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麽辦啊?外麵的人已經把縣衙大門給包圍了,說要討個說法!”
剛剛從大門走過來的丁翠茹,緊張兮兮地找到了丁忠。
麵對這種情況,丁翠茹害怕極了,隻能來征詢自己爹爹丁忠的意思。
丁忠滿臉的愁容。
“討個說法?你爹能夠給他們什麽說法?”
“這件事情又不是我弄出來的,他們要找也要去找李大人啊。”
丁忠不滿,嘴裏埋怨了一句。
丁翠茹是又驚又氣。
“可是……可是那個狗官,他……也不在啊。”
“李大人不在?他又去哪裏了?”
丁翠茹趕忙回答。
“去城外的白雲觀了。”
丁忠聞言,頓時臉色一沉。
“又去白雲觀了?”
這些天,李境峰極少在縣衙裏待著。
整日裏,不是帶著丁忠的女兒丁翠茹在這陳留縣遊山玩水,就是跟那一幫地主豪紳們在永福樓裏花天酒地。
名義上是體恤民情,實際上就是為了自己吃喝玩樂。
丁忠每每聽見自己的女兒說起這些事情,都唉聲歎氣。
他雖然有心賑災,可奈何自己沒有能力啊。
而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丞,又根本管不了這些事情。
甚至為此,他還寫了奏折,呈送到京城,希望朝中的大人,可以來管一管這個糊塗的欽差。
好挽救河南當地的幾十萬災民,可遞送上去的奏折如石沉大海,根本沒有反應。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
“今日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前來討要說法,再這樣下去,百姓們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必生大亂。”
“我要去勸一勸李大人。”
丁忠深思熟慮之後,最終還是決定去找李境峰,想好好勸一勸他。
“哎,爹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
白雲觀。
白雲觀是陳留縣外五裏處的一座古廟。
坐落於城西白雲山上,因此得名白雲觀,此觀有著數百年的曆史,據說前朝時期有高人在此修仙,最終得道駕鶴西去。
因為這個傳說,此地香火一直很旺盛,什麽求財啊,求姻緣啊,都很靈驗。
幾百年來,此地都經常有香客往來。
甚至特別修了一條石板路,從山腳下直通白雲觀。
隻可惜,自打十幾年前,一場大火燒毀了白雲觀最宏偉的一座大殿之後,這白雲觀就逐漸破敗了起來,沒有了往日的鼎盛。
李境峰到這白雲觀裏雲遊了一番,參觀了一下這些飽經歲月洗禮的建築,也對這古廟有了一些了解。
確實是一種文化遺產啊,這種古跡應該好好得到保護和維護的。
隨即便和這裏的方丈敲定了,重修白雲觀,讓白雲觀恢複曾經的鼎盛。
甚至,還要跟方丈聯合舉辦盛大的廟會,來進一步提高白雲觀的聲勢和名望。
當丁忠帶著女兒來到白雲觀的時候,李境峰正在和這裏的方丈談論舉辦廟會的細節。
丁忠還好,隻是覺得李境峰有些昏聵,是個貨真價值的糊塗蛋。
賑災一事絲毫不上心不說,還有功夫去花錢重修白雲觀,還要舉辦什麽廟會。
一旁的丁翠茹這個直性子,可就忍不了了。
見狀,當即就衝著李境峰破口大罵。
“你……你這個狗官,當真是糊塗到家了!”
“外麵的災民餓殍千裏,你還有心思花錢重修什麽道觀,還要舉辦什麽廟會,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問問這陳留縣城裏的百姓,誰有心思逛廟會啊!”
“狗官,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丁翠茹咬牙切齒,臉上充滿了絕望,俊俏的小臉,被憋得通紅。
她還為這滿城的百姓鳴不平,在為這些受災的災民叫冤。
此刻,就連本來還會勸誡兩句的丁忠,麵對這種情況也不好勸說自己的女兒了。
他也確實對這個賑災的欽差,有了極大的失望。
“李……李大人,今日縣衙裏來了好多百姓,他們把縣衙都包圍了,要您給個說法。”
“此事……再這樣下去的話,隻怕會釀成大禍啊,還望大人能迷途知返,救一救這滿城的百姓吧。”
丁忠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眼睛裏似有淚水在打轉。
見狀,李境峰默不作聲。
隻是看了看山下的道路,隨即又向丁忠問了一句。
“丁大人,看來上一次本官提醒你的那句話,你沒有領會其中的意思啊。”
丁忠一愣,臉上的神色僵硬了幾分。
上回李境峰確實跟他說了一句話,可物極必反幾個字,以他的聰明才學,始終都沒想明白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
“下……下官愚鈍,確實……確實不知大人那番話的意思。”
丁忠隻好硬著頭皮承認了。
李境峰並不意外,從他的表現就已經看出來了,隨即歎了一口氣。
“丁大人在來的路上,難道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嗎?”
李境峰再次提醒了一句。
丁忠又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沒覺察出來有什麽不對勁的。
反倒是那哭紅了眼睛的丁翠茹,更為機靈一些,哭紅的臉愣了愣,隨即開口說道。
“好……好像,路上的行人更多了一些,還有一些押送貨物的車馬。”
李境峰衝著丁翠茹高看了一眼。
“還是你這個丫頭,觀察力好一些。”
“可你知道,他們的車馬上押送的都是什麽貨物?”
那些車馬上都有稻草給覆蓋著,甚至有被粗布遮掩著,從外麵看,根本不知道裏麵的貨物是什麽。
丁翠茹隻好呆呆地搖了搖頭。
李境峰淡淡一笑。
“你這丫頭可比你父親聰明多了,你再好好想一想,這些車馬裏麵押送的貨物,會是什麽。”
丁翠茹聞言稍加思索,臉上的表情就從憤怒轉為驚訝,隨即麵露驚駭之色。
猛地抬頭,看向李境峰。
“李……李大人,這些車馬裏的貨物,難道是……”
見丁翠茹已經想到了什麽,李境峰這才點頭。
“如果我沒猜測的話,應該是糧草。”
一旁的丁忠,還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李境峰在說些什麽。
“大人,小茹,你們在說什麽?什麽車馬,什麽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