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的靈魂,想要麽?

痛……好痛……

身體就好像要撕裂開來了一樣。

靈魂在被誰吞噬著嗎?不……不要……把我的生命……還給我……

不……我不能死在這裏……

……

即使是張信,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算無遺策。

當他們趕到閻星寒先前的休息地時,屋子裏已然是空無一人了。

隻有在裏麵的一間房間裏,躺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幹屍。

兩人放下崔雨柔和尹月,分工查勘了一番。

地上的幹屍並不是閻星寒,無論是從衣著、發長、身高都證明了這一點。周圍也沒什麽其他特別的地方。

但……張信保證,自己在離開的時候,是絕對沒有一具這樣的幹屍的。

他突然想到了在小店後麵的文婆婆。

“你的意思是……這個家夥也和小店後麵的那個女人一樣,出現之後主動要求閻星寒殺死他?”田兵洛一愣,隨即領會過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要怎麽解釋她可以無聲無息的……好吧,當我沒說。”

這裏隻是平房,窗戶打開,是個人都能爬得進來。

“小店……”崔雨柔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那是……我家的店……小店後麵的就是我家……**的女人……是我媽媽……”

崔雨柔顫抖著回答了張信的話,蹲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來。

今天是母親節,城裏的人都為母親在做著這樣那樣的事。但她卻遭遇了這樣的……

尹月也是一臉痛苦的安慰著崔雨柔。

誰知道崔雨柔一巴掌拍開尹月的手,一改先前柔弱的樣子。大聲斥責:“都是你!要不是你做了那樣的事情,我家怎麽會變成這樣,村子又怎麽會變成這樣!!”

張信和田兵洛冷眼的看著兩人的爭執。

不,算不上是爭執,尹月隻是又泛起了痛苦的樣子,但卻沒有反駁。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說沒有用……但是……我真的不想死……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尹月說著說著,眼眶也忍不住濕潤了。

“好了。現在說這些東西還有意思麽?如果能挽回的話,我讓整個警局陪你們說都沒問題。”田兵洛在張信的示意下上前打斷了她們。

“說一下經過吧。”張信見兩人稍稍冷靜了下來。開口道。

……

夜幕降臨,一行人就住在了村子裏。

原本是田兵洛守夜,但張信卻怎麽也睡不著,便幹脆就起來替了他。

他不停的抓著腦袋,好像要把頭發抓掉幾把一樣。

這本來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傳聞變成現實。

但,隨著閻星寒的失蹤,崔尹二人的敘述。事情漸漸的變得複雜了起來。

最重要的還是,文婆婆到底是誰?她的目的是什麽?

以及,事件的源頭,在哪裏。

按照時間來看,首先是田兵洛報告的幹屍案,然後尹月又在這個時候經過了崔雨柔的小店。讓她聽到那個傳聞。

再之後,崔雨柔便說她把收音錄音機帶到了村子,同時敘述尹月的相貌,問有沒有人看見過她。而那台機器,就自然而然的隨著一片“沒見過”被帶回了小店裏。

但是。因為崔雨柔實在是太害怕,便把那個傳聞告訴給了村裏的幾個人。然後口耳相傳之下,全村人都知道了傳聞。

隨後,全村人都被文婆婆變成了幹屍。

變成幹屍,應該不是biu的一下,一個活人就變成了幹屍這樣很奇妙的鏡頭。從村民的表現來看,似乎是不斷的抽取生命力的過程。

老人是最快死亡的,隨後就是年長的人。

或許是沒多久,良心發現的尹月便來到了村子,被一片如同人間地獄的景象給嚇到了,然後被憤怒的村民給辨認了出來,抓了起來。

“……有太多問題了。”張信苦笑著搖搖頭。

比如,尹月和崔雨柔也聽到了傳聞,但她們為什麽沒事?

如果說是把傳聞告訴給足夠人數的效果的話……村子裏絕對不乏這樣的人,但村民卻無一幸免。

但如果說是收音機的問題的話,也說不通。

持有過收音機的人就不會受到詛咒?那如果要解開詛咒,豈不是要把收音機讓人一個個的去持有一下子?這得話多少時間。

更不用說可能是“持有收音機”和“把傳聞告訴給足夠的人聽”這兩個條件同時存在了。

等等……

在小店裏……似乎並沒有見過收音機……

張信又撓了撓頭,事情簡直是一團糟。

閻星寒在哪裏?收音機又在哪裏?

……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田兵洛吃驚的看著張信。

現在是第二天的早晨七點,眾人早就集合了起來。

崔雨柔和尹月期待的看著田兵洛,田兵洛期待的看著張信。

誰知道,張信提出來的辦法,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或者說,這根本不能已經稱之為一個辦法。

分頭亂走。

閻星寒在十三個拚圖世界裏也算得上是佼佼者的存在,但是就連她這樣的人都可以在短短的幾分鍾內消失了。

張信竟然說要四人分開行動?

“你的助手靠不靠譜啊……”即使尹月早已心存死誌,也不由得抱怨了一聲。

張信並沒有回答,嘴角掛上了一絲冷笑,便獨自出門了。

田兵洛愣在原地許久,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之後,發現。現在竟然也隻剩下這個辦法可以了。

他們現在獲得的線索,全都是整個事件的一部分。並沒有明確的指示在內。

比如,他們現在即使知道收音機很重要,知道閻星寒很危險,但要去哪裏找?

還不如利用“鬼會襲擊獨處的人”這一點,把鬼引誘出來。

但田兵洛又怎麽會不明白,這樣做的危險性……

“敢那麽做的,恐怕也隻有你了吧,張信。”他歎了口氣。安撫著兩個被大膽提議嚇到的女生。

呆在了房間裏,沒有出來。

能想通,和做得到,很有可能隻是一邁步的差距,但卻是無法通過的鴻壑。

不知道閻星寒有沒有這樣的待遇,但是張信能夠肯定的是,自己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獨自坐在房間裏的他,從冰箱裏順了一瓶啤酒,又從書架裏拿了一本書,坐在書桌前就那麽看了起來。

天色一瞬間就變暗,整個房間裏麵除了書桌上的台燈,再沒有半點光芒。

張信毫無反應。

他的腳下感覺有些軟軟的。

這種感覺他很熟悉。不久前在暴雨肆虐過的泥地上,就曾有過。

身後傳來了哢哢的響聲。

屋頂上也傳來了彈珠掉落的聲音。

“哢……哢……”

如同鄰居正在裝修一樣的感覺。

但,實際上,卻是一隻肉眼看不見的手,從牆壁上伸了出來。等著房內人熟睡之時,奪走他的性命。

而從樓上傳來的。似乎是小孩兒玩彈珠的聲音,卻是那僵化變硬的眼球,在天花板裏麵翻滾碰撞著。等到聲音停止,便是它找到了一個能夠仔細觀察房內人的地方。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聲音。

就連張信的呼吸聲,也仿佛消失了一樣。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格拉格拉的響聲,站起身來。

因為,他聽到了從門口傳來的陣陣腳步。

“你知道的,我有很多問題問你。”

張信冷冷的開口了,甚至連回頭的動作都沒有。

“……”

腳步聲的主人沒有說話,仿佛先前的腳步聲,隻是張信的錯覺一樣。

“閻星寒被你們送到哪裏去了?文婆婆……不,詛咒的源頭,是什麽?”張信抬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就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隻不過……有很多隨機的東西而已。”

開口了。

滄桑古老的聲音,卻仿佛本不應該如此。

“話說回來……你的生命力……還真是旺盛呢。甚至比那個女生還要旺盛一點……”

“放心吧。”張信突然插嘴:“那個家夥,或許有可能死在未來的某一個鬼圖,但,絕對不會死在你們的手裏。”

“是嗎……為什麽,我已經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了呢?”

“誰知道呢,你可以當我是胡謅。”

“……”

張信輕佻的話語,似乎讓場麵變得沉默了下來。

“你,不跑麽?”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逼近著。

窗外依舊是黑漆漆的,但是窗子卻打開了。

這個地方的窗子,高度僅有張信的膝蓋處,隻要他隨意的一跨,定然就可以逃出這間房子。

但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為什麽要讓我逃呢?”

張信轉了過來。

他看到,一張皺褶多的仿佛隻有皮,沒有骨肉的臉。

它正在輕蔑的笑著。

“不逃走的你……隻有……”

“隻有死麽?說來,你們這些半人不鬼的家夥,倒是想點新穎的台詞出來啊。”張信突然嗤笑了一聲。他臉上的不屑,較之麵前的家夥,更甚三分。

“我張信就站在這裏,等著你們收割靈魂。”

“你們這群被奪走生命力,淪為傀儡的可憐蟲……”

“真的,能夠奪走我張信身上的任何一樣東西麽?”

張信笑了,毫不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