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熙一聽,身影頓時消失在了雲朝歌麵前,人已經站在了屋頂,“我也要去!”

賀正沒有阻攔他,算是默認。

隻是在雲朝歌動作的時候,他小聲提醒道,“方才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監視著雲府。”

監視雲府?

雲朝歌沉默了一瞬,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是誰,方才她一路走回雲府,路上埋伏的人不少,但奇怪的是對方竟然能忍住不出手。

她還以為鍾家家主比她要先一步回了京城,就是為了方便趁她落單解決她呢。

進皇宮的路上,雲澤熙故意坐在車外,雲朝歌也沒有拆穿他的小心思,她單手撐在窗邊,透過窗簾縫隙看向外麵。

果然,人也不少。

如今有賀正和雲澤熙在,他們是不敢動手了。

雲朝歌將窗簾放下,雙手沉合攏疊在腹前,開始靜默修煉。

馬車晃晃悠悠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來到了皇宮入口處,雲澤熙扶著她下車的時候,一本正經地保證道,“你放心,不管宮中誰想找你的麻煩,都有我在。”

雲朝歌笑了笑,“謝謝二哥。”

有賀正帶著,他們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太和殿。

“陛下,雲家主已經請到。”

聽到聲音的楚煌立刻抬頭向這邊看來,“朝歌來了!”

跟在賀正身後,雲朝歌隨意行了一禮,雲澤熙身為靈修,自然也不用對皇帝三叩九跪,隻是雙手抱劍。

“澤熙也來了啊,你這小子回京之後也不常來看朕,看來是和我生疏了。”

楚煌對這些虛禮並不在乎,一邊數落著雲澤熙,一邊走到雲朝歌的麵前,伸出手虛抬了一下,幾乎瞬間露出笑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次去秘境可有受傷?可有什麽機緣?”

感覺到他話語中的真切關心,雲朝歌卻垂了垂眉,他果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她還未回答,門外便有太監快步走了進來,跪下稟報道,“陛下,鍾丞相有請。”

楚煌立刻皺眉,總管立刻將他踢倒在地,“大膽!陛下不是說過,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誰都不見嗎?你還進來回稟做什麽!”

總管立刻指了指旁邊的兩人,“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將這個不懂禮數的奴才拖下去!罰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小太監立馬麵露驚恐,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連忙跪下,“冤枉啊陛下!奴才再也不敢了!陛下——”

看著被拖出去的太監,雲朝歌的神色卻冷了一分。

果然,沒過一會,未得宣召的鍾家家主竟然強勢闖入,與雲朝歌擦肩而過的事情,那雙帶著恨意的雙眼,如果可以化為實質,怕是就要將雲朝歌捅成篩子。

在楚煌發怒之前,“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憤怒地大吼出聲,“陛下萬安!臣有冤!”

楚煌眼神瞬間冷了下去,並未叫他起身,口中卻說道,“丞相你擅自闖入太和殿,就是來喊冤的?”

聽到皇帝明知故問的語氣,鍾家家主隻覺得胸口越發堵得慌。

他故意在進京之時,抬棺進府,一路銅鑼吹喇,就是要鬧得人盡皆知。

皇帝耳目眾多,怎會不知道他來這裏喊的是什麽冤!

更何況如今雲朝歌這個殺人凶手還在一旁,他更不能降了自己的氣勢。

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鍾家家主艱難地咽下這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此次秘境之行,雲朝歌殺害我兒,還請陛下為臣做主啊!將雲朝歌逮捕歸案。犬子可是臣最後的骨血啊!”

他的怒吼將殿中久久回**,將原本的喜悅氣氛破壞得消失殆盡。

楚煌因為高興而揚起的眉鋒,又擰下去,“丞相,你口口聲聲說殺害鍾澍的凶手是朝歌,證據在何處?”

鍾家家主急道,“我兒的屍體難道還不夠嗎?”

雲澤熙當即笑出了聲,鏗鏘有力地大聲反駁,“荒謬至極!”

雲澤熙早就看不慣鍾家做派了,當初花朝節鍾澍可是平白無故就要害妹妹,如今鍾澍死了還要怪罪到妹妹身上,這叫他如何不氣!

他幾乎是指著鍾家家主便罵道,“鍾家家主的意思是,隻要是鍾澍死了就一定是朝歌殺的!你身為一國丞相,竟然是如此兒戲的斷案!看來在丞相手下有不少冤案錯案啊!”

“況且,你可別忘了,鍾澍可是已經修煉到大靈師了,朝歌勢弱又如何殺害他?當初滿京城的人嘲笑朝歌是不能修煉的廢物,如今卻從丞相大人口中說出這般駭人聽聞的事情來,還偏偏給不出證據!當真可笑!”

“誰說我沒有證據!”

鍾家家主獰笑道,“當初可是雲遊睢將我兒屍體帶回來的,她便是證人!她與雲朝歌可是姐妹,還能有假!”

“雲遊睢?!”眾人錯愕。

雲朝歌卻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她就說鍾家家主怎麽會突然找上她,原來是她。

而且,能讓鍾家家主相信這件事情,怕是還有楚天河吧。

雲澤熙卻被他口中的人惹怒了,“這京城誰人不知雲遊睢與朝歌水火不容,我還說是她故意陷害!況且,如果我說雲遊睢是殺害鍾澍的凶手才更加合理吧,畢竟她可是靈師,誰知道她在秘境是不是得到了什麽法寶,可以越階殺人呢!”

鍾家家主的眼裏卻好似沒有雲澤熙的存在,一直緊盯著雲朝歌,關注著她神色的微豪變化。

“雲朝歌!我說了這麽多,你為什麽一直不說話!哈,你這是默認了是不是,沒想到你殺害我兒的過程會有人看見,覺得難以置信對不對!”

“丞相!你看看你還像一國丞相嗎?!”楚煌一聲怒吼打斷了他。

鍾家家主目光含淚,懇切地重重磕了兩個響頭,“陛下,這十幾年來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陛下為何不信我?”

雲澤熙冷笑出聲,“笑話!我雲家那可是既有功勞又有苦勞,丞相大人如今無憑無據便想要汙蔑雲家家主,還能說出這般無恥的話來,當真是臉皮夠厚的!”

鍾家家主憤恨的眼神瞪向他,“我與陛下商談之時,哪裏有你這小子說話的份!”

雲澤熙還想說話,雲朝歌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一直沒有說話的她,嘴角勾起一抹暗含譏諷的淺淺冷笑,“誒謔!丞相大人好大的官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