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
張信自然不可能知道李無在想什麽東西，他隻是專心的聽著電話對麵。
這一次他並沒有主動開口，而是等著對方報他被刻在通話器上的字。
雖然，人偶的確是屏蔽了一些關鍵的詞語，甚至是連語氣語調全都屏蔽了，但是一些簡單普通的交流還是可以進行的。就好像是張信和可能是秦武煉的家夥在對話的時候，所說到的有關房間的布局，以及嚐試著傳出去震動之類的行為。
“通話器上寫著，我在你的對麵。”對麵的人開口說道。
張信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在我的對麵……排除法麽……我這裏寫的是左上角。”
對麵突然歎了口氣：“唉，又是左上角……這已經是我見過的第……個左上角了。”當他說道第幾個的時候，電話的信號似乎突然斷了一下。
張信沒有去問，也沒有再去追究。
不管怎麽看，這都必然是人偶所留下來的陷阱，又或者是網開一麵，沒有對他進行懲罰之類的了。
然而，等電話掛上之後，張信卻開始有些為難了起來。
雖然他對於人心的把握自認還可以，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對有些其餘的整理者並沒有怎麽接觸過。而他們身為領導者和智囊，很少會透露什麽出自身的信息。
就比如謝冷，別人對他的印象隻是冰塊而已，但是要具體說到怎麽怎麽樣，卻都是瞠目結舌的一句都說不出來。
聰明的家夥，都是給人一個無關緊要的，同時卻是讓人記憶深刻的“映像”，來掩飾自身的亂七八糟的情況的。
那個人開口第一句便是“通話器上寫著”，很顯然，是在表明自己所說的都是正確的東西，是照樣子讀出來，沒有進行什麽亂七八糟的修飾。為了讓對方放心。
而後麵的那一聲歎氣，似乎是在顧忌著什麽，或者說，擔心著什麽。
這麽看來，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田兵洛或者是陳隱了。為了求生，田兵洛是絕對不會透露虛假的信息，同時為了讓人相信。他的確應該是會強調這些東西的。
至於陳隱，張信忍不住笑了笑。他都能想象得到那個家夥在房間裏是一副怎麽樣的表現了。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確不足為奇。
但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什麽叫在他的對麵？
假設把視角固定住，他在左上角，那麽對麵。指的是中間，還是其餘的三個角，又或者是上麵和左邊？
這樣的一句話，能夠排除的位置隻有下麵和右麵兩個而已。
而如果轉動視角的話……排除的位置，又再一次迷茫了起來。
張信撓了撓頭，他發現自己真是有些小看了這些謎題。他突然想到了先前那個排名，就是在進入第二個遊戲之前的排名。
那個“增加手指”的方法。似乎也和這個一樣，一眼看上去很簡單，算算其實也很簡單，但是偏偏就煩得要命。
加手指要顧慮的是“一三五七九”的疊加方法以及排名亂換之後的不確定性，和人死亡之後不再增加手指這幾個點上。而這一次的九宮格，最煩的就是不停轉換視角的問題。
張信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麽正確的答案。
看來，要朝著一和二入手了。
但是。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李無用的也是張信的視角，但是他卻沒有親自體驗——正如同恐怖遊戲實況，和看恐怖遊戲實況是兩碼事一樣，李無的思路比張信反而要更加開闊一些。
再加上這些日子來，張信有意無意的把李無當成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順便代替葉子龍培養萬成——李無思考能力的方麵其實已經和張信不加上下了。
如果還算上他那個作者臨時起出來現在已經忘記了的，好像叫新什麽玩意兒的稱號。事實上李無和張信的差距，已經從剛剛轉到十一圖時候的“許攸和郭嘉”的智商差，變成了“程昱和郭嘉”的智商差——這樣說應該就比較直觀了。
不認識這三個人的書友們請自行百度。不過在我看來，智謀分三六九等的話。諸葛郭嘉等人為一等，程昱陳宮之流為二等，許攸郭圖之流為三等。當然，這隻是最最最最最粗糙的排名，還請勿較真。
帶入鬼圖之中的話，韓堯承、謝冷、張信很明顯就是第一等的智囊，而葉思婍、李無、和聯合生存鬼圖的其他智囊分為二等，至於萬成、葉子龍和其他領導者就隻能屈居三等了。
當然，綜合能力並非如此排名——也不便排名。
一個不是很愉快的排名問題之後，把話題扯回來。
李無，已經隱隱的感覺到，問題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沒錯，不是簡單不簡單的問題，而是他感覺到問題本身就有些問題。就好比，讓一個牧師和一個法師比賽誰能潛行擅衝殺一樣。
但是他卻依舊看不出來這個問題在哪裏。但是他卻知道，張信，似乎在被帶的慢慢偏離軌道。
李無的拳頭滲出了冷汗。
然而此時，張信放棄了思考。根據獲得的線索來排除的話，遺留下來的信息還是太多。再加上不知所謂的“一”和“二”，張信還是沒辦法從裏麵獲得任何一丁點兒有用的消息。
最多也隻能知道一些模糊的方位罷了。
在表格上記下這一通電話獲得的消息之後，張信再一次倒頭睡了下來。
再一次醒來，就應該是第四天了吧。
然而，這一次張信醒來的並沒有那麽快。
原因是張信，發現自己竟然陷入了夢境之中。
要知道，張信所思考的程度和前麵一模一樣，但是為什麽前麵不會做夢，而這一次卻偏偏做了夢？
張信現在依舊在夢中，不過幸好他還清楚，這裏是夢。
然而，這個夢卻讓他覺得有些慶幸，也有些奇怪。
這個夢相當的不尋常。當張信自己意識到在夢境中，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分鍾了，但是，他依舊所處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有十幾個光點，但是卻什麽事情都沒有。
不過幸好……似乎，線索應該是有所找落了。
張信並不認為做夢這種事情會是一種巧合。十有八九，就是這一次關鍵的線索。
就在他徹底清醒的一瞬間，所有的光點全都繞著張信轉了起來。
一開始還是慢悠悠的，但是越到後來，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甚至到後來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突然，其中的一個光點破碎了開來，然後慢慢的在虛空之中展開。
鋪成了一個人形。
張信毫不驚慌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同時猜測著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光點竟然變成了一個他認識的人。
唐芃。
唐芃虛立在空中，眼睛緊閉著。
張信卻不知道著代表著什麽，隻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唐芃的眼睛睜了開來。
“不！”唐芃睜開眼睛之後，就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說了一個不字，隨後就流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卻不在出聲。
隨後，她的眼神再一次著急的看著張信，使勁的對他搖著手。
“……”張信很想問一下唐芃的舉動到底是什麽意思，然而他自己卻同樣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
搖手？
這是什麽意思？
突然間，張信就醒了過來。
“呼……哈……”張信有些氣喘的看著眼熟的鐵牆。剛才的夢，不知為何，好像是耗費了他很多的體力一樣，讓他現在竟然有些喘不過氣。
張信看了一眼角落，昨天吃剩下的飯菜還擺在那裏，那就說明送飯的人還沒有到。
“至少是沒有睡過頭……”張信苦笑了一聲。
然而，他卻依舊十分在意夢中的情景是什麽意思。
“不”字的含義有很多。
可能是代表著唐芃在醒來之前受到過折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第一個電話對麵的人，候選人就有可能加上唐芃。在他目前所打的電話裏麵，隻有第一個電話，對麵是受到懲罰的。
不過，作為領導者的唐芃這麽衝動的做法，可能性並不大。
那麽，“不”還餘下的含義，就是阻止張信現在的行為。
在他的夢中，能夠阻止的行為隻有“不要過來”。但是張信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下，甚至連想動都動不了。
那麽也就是說，這種行為指的是現實之中……或者是遊戲之中。
所以阻止的張信的行為，是繼續分析嗎？
不，不可能有這麽愚蠢的事情。如果不分析的話，張信要靠什麽才能夠完成遊戲？
還是說……天花板上的和地板上的字，是一個迷惑，張信不應該去看它們？
又或者……真正的線索，隻有天花板上的和地板上的字，張信不應該做的就是分析電話內的情況？
好不容易得到一點線索，但是張信卻毫無頭緒，這種感覺……讓他相當的不舒服。
然而，此時此刻，正在十一圖正看著張信一舉一動的李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