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厲奚容定定地看著她,心想:能說出這樣的話,想來也是經曆了什麽事吧。隻是她還是那麽開朗,笑容裏雖然偶爾有些陰霾,更多的時候卻是無止境的溫暖。她似乎並不擅長不開心。
宜歌疑惑地看著他,“有什麽不對嗎?主子!”
奚容搖了搖頭,兩手環胸,向後麵的欄杆靠去。“沒什麽,隻是來看看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主子現在安大人不在,奴婢能不能鬥膽問你一個問題?”
“你想說什麽想問什麽,本宮知道。”狹長的丹鳳眼緩緩閉起,露出一臉的疲態,“一向都知道你愛胡鬧。你昨天那麽一鬧也好,二皇弟私交大臣可比我的嚴重多了。不過是損失些錢財罷了,何況也不能直接和本宮扯上關係。”
“主子恕罪。我不過是為了自己脫身,結果……”宜歌蹙眉低下了頭,“我想知道寧二公子發生了什麽事,總覺得老太太的病沒那麽簡單。”
“這些都是其次,倒是本宮小瞧了你的本事。”
“主子何出此言。”這話一聽,就大大不對勁。宜歌心下一慌,為了遮掩自己真實的目的,她才將這件事跟厲奚容說了。難道她露出了什麽不該有的情緒?
“你出一趟門就能打聽到寧二公子的事。本宮派了那麽多人去查,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大司徒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樣的事,自然是掩飾得極好的。你卻能輕易打聽到……”厲奚容的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偷偷打量了一下她。隻見她局促不安的,心裏的懷疑又加深了一分。
“主子是嫌棄奴婢太能幹了嗎?”宜歌咬唇,“奴婢承認,在天香閣有人認識。奴婢一早就跟主子說過,我在找一個人,那個人,我找到了。”
“如此!”奚容鬆了口氣。她身上的秘密太多,現在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一點兒都沒有把握的他,其實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控製人心的能力。如今見她能如此義正言辭,忽然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去太子府的庫房,挑一份禮物。”
“這就要選送給上東城城主的禮物了?”宜歌不解,還有幾天,現在也不急著要找啊。
“不是。你明天有求於人家,也不送份禮,說的過去嗎?”
“主子是說神醫?”宜歌一聽,立馬笑開了花,“多謝主子賞——”
話音未落,人已經閃遠了。
奚容望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這幅樣子,落在寧誌逸眼裏,隻覺得好笑。他的主子,何時開始居然為了一個小女子,思量那麽多事?
“主子好興致。”調侃的聲音,輕飄飄地飄了過來。奚容猛地回過身,看向從外頭被宮女引進來的某人。“什麽時候來的,站了多久?”
見他一臉的嚴峻。寧誌逸笑得更歡樂了。難得看見他主子“不好意思”的模樣。他自動地忽略厲奚容那張黑臉,將他想象成了被撞破心
事後的“羞赧”。
看見寧誌逸這一臉笑意,厲奚容突然有了調戲人的興致。“誌逸兄……”
一聲誌逸兄,害得寧誌逸身體一抖,差點沒摔倒,他連忙作揖一臉恭敬。“微臣擔不起殿下這一聲稱呼。還請殿下有什麽事,請直說。”
“怎麽說呢……”奚容伸手扶著自己的後脖頸,一臉疲倦的樣子,“實在是太累了,走、走、走,去前院坐下來慢慢談。”
主子一反常態的舉動,寧誌逸心裏直冒冷汗。他太了解他的主子了,隻有心裏在打什麽壞主意的時候,才有開玩笑的心情。
這麽一想,直怪自己剛才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給自己惹來了一件苦差事。
“誌逸兄,坐、坐、坐。”
紫藤架下,玄衣迎風獵獵飛舞。寧誌逸困難地咽了咽口水,在他對麵坐下。“微臣實不敢當,還請殿下吩咐。”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可知道你家的二弟,現而今在何處?”
寧誌逸眉頭一皺,心頭一跳,心想不好!
“不知道嗎,誌逸兄?”
“回殿下,微臣在家裏行走,偶有聽聞,住在寧家城北的莊子裏,去收田租去了。”雖然不知道他主子打的什麽主意,不過作為臣下的,還是得一五一十地回答。
“你以為你家那二哥,是真的去收田租去了?”
“曆來田租都是拍管家去收的。今年有沒什麽對不上的賬,管家去一趟也就得了。作為二少爺,實在是沒什麽必要去的。除非是賬目上發生了什麽事。按理說,真要出了什麽事,也是我大哥去的。”寧誌逸幹笑道,“主子也知道寧家就我二哥最沒主意。去了也幹不成什麽事。”
“所以收田租不過是個借口了?”奚容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本宮倒是聽說了老太太的病好像更重了。父皇很是擔心,還準了寧將軍一個月假期,回去伺候老母親去。”
“這倒是真的,老太太這幾天身體日漸衰弱下去。前些日子,我那些姨娘都還在那裏鬧。這幾天,一個個都躲在自己房裏,愁雲慘霧的。也許是殿下特意請來了寧夫人,也有關係。”
“那麽你以為老太太的病,也不是頂要緊的了?”
“主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話說到這裏,寧誌逸要是再聽不出來,也就是十足的傻子了。“我二哥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看著寧誌逸雙眼發亮,奚容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家的二哥,去打劫了金字錢莊。如今兩家正準備在天香閣商量處理這件事。你家老太太疼你二哥,裝病。非要你父親處理。你父親兩邊難做,隻能請假。實在是難為他一個念過半百的老人家了。”
“主子的意思是,我可以替父分憂了?”
奚容緩緩頷首。究竟是分憂還是從中牟利,這就看寧誌逸怎麽選擇了。畢竟是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得力助手,不用多說,各自心裏明白。寧誌逸得到明確的答複後,起身告退。
寧誌逸出去的路上,遇見了捧著一個大紙盒回來的宜歌。宜歌很規矩地行禮,“見過寧四爺。”
想起自己主子對她的曖昧態度,寧誌逸想著趕緊先巴結巴結,一把接過了她手上沉重的紙盒。“這紙盒多重,姑娘客氣了,實在不必對我這等人行禮。如今你可是殿下眼前的紅人了。你這樣豈不是折煞小人了。”
宜歌撲哧一笑,將紙盒子拿回自己手中。“多日不見,寧四爺風趣了許多。”
“一直都是個風趣的人,隻是我們相處時間太短,姑娘不了解。”
“如此,那真是奴婢的錯了。”宜歌再度行禮,“奴婢都不知道四爺今天要進宮。若不是湊巧遇見,那還真是要誤會四爺更久了。”
“此番進宮,是主子授意。姑娘真不知道?”寧誌逸心下狐疑,多問了一句。希望得到肯定的回複,留個心眼。
見她如此問宜歌連忙嬌嗔道:“四爺真是好笑。主子有什麽事一定要同奴婢說嗎?再說了,前幾天奴婢受了重傷,這幾日都在養傷。哪裏能知道主子那麽多事。”
“姑娘傷好了沒有?”寧誌逸聽這回答,連忙調轉話題。
又絮叨了幾句,宜歌再度請安後,兩人各自忙去了。因為這件事,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針給紮了一樣,她知道自己很值得被懷疑,可是知道被防備,還是很心酸。
端著沉重的紙盒子到了紫藤架下。放在圓桌上。
“你拿得什麽東西?這麽大?”奚容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去送禮,拿這麽大的東西也太明目張膽了。
宜歌嘿嘿地笑,“大才能顯出我的誠意啊。”
什麽莫名其妙的想法?奚容真想撬開她的腦袋想想。宜歌笑得一臉燦爛,打開了那紙盒,看著裏麵的白玉瓷瓶滿意得不得了。“主子你好奇怪還問我,難道不是嗎?大的東西,才是好禮物。”
“原來你這麽認為。”奚容哭笑不得,“那我該日要送你一樣送東西,你一定喜歡得不得了。”
“主子幹嘛要送我東西?”宜歌雙手摸著那瓷瓶,“你已經給了我瓷瓶,讓我拿去送禮了。”
“這是給你送禮的,送給你的自然是給你用的。你既然問為什麽,那麽你猜猜,猜到為止?”他倒是要看看她要裝傻到幾時。
“因為我辦事牢靠?”
“因為我找到了寧府的把柄?”
……
無數次猜測過後,宜歌深深地歎了口氣,“難道隻是主子想要送我東西了?”
“原來你還不算太笨。”奚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什麽意思?”宜歌皺眉,她很笨嗎?她越來越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了。他召見了寧誌逸並不曾說,肯定是因為她不能知道。寧府的事,估計她是插不了手了。
“你真的想知道?”他站起身,靠近她身旁。鼻端聞見一股男性特有的味道,宜歌連忙後退。可是他沒有給她機會,退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