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鳳無心來說,殺戮是平複心中仇恨最好的良藥。

濫殺無辜這個詞在一個弱肉強食的年代根本不存在。

能活下來,才是王道。

滿地的屍體,鮮血深深地陷入了地麵之中,匯集成一條小河綿延遠方。

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道濃烈到讓人作嘔,那站在千人屍體中的白發女子白衣之上沾染了血色,眾人隻見那女子脫下長衫,一旁的絕色男子恭敬的為其換上了一身幹淨的白衣,為其擦拭著臉上的鮮血。

“主人真是不小心,若是傷到了,玨會心疼的。”

呼延玨拿著卷帕擦拭著鳳無心沾染到了血色的臉頰,那舉動輕柔,生怕弄疼了鳳無心。

天地之間,除了呼延玨的聲音便隻剩下一片俱寂,沉默的可怕。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燕國的士兵們甚至認為自己也死於那白發女子的刀下。

“你……你是什麽人。”

燕國侍衛長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可還不等上前走上第二步,便被一頭碩大的銀狼擋住了腳步,嚇得燕國侍衛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走。”

“是,主人 。”

隨著鳳無心的消失,三十七人與七匹狼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隻剩下一地的薑國士兵屍體,以及還未回過神來的燕國士兵們。

話說,他們好像看到那女子的眼睛是紅色的,白衣白發紅眸……那女子究竟是人是鬼。

鳳無心等人回到了風城,因為戰亂的原因,風城的百姓們早早就關閉了門窗,生怕這群難民們會做出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

夜色下,眾人的影子被月色拉的長長的。

正當鳳無心準備回到客棧休息之時,一個滿手是血的小男孩突然間從巷子中跑了出來,小男孩左看右看,當看到鳳無心的時候,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明亮的眸光中閃爍著希望。

“求求你救救我娘親,求求你救救我娘親。”

小男孩衝到鳳無心麵前,緊緊地抓住鳳無心潔白的衣衫,一旁的呼延玨上前想要推開小男孩,卻被鳳無心阻止了。

“我娘親要生了,救救我娘親。”

小男孩牽著鳳無心的衣角便拽入巷子中,完全沒有考慮到任何過後。

況且,小小的年紀又能想到什麽,隻是一心的擔憂著自己的母親,想找個人來幫幫他的母親。

昏暗的小巷子中,一個女子緊緊地抓住稻草,冷汗不斷地低落下來,盡管劇痛纏身,可還是咬著牙硬挺著。

“娘親,娘親我找到人了,娘親不怕。”

小男孩回到婦人身邊,那婦人疼的視線模糊根本看不清來者是誰,本能的伸出手向著鳳無心求救。

“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逆著月光,鳳無心紅眸落在母子身上,秀眉微蹙著。

“呼延玨準備的大量的熱水,阿托找一床幹淨的被褥,迦南找些針線和剪刀以及止血藥。”

“主人,您是要幫這婦人接生麽。”

不僅僅是呼延玨,就連一向性子沉穩的阿托也是不解的看著鳳無心。

然而鳳無心並沒有理會眾人眼中的疑問,走到婦人身邊,將婦人礙事的衣物全部褪去。

片刻之後,呼延玨阿托和迦南拿來了鳳無心需要的東西,並且全程都看著鳳無心是如何給婦人接生的。

“呼……吸!“

婦人的視線雖然模糊不清,可卻能聽到鳳無心的聲音。

紊亂的呼吸漸漸地變得節奏有序,可一個新問題出現在鳳無心麵前,婦人的產道狹窄而且身體虛脫,若是強行生產的話,麵臨婦人和她腹中孩子隻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死。

“阿托,迦南,蘇迪,你們三個抬著婦人去客棧,呼延玨你照顧這小子。”

“是,主人。”

盡管眾人滿心的疑問,不知鳳無心將婦人抬入客棧是為了什麽,但傻子也能看得出來婦人凶多吉少,還不如送到醫館了,省的麻煩一堆。

阿托迦南和蘇迪三人將婦人抬近了客棧大廳中,幾張拚湊在一起的桌子上鋪上了棉被,婦人被安置在上麵。

鳳無心解開了婦人的上衣,以烈酒消毒的刀利落的拋開了婦人的肚子,那婦人慘烈的叫著,異常的滲人。

“想要你的孩子活著,撐下去。”

鳳無心知道婦人能聽得見,她沒時間為夫人準備麻藥,隻有越快的將孩子從婦人的腹部取出來,母子二人才能平安。

許是聽到了鳳無心的話,那夫人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汗水也血水混雜在一起,可即便如此,那撕心裂肺的叫聲仍是源源不斷的回**在客棧中。

終於,當鋒利的刀刃劃開婦人的子宮之時,鳳無心將胎兒從婦人腹部中取了出來。

“擦幹淨。”

好在孩子命大,平安無事,沒等片刻功夫,那嘹亮的啼哭聲響徹夜空。

阿托笨手笨腳的看著滿身是血的嬰孩,不知該如何下手。

呼延玨很是鄙視的看了一眼,示意阿托來照顧小男孩,他來處理孩子的問題。

“呼延玨,有時候老子真懷疑你是個娘們。”

蘇迪看著呼延玨又是擦拭著嬰兒身上的血跡又是將嬰兒包裹在小被子裏的舉動,表示歎為驚奇。

“你特碼的才是娘們,老子帶把的。”

不過,相比起呼延玨,他們更是驚愕與鳳無心的舉動。

第一次遇到鳳無心是在不歸海的角鬥場牢房中,那狂傲的女子要他們臣服。

三十七人為了各自的目的,紛紛選擇了假意臣服,能夠離開不歸海親手手刃仇敵。

可漸漸地他們發現,鳳無心就像一個迷一樣,像一劑致命的毒藥一般,即便知道解開謎底飲下毒藥的後果是死路一條,但眾人義無反顧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他們見過鳳無心手持長刀入魔的殘忍一幕。

他們見過鳳無心懶散的指示他們做一些瑣碎之事的時候。

他們見過是不是會散發著淡淡憂傷氣息安靜坐在甲板上望著天空的模樣。

可如今這一幕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沒想到他們這個有意思的主人竟然還會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