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顴骨**,勉強維持的冷靜險些破裂,恨不得拿針縫了雲煙的嘴巴。
她卻仿佛沒看見一般,笑容越發燦爛:“這裏的事既然已經了了,那我先走一步,可不能讓參加考核的內院前輩等久了。”
剛說完,腳下雲鶴忽然扇動翅膀,口中發出一聲似激動似興奮的叫聲,而後,向著下方海域上的尖塔,俯衝下去。
“它怎麽……”雲鶴真正的主人,煉器係的老生驚訝地開口,可嘴一張開,立馬就吃了一嘴的風。
他嗆咳了好幾下,才勉強回過來勁兒,顧不上喉嚨的疼痛,忙看向雲煙。
“它怎麽會聽師弟你的話?”這可是他的代步靈獸啊!
這種靈獸一旦從學院成功兌換,雙方就會結下一種臨時契約,在契約間,雲鶴隻供契約者一人使用。
會聽從第二人的命令,隻有兩種可能。
一是得到契約者允許,二是契約者身死、被驅逐出學院,導致契約解除,雲鶴重獲自由身,就可憑心意聽從旁人的指令。
雲煙低頭看了眼腳下的雲鶴,笑著解釋道:“大概是因為它知道,師兄想要帶我去武道場,所以才會如此吧。”
“是這樣嗎?”老生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想了想,又覺得似乎隻有這個理由能夠解釋得過去,便將心中的異樣拋開。
“師弟說是,那就肯定是了。”
這種話也就隻能騙一騙門外漢!
鄭天明暗自冷哼。
他精通馭獸,對靈獸了若指掌,一眼就看出這頭雲鶴之所以會聽從雲炎的意思,雖然也有他口中所說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它對雲炎的親近和喜歡。
這是身為馭獸師最重要的條件之一,這種對靈獸的吸引力越高,在馴服、契約的過程中,就越會事半功倍。
而像這樣,能夠讓有主的靈獸如此喜歡之人,說明他的吸引力極高,擁有著極強的馭獸天賦!
可偏偏,擁有這份天賦的人是雲炎!
看著已經快要抵達尖塔的少年,鄭天明眼底浮現出冰冷殺意。
……
尖塔高約二十米,外部呈深棕色,共分六層,但每層卻不見入口,更不見窗戶,在每層外部的梁沿上,都掛著一串鈴鐺,鈴鐺環繞著每一層,數量極多。
海風吹拂而過,這些鈴鐺卻紋絲不動。
一路飛下,隻見尖塔底部並非是海水,而是一個麵積寬廣的浮台。
浮台就在塔底第一層前方,尖塔唯一的出入口便在那裏。
一道刻滿複雜圖騰,大氣磅礴的棕門嵌在塔底第一層,此刻大門緊閉,但門口的浮台上,卻分別站著一群群人。
他們都穿著內院弟子長袍,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每一群彼此間,都隔著小半米的距離。
雲鶴在浮台的空曠區域落下。
雲煙一落地,就聽見一道溫潤的男聲。
“你是雲炎吧?”一個內院學生主動走上來。
他看起來比雲煙大五六歲,顴骨長了幾顆小雀斑,神色溫和,透著幾分友善親近之意。
“我是吳羽,內院煉丹係的學生。你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入院考核那天,我剛好在島上,勉強算得上是你進入學院的見證人之一。”
登雲梯時鬧出的動靜,當時可是驚動了第五、第六島。
從那一天起,雲炎這個名字就被內院不少學生所熟知,直至現在,內院中幾乎無人不知他的大名!
“聽說你不僅符文術法厲害,在煉丹術上,也有著很高的天賦。我很期待一會兒和你的比試。”他話鋒忽然一轉,“不過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水哦。想要來內院,就盡全力戰勝我吧。”
“想做我們煉丹係的小師弟,可沒這麽簡單哦。”他身旁幾名同樣來自煉丹係的學生,笑著附和。
接著,又一道陌生的身影躍入雲煙眼簾。
“少來,你們煉丹係是排在第三位的。我們體術係,才是他第一個對手。”說話的男人穿著改良過的弟子長袍,長袍的樣式有些類似於勁裝,但四肢處卻改造得十分貼身,勾勒出了令人血脈僨張的肌肉線條。
強壯有力,說話時中氣十足。
雲煙一挑眉。
看來不管是外院還是內院,體修的氣質都是一樣的。
之後符文陣法係的學生、元素係的,也都主動走上前來,同雲煙和其他人寒暄交談,順帶還打聽起了剛才天上的動靜。
因為要參加這次的考核,所以他們沒有趕過去,而是在此處繼續等待。
他們的態度分外友善,而與之相比,另一群人便顯得格外的突兀。
他們站在浮台另一邊,身上也都穿著內院弟子服,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處,正冷眼看著這邊,不僅沒有要上前的意思,且神情都帶著憎惡。
“那些人就是馭獸係的吧?”謝長安偷偷向雲煙傳音,“瞧瞧那樣,一個個就跟老烏龜生出來的似的,一模一樣。”
尤其是那神色,簡直是鄭天明第二。
雲煙透過人群淡淡掃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將輸之人,不必理會。”
說完,她便與內院其他係的人交談了起來。
“那家夥明明看到我們了!”站在遠處馭獸係內院六品馭獸師魏崢,一張黝黑的國字臉頓時一沉,銅鈴般的大眼裏掀起了怒濤。
剛才他分明感應到,雲炎掃過來的眼神。
但這人居然不主動上前來,與他們見禮,而是視他們如空氣,繼續和其他人攀談。
這根本就是不把他,不把馭獸係放在眼裏!
“他果真和導師說的一樣可惡!”魏崢身旁,同為六品馭獸師的淩楚楚一臉厭惡的說道。
其他幾人也狠狠皺起了眉頭,盯著雲煙的目光越發不善。
目光如芒刺背,但雲煙卻視而不見,和各係老生攀談之際,她忽然發現沒有聽到金進錢的聲音。
向來最擅交集,立誌於擴展人脈的少年,這一刻竟然沒聲了。
她不禁感到奇怪,餘光朝金進錢那邊一瞥。
隻見他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腰間懸掛的金算盤,站在人群外,黯然失神。
那模樣,就像剛才算計內院那些人的計劃落空了,沒能成功賺到他們的靈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