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玄國皇帝死了?”
老生們一片嘩然。
宋旭皺緊了眉頭,想到雲煙之前說的傀儡,他大概猜到玄仁帝駕崩的原因。
“皇帝突然駕崩,皇宮內外勢必會陷入一場大亂。再加上剛才的事情……”他已經能想象出接下來玄國會有多動**了。
“不如導師留在這裏,有您坐鎮,玄國出不了太大的亂子。墨兮和小呦也會留在這幫您的。”她隔空朝兩人遞了個眼色。
“行吧,”林墨兮也有些擔心丹盟的情況,“那你自己要小心啊。”
徐小呦連連點頭,一臉不放心地看著她。
雲煙溫柔一笑:“我會的。”
“那玄國這邊就先交給導師了,我和各位師兄師姐,分頭前往聖靈、靈海兩國。對了,”她心念微動,一個被束縛符纏繞,隻剩下一口氣的血人砸落在地上。
“這個女人就勞煩導師事後交給玄國,她害死了那些孩子,要如何處置她,應當由孩子的親人決定。”
宋旭猶豫片刻,才點頭同意了她的決定。
“你們去哪一國?”他拿出導師令,顯然是要為雲煙傳送。
她剛要說話,弟子令忽然傳出細弱的波動。
“雲炎,你那邊情況怎麽樣?解決了嗎?”謝長安熟悉的聲音,從令牌內飄出。
“已經搞定了。”雲煙說道。
“成,那你趕快過來,我這有一大幫家夥,需要你幫忙。”
傳訊剛結束,雲煙又收到了陌嫋嫋的傳音,得知聖靈國那邊的作惡之人已被她和歐陽擎聯手解決,救出了二十多個孩子。
她長鬆了一口氣。
真好,有孩子活下來了。
她唇角輕勾,露出了一抹欣慰的淺笑。
“看來現在不用選了。”宋旭笑著,催動導師令。
一個空間通道迅速在雲煙左側形成。
“我先走了。”
她收起弟子令飛身躍入通道中,數十名老生迅速跟上。
剛飛出空間裂縫,雲煙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法陣之力。
“來得挺快啊。”
下方,形象稍顯狼狽,有些灰頭土臉的謝長安,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困陣外圍,身後空地上,老生們或坐或站,身上都帶了傷。
林墨卿、金進錢、溫情等人遊走在他們之間,幫忙包紮處理傷勢。
雲煙落下來。
“諾,”謝長安指了指前方的困陣,“那些家夥全都在裏麵,因為他們,我們可吃了不少苦頭。看看我這臉。”
他脖子一伸,俊臉瞬間在雲煙麵前放大。
軒轅執氣息陡然變得冷冽,手臂微動,想要掀飛眼前的家夥,可理智卻告訴他,他不能這麽做。
一旦他做了,雲炎必會生氣,就像上次在鳳族時一樣!
身上寒意更重,就連溫度仿佛都隨之驟降。
謝長安感到了一絲危險,目光一厲,在空中與木偶娃娃冷冽深沉的視線相撞。
又是這玩意兒?
謝長安暗暗皺了下眉,收回視線,他才沒那麽幼稚,和一個娃娃較勁兒,比起這種事,他更想賴著雲炎。
他又往雲煙麵前湊了湊,食指輕點顴骨。
那裏有一個小小的牙印,印子見了血,但好在肉沒掉。
“瞧見沒?這玩意就是他們弄的。”
少年俊臉上流露出孩子般的委屈,控訴:“那些家夥老狠了,看著殺傷力不大,可架不住他們人多啊。而且我們還不能下重手,就怕一不小心讓他們魂飛魄散了。”
雲煙自然知道他是裝的,不過她還是笑著拿出了一支藥膏。
“老子來!”赤夜展翅飛起,一翅膀掀開藥膏盒,迅速抹了一大坨,衝著謝長安那張臉狠狠地糊了上去。
讓你裝可憐!
讓你惹同情!
肉翅左右開弓,堅硬的羽毛在他臉上狂舞,頃刻間,一大坨藥膏暈散開來,粘了謝長安一臉。
謝長安:“……”
“死鳥!你想死嗎!!!”
該死!他在雲炎麵前的形象全毀了!
謝長安大叫著,祭出長刀,追著赤夜一頓狂砍。
“哎呀,怎麽打起來了?小主人,我去幫忙!”環環迅速離開雲煙手腕,加入戰局。
說是幫忙,可實際上卻在暗中偷偷下黑手,一次次出現在赤夜逃跑的路線上,時不時還會裝作不經意,偷襲一下。
雲煙:“……”
“這……不管管嗎?”一個老生問道。
“沒事,它們有分寸的。”雲煙不再看關注那邊,而是凝望眼前的困陣。
“解救出的怨靈們都在裏麵,”身後傳來金進錢熟悉的聲音。
他邊過來,邊說:“馭獸係的師兄們都試過了,他們所掌握的馭獸術法無法契約這些怨靈。所以李子辛導師決定先布陣,把它們困在其中,防止它們作惡,傷害無辜人。”
方才謝長安的話,已經讓雲煙猜到,陣法內困的,極有可能是怨靈。
金進錢的說法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說話間,數道身影從右側幾乎毀掉一半的大宅內飛出。
雲煙抬頭之際,餘光正好瞥見宅門前,那碎成數塊的門匾,隱約還能看見上邊的字。
“尉遲?”
“這次在靈海國內搞鬼的,主犯正是尉遲一族。”一道身影落在雲煙旁邊,正是煉丹係導師李子辛。
“尉遲一族族長為了光複尉遲族昔日之勢,為了替子嗣報仇,他竟學了一個邪門的陣法,利用族中豢養的客卿丹師,四處偷盜幼童,煉製邪丹!整個尉遲族都是他的幫凶,尤其是族中長老,一個個全都知情!”
李子辛語氣帶著火。
“他用那些邪丹收買了不少小世家,讓他們為尉遲一族效力。萬幸,靈海國內世家各自為營,尉遲一族又有私心,唯恐其他大世家知道邪丹的存在,所以隻敢對小世家出手,否則,這邪丹在各世家內流通,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些小世家受邪丹誘所惑,已經全部歸順了尉遲一族。殊不知,煉製這些丹藥的原料,也有他們族中的血脈!”莫千秋狠聲道。
“為了追求力量和心中的欲念,他們以活人煉丹,這種事簡直是天理難容!隻可惜還是沒查到那個交給他丹方,教會他邪門陣法的男人是誰!”提起這事,他恨得咬牙。
雲煙神色一暗。
她搜尋過皇甫雄和玄清雅的記憶,在他們記憶中,那個神秘的修魔者沒有一次露出過真容。
他的臉一直被鬥篷的帽子遮擋住了三分之二,隻露出消瘦蒼白的下巴,和暗紫色的嘴唇。
四國內的失蹤案都已發生了一段日子,那人極有可能已經不在這片大陸。
就算他在,他所留下的邪陣內,隻有怨氣,沒有一絲屬於他的力量。
想要追蹤其行蹤,根本不可能!
明明知道失蹤案之後還有一個隱藏的黑手,可偏偏卻找不到他!
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覺捏緊,她下顎緊繃著,眉眼間壓抑著憤怒。
將她的異樣看在眼中,軒轅執眸光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