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雖然在思索著機關術的事情,但也明白閻天龍要做什麽。
治理洪水重在疏導,而不是一味地去堵,閻天龍的辦法前人都用過,結果都不是很理想,雖然閻天龍稍作改變,也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連日陰雨,洪水隻會越來越凶猛,怕是用不了幾天,洪水還會上漲。
其實,閻天龍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加高河堤,引洪水入大湖,在楊歡看來,這隻是一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隨著楊歡一語出口,瞬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都知道楊歡是跟著七皇子一起來的,卻並不知道楊歡的身份,眾人的焦點都在七皇子身上,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楊歡的存在。
哼!
“一條狗亂吠什麽?”曹濤眼中寒光迸發,道:“七皇子,如果你管不了自己的人,卑職可以代勞。”
楊歡伸手掏了掏耳朵,道:“七皇子,你可聽見了有狗在叫?”
“確實有狗在叫,但你無需理會,野狗吃屎,口臭是難免的。”七皇子獨孤荒道。
砰!
曹濤大怒,猛得一拍椅背,道:“來人呢!給我掌嘴。”
“楊大人,你就把臉上送過去,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掌你的嘴。”獨孤荒道。
曹濤被將了一軍,楊歡也適時地把臉湊了過去,從七皇子自信的語氣中,他知道曹濤根本就不敢對他動手。
確實,曹濤雖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今天若是真的打了楊歡,那便是不給獨孤荒這個皇子麵子。
以前,他可以說是肆無忌憚。
今時不同往事,天下大亂,諸皇子都在培養自己的勢力,都想要置對方與死地,牽一發而動全身。
無數人都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很小的一個失誤,都可以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更何況,現在皇上病重,已經陷入昏迷之中數月時間,獨孤荒也已經不再隱忍,還真有可能將他斬殺。
想到這,曹濤決定忍了。
“這位大人,你既然不同意老朽的方案,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閻天龍急忙轉移了話題,算是給了曹濤一個台階。
其實,閻天龍心中的怒火並不比曹濤少,他的方案是工部很多人一起想出來的,權衡了各方的利弊,也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在短時間清退這一次的洪災。
楊歡一句話將他的方案說得一無是處,換成任何人恐怕都不會平靜。
曹濤眼中的寒意甚濃,道:“你若是能在半個月內將洪水退去……”
“你怎麽樣?”楊歡問道。
曹濤緊緊一咬牙,他最受不了別人的激將法,道:“本官自裁在你麵前。”
哈哈哈……
楊歡大笑著,笑著笑著,笑聲突然轉冷,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到時候你真要食言,我又有什麽辦法奈何你呢!”
“那你想如何?”曹濤道,他是一個過度自信之人,閻天龍所說的辦法也是經過他同意的,他可不認為還有人能在半個月內讓洪水退去。
到時候,如果楊歡真的辦不到,丟人可是獨孤荒。
“若是你能將我們之間的賭約昭告天下,然後在請在場的諸位官員做個見證,我自然不會再說什麽。”楊歡道。
楊歡話音剛落,一名官員就開了口,道:“我願意做這個見證。”
話音出口,此人就發現獨孤荒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急忙低下頭去。
“好。”曹濤一拍椅背站起身來,道:“諸位,還請你們做個見證,以半個月時間為界,到時他若是無法令洪水退去。”
“用不了半個月,七天足矣,到時我若是辦不到,我把我自己的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楊歡道。
嘩……
所有人都被楊歡的話驚到了,七天?
獨孤荒也好像聽說錯了下樣,眼睛瞪得很大,剛要開口阻止,曹濤急忙插言,道:“韓知府,取紙筆來,我要與他定下生死文約。”
獨孤荒有些坐不住了,起身來到楊歡近前,低聲道:“你真有把握嗎?”
“難道七皇子不想看到曹濤自裁在你麵前嗎?”楊歡反問道。
可是……
獨孤荒不知楊歡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要說楊歡能在七天內令洪水退去,他也是不相信的。
而這時,生死文約已經寫好,曹濤生怕楊歡會反悔一樣,迫不及待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並按了手印。
“該你了。”曹濤拿起生死文約遞了過來,手伸在半空又是一頓,看向獨孤荒道:“七皇子,他是代你出麵,由你來簽字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獨孤荒直接扭過頭去,全然沒有理會曹濤譏笑的言語。
楊歡一把抓過生死文約,大手一揮寫下自己的名字,‘楊歡’兩個字歪歪扭扭,再次讓眾官員意外。
就這字,怕是小孩子都比楊歡寫得好。
“他怕是沒讀過書吧!”
“用這樣的人去治理水患,不會是白白的浪費我們時間吧?”
眾官員心有疑慮,七天之後,如果楊歡做不到,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這一次洪水中。但是,生死文約已經定下,曹濤的眼中也不見一絲憐憫之心,受苦的終究還是江口城的平民百姓啊!
一方別院中,獨孤荒麵色難看,感覺楊歡太過衝動了,曹濤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卻知道楊歡是第一次來江口城,甚至都不熟悉江口城的地理環境,真的能治理這一次的水患嗎?
“七皇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一切交給我就好。”楊歡信誓旦旦地說道。
“我又怎能放心呢!”獨孤荒歎道。
楊歡不再多言,伸手拿起放在一邊的鳥籠子。
“楊大人,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時間玩鳥。”趙七埋怨道。
楊歡微微一笑不作解釋,將事先寫好的字條綁在鳥腿上,輕輕一拋,白色的鳥便直衝高空,盤旋數周之後才離去。
“我要的東西最快也需要三天才能到,第一次來到江口城,我要好好地逛一逛。”楊歡道,全然不顧獨孤荒幾人難看的臉色,邁著閑散的步子就走了出去。
看著楊歡遠去的背影,胡花天輕開口道:“殿下,看來我們需要另想主意才行啊!”
“能有什麽辦法呢!”獨孤荒歎著氣,道:“不想這麽多了,你二人陪我去喝幾杯吧!”
在這江口城,獨孤荒能依仗的人也隻有楊歡,不管楊歡要做什麽,他也隻能被動的接受,大不了七天之後被曹濤奚落,不過是丟些麵子罷了。
隻是可惜了楊歡,他可是答應了曹濤要把自己的頭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