太多人，說過她的眼睛和她的母親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如今再度聽到這句話，宜歌承認自己的還是很激動的。以至於，一直看慣了她淡定從容的聶東亮，都覺得她很不對勁。莫非她真的跟那個人有關係。這麽一想，聶東亮猛然間搖了搖頭。要知道他連那個人士誰都不知道。她們兩個人有美歐關係，有什麽關係，又和他有什麽關係呢？

“你們說的是誰？”聶老先生很不知趣地上前來。他想要知道這兩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麽。他承認，因為之前，他不過是當她一個普通朋友而已。對這個小女孩，他並沒有任何要求

。所以他可以那麽親切和藹。而如今，既然已經是聶家的人了，他的要求自然也就不一樣了。聶家已經是今非昔比。他不可能，任由著她還像以前一樣，肆意妄為。他要把她改變成聶家的女主人。他要她把聶家當做她的家，日後全心全意效力的對象。

聽見聶老先生的聲音，宜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淩亂了。她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跟這位老人家的相處，變得那麽的不對勁。甚至連聽到他的聲音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壓力。不過還好有閣聶老先生，讓她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算了，不論你們說的是誰，我都不管了。”聶老先生說著朝戀人揮了揮手。“你們兩個跟我過來，我們來商量一件事。”

宜歌沒有遲疑，跟上前去。湖心亭周邊的景致還很不錯。宜歌挑了一個比較角落的地方坐下，靠在亭子的圓柱上，看著遠處。她並不關心聶老先生要講什麽，她隻是想要靜一靜。她根本就沒有想要在聶家呆的意思。她隻是自顧自地在想，怎麽跟老人家開口。她看得出來，聶老先生很希望她為聶家效力。可是這不是她的目的。她也在考慮接下來她能去的地方。雖然不想直麵南湘兒和厲奚容，不過南洪烈似乎是她最後的退路了。

正在宜歌神遊天外的時候。聶老先生的話，簡直就像是一場大地震。震得宜歌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他說：“原本想回了上東城再說。但是我覺得你們倆的婚事，刻不容緩。我以早已經叫人準備下了。這幾日，你們就成婚吧。最好能趕在太子殿下大婚之前。你們意下如何？”

聶東亮看著自己的爺爺，突然覺得，他還是蠻搞笑的。所以他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不過他想錯了。聶老先生絕對沒有想要來搞笑。

相較於聶東亮的淡定，宜歌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老先生，你開什麽玩笑呢？什麽成婚？我和您孫子。你沒說錯吧。這都什麽事？”

還沒等她說完，聶老先生不樂意了。“怎麽，我聶家還辱沒了你不成。剛才，東亮不是跟你說過要娶你為妻的。你不是也沒有異義，問過厲奚容之後回來了？”

“我回來，不是為了和您的寶貝孫子成婚的。”宜歌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抬高，不悅感襲來，她都顧不得自己說話難聽直接了，“我回來，是沒想好怎麽跟您說再見。要知道我當您是知己，我不想傷害你。那可不代表我想嫁給您的孫子。您的孫子，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您還是好好花花時間，為您的孫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兒。我這就走了……”

宜歌一刻都不想多停留。聶老先生可沒給她機會，他瞟了一眼聶東亮。聶東亮連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等什麽？”宜歌回過頭看著他，眼神不善。聶東亮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知道這個女孩子，

似乎不大喜歡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聽他爺爺的。可是不想她走的心，是一樣的。所以他還是抓得很緊的。宜歌衝著他大喊，“你幹嘛？還不撒手？難道你還真想聽你爺爺的，你真要娶我啊？我們才見幾次麵？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這麽多個問題，尤其是最後一句，刺激到聶東亮了。他狠狠道：“注意你的措辭。你以為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娶不娶你，和你願不願意，是兩回事。你以為你能做決定嗎？”

“滾……”宜歌見根本就說不通了，她立馬就火了，使力就要甩開。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來。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這祖孫倆這樣，她倒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應該了。隻是覺得此地不宜久留。還是走人的好。可是聶老先生一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就在宜歌還在和聶東亮對峙的時候，他一個橫霹。宜歌隻覺得眼前一黑。

昏前的那一刻，她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她覺得自己今天很倒黴。她暈得不省人事的時候，被人蓋了毯子都不知道。也是第一次，她被氣暈了，後頭有人她都不知道。還被輕易打暈了。

看著軟倒在懷裏的宜歌，聶東亮不知所措地看著聶老先生。“爺爺，你幹嘛把她打暈了。現在怎麽辦？”

“讓她睡個兩三天。到時候醒來，就把你們的婚事給操辦了。他不是不肯嗎？到時候，拜了天地，圓了洞房。一切木已成舟，你以為她還會反抗嗎？”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吧她給打暈了。這不是乘人之危嗎？”聶東亮還是非常的不苟同。想他風度翩翩，迷倒萬千少女。這身份擺在那裏，有多少女子想要嫁他為妻。現在他居然還要這樣子勉強一個姑娘嫁給他。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可是聶老先生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了。“不這樣，你有別的辦法嗎？你能說服她嫁給你。別說給你兩天，就算是給你兩個月兩年也不見得。我們這不是省事嗎？你們倆的感情，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培養。”

聶東亮沒再說話了，低頭看著懷裏的人，糾結著接下來該怎麽辦好。倒是聶老先生一早就已經有了準備。讓下人把宜歌抱去房間休息去了。

聶東亮看著鎮定自若的聶老先生，疑惑道：“不會有問題吧？這樣做真的好嗎？厲奚容會肯嗎？我們不是說要回上東城之後……”

“我沒說你們兩個要回上東城之後完婚。我隻是答應了，遲一點回上東城。”聶老先生說完後，得意地笑。聶東亮心裏一個咯噔。這薑還是老的辣，還好是他爺爺。難怪他老子這麽多年了，還是要栽在他自己爹手裏。還好是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不然會不會也沒有好下場。

“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聶老先生很霸氣地吩咐了一句。聶東亮也沒有心思多說什麽，連忙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