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雲朝歌先去洗漱了一番。
等走出來,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都看了過來,三人對峙般坐在桌子的三角,安靜的氣氛中帶著敵意。
雲朝歌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直接坐下,隨手拿出一碗豆腐花放到顧樓蘭的麵前,“來來來,阿蘭弟弟先吃,這次出去肯定累壞了,人都瘦了很多。”
顧樓蘭頓時開心地給雲朝歌也端了一碗,“姐姐也吃。”
已經吃飽了的雲澤熙不知道為什麽反應很大,“妹妹,我還坐在這裏呢。”
雲朝歌點頭,“哦,哥哥也吃。”
被忽視的林玄清拳頭抵在嘴邊假咳了兩聲,“那個姑娘,這個早點……我們可以吃點嗎?”
“當然可以。”
林玄清剛要露出感激的笑容,就聽到雲朝歌敲了一下碗說道,“這個可是京城一絕的西街小巷的豆腐花,一般人還吃不到,是時節一大清早摸黑就去排隊買回來了,所以這需要在原價上加上時節的勞務費,算你一百銀色靈石吧。”
林玄清:“……”
“哦,還有這個,這個福記的點心更加不得了,它可是連陛下吃過都說好的百年老字號,我算你兩百銀色靈石吧。還有啊……”
聽著雲朝歌把桌上的食物都介紹了一遍,林玄清第一次笑不出來。
偏偏雲朝歌還非常民主詢問,一臉我不會強迫你買的語氣,“這些我和阿蘭兩個人吃可能都有些不夠,但賣你一點還是可以的,你要吃嗎?”
林玄清咬牙,“要!”
他一摸口袋,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錢,阿塔倒是反應極快,連忙走上前,忍痛拿出了靈石。
雲朝歌比他更不願地把點心拿了出來,林玄清的心情才剛剛好了一點,就聽到雲朝歌又說道,“哦對,還有昨晚的丹藥,那可是三階丹藥呢,你既然這麽有錢,也一塊付了吧。”
林玄清:“……”
他這是遇到一個什麽奇怪的女人。
顧樓蘭趁機拉住了雲朝歌的衣袖,“姐姐,衣服。”
雲朝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想起昨晚那兩件確實是在給他買的衣服,結果給了別人。於是她聽取意見也補上了這條。
林玄清看著顧樓蘭,想起早上剛被故意弄破的衣服,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雲澤熙在一旁免費看了一場戲,這會樂得不行。
妹妹真是聰明又可愛!
沉默了許久,林玄清才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姑娘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在下身上也沒有帶很多東西,便以這玉佩相贈。”
“少主!”阿塔難以置信地大叫出聲,卻被林玄清攔住了,阿塔這才不甘心地閉上了嘴巴。
雲朝歌低頭看去,那玉佩是一條盤旋成一個圓的龍。
“姐姐,收好。”顧樓蘭突然輕聲耳語。
既然阿蘭弟弟都這麽說,雲朝歌毫不客氣伸手就把東西收起,“那多謝了。”
用過早餐後,雲朝歌直言道:“對了,這位公子打算什麽時候走?”
這是要趕人的意思。
顧樓蘭和雲澤熙坐在雲朝歌的兩邊,當起了護花使者的角色。
林玄清原本是想留下來看戲,但今天早上才被顧樓蘭親自出手警告過一次,他自然很是識趣,“姑娘不必擔心,我們一會就走。”
至於其他的債,他是可以事後慢慢算的。
“那好走不送。”
大家萍水相逢,林玄清什麽時候離開的,雲朝歌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這會,皇宮來人了。
雲澤熙立刻臉色嚴肅地坐直了身體,“妹妹別怕,如果皇帝是來秋後算賬的,這一次我殺了這個皇帝就帶你離開這裏,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被搶了台詞的顧樓蘭有些悶悶不樂地抿了抿嘴唇。
原本保護姐姐的事情應該交給他來做的,現在卻突然冒出了一個哥哥,要和他爭寵。
雲朝歌要和雲澤熙去前廳接旨,顧樓蘭也不甘心,藏在暗處也跟了去。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前廳已經跪了一地。
大總管拿著聖旨站在房子的中央,看到雲朝歌的時候,臉上才露出笑容來,“雲小姐來了,那奴才就宣聖旨了。”
雲朝歌雲澤熙都站在最前麵聽旨。
聖旨的內容無非有二:一是雲朝歌和太子殿下楚天河的婚約作廢,二是讓太子殿下娶三小姐雲遊睢做側妃,擇日大婚。
這下一屋子都安靜得很。
雲澤熙嗤笑了一聲,“這皇上說的真有意思,明明就是我家朝歌休了太子。不過啊……也恭喜某人願望成真,真的嫁給了太子。恭喜恭喜哈!”
說著還對著大房一家拱了拱手。
雲誌還能裝裝樣子謝主隆恩,雲遊睢則咬著帕子滿臉屈辱,她是想要嫁給太子,但是這側妃和太子妃可是天差地別!
雲朝歌對於楚煌最後為皇家留一點麵子的行為不可置否,看著大總管都微僵的表情,也不好讓他為難,畢竟剛到京城的時候,大總管也幫了她大忙。
“勞煩大總管跑一趟了。”雲朝歌接過了聖旨。
大總管這才喜笑開來,“雲小姐折煞老奴了,既然沒別的事了,奴才就先回宮去了,現在宮中也還亂著呢。”
“去吧。”今天的聖旨,那位麗妃娘娘肯定是第一個不滿意的,再加上剛剛晉升大靈師的楚天河,那麽折騰的可不就是皇帝了嘛。
可這些和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大總管一離開,雲遊睢猛地站起身就向她抓來,“雲朝歌!都怪你都怪你!這一切是不是你在搞鬼!太子妃,太子妃的位置隻能是我的!”
雲澤欽皺著眉將人攔住,當即一把將人敲暈。
這般幹淨利落的手段讓雲朝歌都不由側目,一些想要回饋的狠話都有些說不出口了。
最後對著雲誌拱了拱手,“恭喜大伯,很快就可以和太子成為親家,平步青雲了。”
雲誌扯了扯嘴角,雲夫人連忙扶住他,看向雲朝歌的笑依舊溫柔而慈祥,無視二房幸災樂禍的神色,一家人轉身離開了。
雲朝歌心中的喜悅也淡了下去。
在回清竹院的路上,雲朝歌咬了咬口中微微苦澀的草,問雲澤熙,“哥哥,你覺得雲夫人……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