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隻覺著太陽穴一跳,心裏一陣不可思議。
原來晏修這家夥,是想往她身邊塞人啊。
是想監視她?
還是想保護她?
如此想來,應當不會僅僅隻塞一個護院給她吧。
嚴諾臉上不動聲色,佯裝著思量了片刻,才笑著回道:
“好,聽世子的安排。”
晏修得了嚴諾的同意,心裏止不住的開懷,臉上卻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蹙眉道:
“你本就孤身一人住在那院子裏。”
“倘若是多了一個馬夫與你同在屋簷下,難免讓人說閑話。”
“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我覺著吧,還得再添一個婢女才好。”
“不過,你應該沒有在牙人那裏買過婢女吧?”
話音一頓,晏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無比惆悵道:
“倘若是遇著不可靠的牙人,指不定會怎麽坑你的錢財。”
“再說那婢女,畢竟以後是你貼身使喚的人。”
“萬一沒有挑好,以後指不定會給你帶來多少禍端。”
晏修這邊剛停下話音,嚴諾立時就接了話頭:
“既如此,還請勞煩世子幫我物色一位可靠的婢女,可好?”
別演了,幫你把話說了吧。
晏修聞言,瞬時心頭大喜。
還是未來夫人懂自己的小心思。
他忙不迭的應聲道:
“小事一樁,我必然給你挑一個做事穩妥的婢女。”
“隻是……”
隻是兩字一出口,嚴諾隻覺著腦門叮的一聲,頓時詫異萬分。
怎麽,塞了兩個人還不夠?
剛想打斷晏修接下來的話,卻聽見晏修一本正經的開了口:
“那二進的小院子又破又小,你們三人住,太過擁擠了。”
“況且,你得有個正兒八經的畫室,對不對?”
“這麽的,我安排人把院子重新修葺一遍吧。”
“你若是不願意與我有金錢上的牽搭。”
“那修葺院子的銀兩你自己出,我負責安排工匠,如何?”
嚴諾瞧著晏修那一副言辭懇切的摯誠模樣,心裏一陣驚奇。
本是置辦一輛馬車的小事兒。
竟叫他硬生生的得寸進尺,又是塞人、又是修葺院子。
還真是一個圖謀不軌的家夥。
不過轉念一想。
留兩個晏修的人在身邊,並非完全是一件壞事。
畢竟還有徐敏那一個大麻煩。
誰知那個安國公府的傲嬌小姐,以後會不會對自己發難呢?
留著晏修的人在身邊,關鍵時刻或許可以擋一擋無妄之災。
思及此,嚴諾掛上一副溫婉的模樣,柔聲道:
“好,就依世子所言。”
晏修嘴角一揚,即刻喜笑顏開了起來。
晏修這家夥不僅把話說的好聽,事情辦的更加利索。
第二日剛至辰時,袁朗就叩響了嚴諾的院門。
嚴諾開了院門,乍眼一瞧。
袁朗身後立著一男一女兩位二十多歲的仆人。
倘若僅僅隻是如此,倒並不會叫人詫異。
讓嚴諾驚詫的是,這三人後麵跟了一長條兒拿著工具的工匠們,晃眼一估算,約莫著得有百十來號人。
這是讓人來修葺院子的嗎?
恐怕是來拆房子的吧。
瞧著這陣仗,怎麽都不像是臨時起意的安排。
晏修這家夥恐怕是蓄謀已久了吧!
院門一開,袁朗就對著嚴諾行了一禮,直言道:
“嚴娘子,世子心裏惦記著你的事,昨晚張羅了一夜。”
“今日天剛亮,世子就命我將人帶過來,給嚴娘子見一見。”
“嚴娘子若是覺著這兩人能用,便留下他們。”
“倘若是覺得不稱意,我立馬再換兩人帶來。”
言罷,袁朗立刻閃身一退,站到了旁邊。
袁朗身後那位女子,先一步對著嚴諾行禮開了口:
“奴婢見過姑娘。”
嚴諾順勢一打量,這是個約莫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子。
長相並不出挑,言行間沉穩幹練,一看就知是個做事穩妥、有分寸的女子。
嚴諾隨口問道:
“你叫什麽?”
女子行禮回道:
“倘若姑娘收下奴婢,奴婢就是姑娘的人,還請姑娘賜名。”
這話一出口,倒叫嚴諾的心裏添了幾分訝異。
奴婢讓主子賜名,是有表忠心的含義在裏麵的。
這是為了讓自己放心留下她嗎?
也不知是不是晏修的授意?
罷了,與其在這裏暗自揣測,倒不如順水推舟。
晏修的人應當不會暗存什麽歹心。
取個什麽名字呢?
忽而空中揚起了一陣鳥鳴聲,嚴諾抬眸遠眺,目光隨著飛鳥望進了雲朵裏。
還是飛鳥在空中自由愜意。
她莞爾一笑,回道:
“你就叫雲雀吧,可好?”
雲雀福身一禮,恭敬回道:
“雲雀謝姑娘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