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你先吃,這都是豐德軒菜肴,比醉仙樓的隻好不差。”
“千歲夫人,你有話之說便可,老夫能回答的也定然會回答,老夫不知道的,你就算殺了老夫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老拿著筷子,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菜,也同樣一邊等待著鳳無心要問出的問題。
“張老爽快,本夫人也隻是想問幾個簡單的問題而已。張老也應該知道最近發生的命案。”
鳳無心說著自己要問張老的問題,從命案發生的人數到命案的凶手扮作她的模樣,而後又說了一些關於死者死狀的異樣,在問題的末尾處,透露了一些她和穆如星的對話。
“所以我先問問張老,可知千屍陣為何種陣法。”
正在吃飯的張老在聽到鳳無心口中千屍陣三個字的時候,夾菜的手竟然僵直在了半空中,筷子上的菜也盡數的散落在肮髒的泥土中。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千屍陣,我前一段時間問過一些人,有人認出了藍一肖之所以殺人,將這些屍體擺放成奇形怪狀姿態的原因,便是因為這個千屍陣的啟陣之端。”
鳳無心沒有說那個人就是穆如星,而是用一些人以至於有人來代替,畢竟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了穆如星的危險,所以還是謹慎小心的好。
如今看張老的神情,鳳無心明確了一件事情,他知道千屍陣,而且遠遠比她知道的要多的多。
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千歲夫人,你確定那陣法是千屍陣不假?”
“確認,而且我聽說燕都乃龍脈之地,我也曾翻閱過一本書,似乎在某一個國家,有人曾經利用過千屍陣形成養屍地來破壞龍脈,打算篡改國運。”
鳳無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在張老的耳中。
此時的張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中的神色異常的緊張,似乎遇到了天敵一樣,口中不斷重複著千屍陣養屍地龍脈種種詞語。
忽然間,張老大笑起來,笑聲回**在整個大理寺監牢內。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老明白了那人所要做的是什麽,目光重新落在鳳無心身上的那一刻,眼神忽然間變得犀利了許多。
“千歲夫人,可願意聽老夫給你講一個故事。”
“張老請說。”
鳳無心聽著張老口中所說的故事,故事的大概便是圍繞著千屍陣和龍脈展開,也和鳳無心在野史上看到的相差無異。
從前有一個強大而富饒的國家,可那國家竟然在短短的五年中從鼎盛的輝煌走向了滅亡,誰人也不知道其原因,直到有一日一個莽撞的孩童誤闖了一個山洞,沿著山洞一直向著地下走去。
這才發現在地下還有一處世外桃源,遠遠的看去,一片茂密的山林鬱鬱蔥蔥,霧氣縈繞,一片人間仙境的景象。
可是,當那孩童近看之下才發現,每一棵樹上都掛著一個已經成為骷髏的骸骨,整整一大片的森林足有上千上萬人之多,陰森森白花花的甚是恐怖。
“張老的意思是……那些人和千屍陣有關?”
“對,千屍陣顧名思義,那山穀所處的地方便是國家龍脈最為關鍵之處,至陽之地。隻要將千屍陣建陣於此,形成至陰之地的養屍地,以陰氣攻克陽剛正氣,從而徹徹底底的壓製住龍脈氣息,讓國運急轉直衰。”
鳳無心聽著張老說著關於龍脈之地如同從至剛至陽被至陰之地的養屍地所可知,從風水玄學的層以上徹徹底底的擊潰一個國家的國運所在。
張老的話聽上去雖然很扯,但終究是個線索。
“所以,張老的意思是九天幽月的藍一肖想效仿前人之事逆改燕國的龍脈之地,可對?張老?張老?”
鳳無心伸出手在張老麵前來回晃悠著,不明白張老的神色為何又怔住了。
“千歲夫人……你剛才說什麽?”
“我問你那人是想效仿前人之事逆改燕國龍脈之地。“
張老搖了搖頭,示意不是這句話,再往前麵那些字。
“九天幽月的藍一肖想效仿……”
“停!”
就是這句話,再一次聽到九天幽月四個字的時候,張老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猙獰恐怖,是那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神色。
鳳無心知道張老來之所以在大理寺監牢中幾十餘年並非是被抓進來的,而是親自投案自首,為的就是躲避敵人仇家,這還是她從侍衛口中套來的信息。
如今見張老聽到九天幽月四個字之時神色的變化,大概也猜到了張老的敵人是何人了。
“張老,張老!”
鳳無心推了推神情呆滯的張老,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的張老顫顫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顫抖的手將酒杯慢慢靠近嘴邊,喝了一半灑了一半。
“千歲夫人,你走吧,老夫能說的都已經說了,其他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話語中似乎有驅趕著鳳無心的意味,而此時,門外的侍衛也走到了牢房邊,示意探監 的一刻鍾已經到了,袁大人下令命他帶著鳳無心離開大理寺監牢。
“千歲夫人!”
就在鳳無心隨著侍衛即將離開監牢的時候,身後那道蒼老的聲音叫住了她。
站在牢房門前,張老緊緊地攥著牢房的鐵欄,目光中的警告之意異常的濃烈。
“千萬不要插手九天的事情,千萬不要。”
兩個千萬不要落下,鳳無心離開了大理寺監牢。
剛出牢房之時,袁哲雙手負在身後似乎在等待著鳳無心出來。
陽光之下,高大的身影將鳳無心嬌小的身形籠罩在陰影之下,袁哲的目光盯著鳳無心,沒有半分感情。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袁哲不管鳳無心和張老說了什麽,但隻破例準許鳳無心進入大理寺牢房中這一次。
“多謝袁大人。”
鳳無心朝著袁哲行了禮,揣著滿肚子疑問離開了大理寺。
回到千歲府的一路上,鳳無心都在回想著張老那些話,以及張老的那句警告。
她有一種感覺,張老一定和九天組織的人相識,與其說是敵人,更不如說張老師九天組織的一員,至少曾經是九天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