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睡夢中的鳳無心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病床中擠滿了人。
“你們……這是在遺體告別麽。”
鳳無心被眾人的目光注視著，全身毛燥燥的，這群人不會看著她睡覺吧。
好惡心！
“說什麽呢，遺體告別多費事兒啊，還不如直接火化來的幹脆。”
羅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著不知道是誰送來的蘋果。
“醫師說你血糖低，來，吃一口。”
將自已咬了一口的蘋果送到鳳無心嘴邊，遭到了滿眼的嫌棄。
“有多遠滾多遠。”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對了，你收的小弟有話跟你說。”
羅源指了指趙毅，已經換了正常衣服的趙毅和一般人沒什麽差別，除了一連黑色的咒紋看上去有些猙獰恐怖之外。
“上尊，我……”
“無礙，本尊昏迷雖然與你多多少少有些關係，但現如今本尊並無大礙，你不用自責。”
唇角浮現出一莫笑意，鳳無心坐起了身，一雙赤紅色的眸子巡視著病房中的眾人。
從東方老爺子到老道爺，從東方賀到羅源，以及異人界的長老們。
“明家的人還好麽？”
“上尊放心，明家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為上尊占卜。”
東方老爺子知道鳳無心問明家人的原因，而且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鳳無心，便是關於明家人占卜的事情。
“上尊救了瑩瑩那孩子，所以，明家人這一卦是無償為上尊占卜。”
其實也不是無償，而是用自己家族特殊的秘法來抵消窺探天道的反傷。
要知道，占卜可是在窺天，而且越準確的占卜越要與天接近，所以，占卜往往是觸犯天道的，是要受到懲罰的。
明家的人一般會用求卦之人的壽命作為抵消占卜的代價，可上尊救了明瑩瑩，明家人感激不盡，所以才無償為鳳無心占卜。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鳳無心哪裏會不知道占卜對人的損耗有多麽嚴重，何況瑩瑩那孩子還那麽小，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情如何。
“上尊放心，明家人自有抵消的法子。”
老道爺示意鳳無心無須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可。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這段時間趙毅就跟在我身邊，你們之前的恩恩怨怨就此了結吧。”
鳳無心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個和事老，二十年前的事情畢竟是異人界對不起趙毅一家，不僅僅害死了他的妻兒，還將他全身的筋脈打碎，若不是遇到了高人，怕是早就死了。
但二十年後的今日，趙毅又傷了異人界不少人，前塵舊事今朝之事就一並畫上句號吧。
“自然，二十年前是老會長犯下的錯，我等雖然無力阻止卻也難辭其咎。”
東方老爺子回應著鳳無心的話，代表整個異人界示意他們不會在為難趙毅。
“祖宗，再吃一口。”
羅源將削好的一塊小蘋果塞進了鳳無心的嘴裏，不僅如此，什麽葡萄芒果一一送到鳳無心嘴邊。
“你養豬呢，本尊……”
“本尊你個頭啊，咱倆就差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別本尊本尊的。”
羅源不是傻子，之所以說了這樣一些話也是有所原因的，為的就是在鳳無心離開之後，自己好和異人界的眾人更加數落起來。
畢竟自己接受的案子有時候會遇到難啃的骨頭，那這樣一來的話，嘿嘿！
羅源打著小算盤，鳳無心也懶得理會這貨。
下午的時候，鳳無心出院了，來到了明家。
明家的宗族也在Y城，當得知鳳無心到來之時，明家人以最高的禮節來招待她。
一旁跟著的羅源有些不太適應，怎麽感覺明家人是在恭迎古代的皇帝。
說句實話，羅源若是知道明家人在古代的地位話，就曉得古代的皇帝也沒有鳳無心的待遇。
“上尊。”
明家族長恭敬的彎著腰，指引著鳳無心前往明家宅邸最重要的祭祀之地。
“族長別這麽客氣，您是長輩。”
跟在鳳無心身邊的除了羅源之外，還有東方老爺子和老道爺以及趙毅三人。
自從醫院離開之後，除了上廁所的時間，趙毅幾乎寸步不離的保護著鳳無心。
“上尊大人客氣了，您是我們明家的恩人，亦是大修行者我，自然不能怠慢。”
長輩是長輩，但雙方的身份差別擺在這裏。
明家人占卜，窺探天道，最為敬畏的便是鳳無心這種修行大成者。
兩者的身份懸殊甚大，若不是條件有限的話，明家人會用最為古老的禮節來迎接鳳無心。
“上尊，這邊請。”
祭祀之地在明家宗宅的最高層，一幢古色古香的古樓中。
八角的古樓懸掛著法器，從擺設到排列規則都遵循著星辰之道。
對於這方麵，雪雲寒要比她懂得多。
吱嘎一聲，古樓的大門被推開，鳳無心等人跟著明家族長進入了古樓的第九層。
古樓的第九層是一個整體空間，在地麵上繪製著奇特的 符咒，而此時的明瑩瑩一身隆重的扮相，好似古代巫女一般站在法陣的中央。
明瑩瑩看到鳳無心到來，雙手交疊在腰間，朝著鳳無心屈膝行禮。
“明家第三十一代巫女明瑩瑩參見上尊。”
一雙明亮的眼眸看著鳳無心，此時八歲的小女孩退去了初見之時的稚嫩，反之一種神聖的光芒在她身上迸發著。
“上尊，不知您想占卜何事。”
“虛空之門的具體位置。”
鳳無心知曉占卜的程序，從懷中將乾坤令拿出來交給了明家族長。
明家族長雙手接過了乾坤令，走到明瑩瑩身邊，將乾坤令放在了她手中。
當明瑩瑩接過乾坤令的之後，緩緩閉上了雙眼，並且跪在了法陣中央。
隻見一道光芒從明瑩瑩的身上迸發而出，那光芒淡淡的，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和子休在感知星辰之力的時候有些相似。
“你在看啥？”
羅源不解的看著鳳無心，不知道為啥看的這麽入神。
“東方老爺子，老道爺，趙毅，你們可看到了瑩瑩身上所散發的光芒。”
鳳無心的話讓東方無敵老道爺和趙毅搖了搖頭，他們沒有鳳無心的修為，看不到明瑩瑩身上的光芒。
“上尊，這力量是什麽？”
“星辰之力，我曾經遇到過一個孩子，那孩子能感知到星辰之力，而且十分強大，但也正因為窺探天道雙眼盲了。”
鳳無心在說給眾人子休的能力之時，還不忘說著子休的雙眼。
有些事情看似好，但實際上則是一把雙刃劍，在得到好處的時候，往往也會伴隨著危險事情的發生。
所以，在明瑩瑩握著乾坤令占卜虛空之門所在的位置之時，鳳無心緊緊的盯著法陣中的小女孩。
“你給她的是啥？那和個年糕餅一樣的東西是個啥？”
羅源滿腦子都是不解，準確說從來到Y成之後，除了問這個是啥那個是啥，又是個啥東西之外，也沒啥好說的了，畢竟超出他認知範圍的事情太多，得不到答案的話心裏又不舒服。
年糕餅？
聽著羅源將乾坤令稱之為年糕餅子，鳳無心一臉的無奈，如果那上古大神知道自己創造出來的神器被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叫做年糕餅，想想那畫麵該有多麽的搞笑。
“你口中的年糕餅子，可是幾萬年前上古大神的神器，本應該碎了，可不知為何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拍賣場上，我想應該是從虛空之門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是鳳無心的設想，也唯有這個解釋能說明本已經破碎的乾坤令為何會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了。
所以，她才會讓明瑩瑩尋著乾坤令的氣息找尋虛空之門的具體位置。
“幾萬年前……上古大神！！”
羅源吞咽著口水，聽著那所為的神話故事一般的話語。
即便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但是他不得不相信鳳無雙說的這些話。
到是東方老爺子和老道爺趙毅等人對鳳無心的話深信不疑。
“上尊，您在的那個世界都是如此麽？”
東方老爺子問著鳳無心，十六州的人是不是都會飛天遁地之術，一個個都是大乘境界之上的存在。
“也不是如此，很多人都是尋常百姓，隻不過在那個世界裏麵的靈韻更高一些，適合修行者修行而已，所以，踏入大乘境界的修行者數量比二十一世紀的要多上一些。”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靈韻的問題，如果二十一世的靈韻也能濃鬱到如此地步，相信異人界的一些天才們早就踏入了大乘境界，而不是在門檻外麵止步不前。
“上尊，你那個世界魔修之人多麽？”
趙毅問著鳳無心關於魔修的事情，鳳無心回頭看了一眼趙毅，淡淡的開口回應著他的問題。
“無論在任何空間，正魔都是相對的。不過很多人也會被迫修魔，但隻要用對了地方，無論是魔修還是正義之士，皆能踏入正途。”
一般人的眼中，正便是正，邪就是邪，二者涇渭分明。
可是，如果當正偏向了黑暗，反之黑暗中的人走向了光明，又該如何劃分才是。
所以說，天下間事無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