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諾栗縣之行非常順利,直接將姚大一家三口全部帶回了嚴宅當差。

她剛回府裏,花錦就迎上來稟報:

“姑娘,魏大娘子昨日來了府裏,見您不在家中,讓我同您說,長公主舉辦了一場馬球賽,她想邀您一起去觀賽。”

嚴諾原本不喜歡去這樣熱鬧人多的場合,但既然是魏瑤邀請她的,她還是願意應下的,便問道:

“馬球賽在哪日舉辦?”

花錦回道:

“就在半個月以後。”

半個月的時間不長,但是足夠讓嚴諾發現一些蹊蹺的事情。

自從嚴諾知道,與蘇婉相好的那位翰林學士無端病亡後,她便指派阿福盯著蘇婉的行蹤。

阿福跟蹤了蘇婉一段時間後,果然發現,蘇婉經常被定安侯府邀請上門。

阿福用銀錢疏通了定安侯府裏的一個門房。

得知了蘇婉每次進侯府之時,並非全是因為侯府裏有宴席需要蘇婉去奏樂助興。

如此一來,蘇婉為何頻繁進侯府?

蘇婉每次進侯府見的都是誰?

那位翰林學士的無端病亡,會不會與蘇婉和定安侯府有關係?

這一連串兒的問題,在嚴諾的腦子裏揮之不去,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看馬球比賽的日子就到了。

這日的魏瑤,穿了一身束袖騎馬裝來了嚴宅。

嚴諾一瞧見魏瑤的裝扮,就笑道:

“我說你為何會邀請我去觀賽,原來你也要上場比賽?”

魏瑤眉開眼笑,解釋道:

“不是不是,我是準備在比賽結束後,同大家打一場友誼賽。”

魏瑤伸手一挽,抱住了嚴諾的胳膊,樂嗬道:

“友誼賽不分男女,就圖個高興。屆時諾兒姐姐可要為我加油助威啊。”

嚴諾眉目含笑的道了一聲好。

待兩人到了馬球場時,觀賞席上已經來了不少貴女,還有不少人徑直立在了圍欄旁邊,朝著場中翹首以盼。

瞧著這副陣仗,參加這場比賽的郎君中,一定有個英姿神武的俏郎君。

還沒等嚴諾開口詢問呢,魏瑤先說了出來:

“瞧瞧這群小女娘們,哪兒有三皇子,哪兒就有她們,一見著三皇子,各個都恨不得生撲上去。”

嚴諾莞爾一笑,回道:

“誰讓那人是三皇子呢?不撲他,還能撲誰呢。”

魏瑤笑盈盈的重重點了點頭,萬分的讚同。

兩人尋了個人少的角落,乖乖坐下等著看比賽了。

嚴諾坐下後,朝著觀賞席的正中央位置一瞧,隻望見了長公主,並未見到魏駙馬。

便對著魏瑤好奇道:

“我看見長公主的身邊似乎沒有人入座,魏駙馬是不是也參賽了?”

魏瑤眉頭一聳,歎聲道:

“兄長沒有參賽。”

“此事說來也怪,近日明明無風無雨的,可是不知為何,兄長的腿疾竟然犯了。”

“他現下一個人躲在別院裏,默默忍著腿痛呢。”

嚴諾聞言,忍不住憐惜道:

“也不知長公主會不會因為魏駙馬沒有到場,從而心裏不痛快。”

魏瑤立刻接了話:

“那誰知道呢?我隻知道,上次春狩就是因為兄長腿疾犯了,才叫那個周隱鑽了空子,救下了不慎落馬的長公主。”

“倘若我兄長沒有犯腿疾,哪兒還有那個周隱什麽事?”

“不過說起近日兄長腿疾發作,還真是一樁怪事。”

“以前隻是陰雨天才會疼痛難忍,如今不知怎的,明明是風和日麗的,怎麽還疼起來了?”

“父親在暗地裏找了許多大夫,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嚴諾心頭一跳,忙問道:

“你是說,魏駙馬腿疾的事,你的父親也知道,還因此找了很多大夫?”

魏瑤不以為然的回道:

“對啊。”

“先不說兄長的腿疾會不會令長公主擔心,或者是引起長公主的嫌棄。”

“萬一兄長腿疾不愈的事情鬧到了禦前,兄長很可能會被皇家休棄的。”

“駙馬可是皇親國戚,哪能是個有腿疾的?萬一兄長過幾年成了個瘸子呢?”

“畢竟駙馬的形象關乎皇家的體麵,此事父親當然十分的重視,否則怎會讓我嫁去沈家呢?”

嚴諾的眼睫不禁一顫,小聲提醒道:

“既然勇義侯為你的兄長找了很多大夫,那你兄長腿疾的事,很有可能會泄露出去。”

“縱使大夫是可靠的,可大夫身邊的人,不一定嘴嚴不是?”

魏瑤立刻接上話:

“所以每次父親找大夫,都是打著自己腿疾犯了的旗號,把大夫請進別院裏的。”

嚴諾輕輕嗯了一聲,沒再繼續說話了。

她目光一直朝著長公主的方向遙遙望去,視線一晃,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了長公主的麵前。

周隱果真是賊心不死、見縫插針,這般場合竟敢堂而皇之的與長公主接觸。

如此看來,魏宣腿疾的突然發作,會不會是被人設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