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來找我,我隻能去找山了。”雲煙低聲道。

雖然這兩個月,她賣掉了不少符籙、法陣、丹藥,以及一些高品質靈材,但扣除每日的開支,手裏剩下的靈分隻有七百多萬,距離八百萬,還有些差距。

“走吧,”她扶了下肩頭的兩隻,“先過去看看。”

她扔出靈符一躍而上。

變大的靈符毯掠過第六島上空,極速向遠處的擂台飛去。

“喂!你們快看!那不是雲炎小師弟嗎?”

一聲驚呼。

擂台周圍排隊等待上台,和正在觀望戰局的內院老生立刻轉過頭。

即使離得有些遠,但他們還是一眼認出了,那腳踏符毯的人是誰!

整個學院,用靈符毯代步之人,隻有雲炎一個!

“他應該是來觀戰的吧?”有人猜測。

一旁當即便有人附和:“謝長安他們都上了擂台,他肯定是來看他們的!”

“這可說不好,你們別忘了,小師弟骨子裏那股瘋勁兒,這麽好的過招機會,他能放過嗎?而且我如果沒記錯,小師弟的靈分好像還不夠八百萬,對吧,師兄。”戰峰的一位弟子偏頭詢問楚安河。

霎時間,在場眾人心頭皆是一凝。

“楚師兄,此話當真?”

楚安河輕點了下頭。

眾人眼前頓時一黑。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現在這節骨眼,除了兌換過傳送資格的人,其他人誰會浪費靈分?靠交易賺取靈分的辦法行不通,小師弟想要攢夠八百萬,就隻剩下一條路走了!”

“小師弟他這是要來找我們幹架啊!”

人群裏,腳踏飛行靈獸的馭獸係幾名學生,臉上滿是慌亂。

“怎麽辦?雲炎要是發現我們在這,他肯定會選中我們的!”

“要不我們先避一避?反正我們那場挑戰賽排在後麵,還要再等一等,避避風頭再說。”

“可大師兄還在上麵呢。”

數量眾多的擂台上,傷勢痊愈的奮源正在同人過招。

他的對手並非其他五係的首席弟子,而是來自丹峰,一個卡在大武師五重境數年,遲遲沒有突破跡象的老生。

他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開場便喚出自己的數頭契約靈獸。

煉丹師所煉製的毒丹、迷幻丹,悉數被靈獸擋下,全然無法衝破它們的防禦,反而在靈獸的圍攻下,漸漸露出頹勢,無力招架。

奮源就在此時布下了無差別攻擊的馭獸法訣,並利用靈獸將對方逼入法印範圍之內。

“啊——”

雲煙剛到,就聽見了擂台內傳出的淒厲慘叫。

“是馭獸係的人!”赤夜一眼就認出了擂台上的男人,“那天第一個挑戰你的家夥,就是他弟弟!好像他還是馭獸係的大師兄!”

“嗯,是他。”素蘭萌噠噠的小奶音在雲煙識海響起,這段時間,它一直待在弟子令裏陪著焚天鷹,從未主動要求出來,一般都乖乖的保持安靜,這次還是因為牽扯到馭獸係的熟人,才忍不住出聲的。

“不過赤夜好厲害呀,過去了這麽久,你都還記得他。”

真摯又滿是驚歎的恭維,讓赤夜渾身說不出的舒爽。

抖了抖身上的紅羽,一副驕傲的語氣:“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關乎到雲炎,好的壞的,它都幫他記著呢,尤其是這種和他結過怨,還留有一條狗命在的家夥,它更不會忘記。

不過這話它是絕不會讓其他人知道的。

雲煙沒有在意識海中的聲音,而是凝眸看著奮源所在的擂台。

被困在法印中的男人,隱隱有些眼熟,似乎是丹峰的某位師兄。

丹峰弟子眾多,雲煙並非每一個都很熟悉,但兩個月來,幾乎每個人都打過照麵。

“那名丹師必輸無疑。”軒轅執沉聲道。

在進入那道法訣範圍之際,丹師就遭受到了法訣的壓製,裹挾著馭獸師強橫的靈識之力,迫入他識海,絞殺其靈識。

一如當初內院考核時,魏崢五人企圖對雲煙做的一樣。

區別隻在於他們失敗了,而奮源卻成功了!

看著痛苦的蜷縮在地上,連連慘叫的丹峰弟子,他心中積壓了整整兩個月的鬱氣,終於散了!

這兩個月,他們馭獸係被其他五係看盡了笑話,雖然嘴上沒說,但他知道,這些人背地裏必定無時無刻不在嘲諷他們!

而和馭獸係的落魄相比,丹峰、戰峰、天元峰、符文法陣四峰卻因為收了雲炎這個天賦極強的新人,一時間風頭無限!

走到哪兒,都聽見有關於他的議論。

四峰弟子更是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無,還說什麽他是四峰的寶貝!

那些話就像一根根刺,狠狠紮在奮源心上。

當初雲炎用卑鄙的手段打敗他,讓他在眾人麵前丟臉,又奪走了他胞弟所有靈分,更是害得馭獸係群龍無首,一盤散沙,害他因此被人恥笑,被人指指點點。

奮源恨透了雲炎,卻又不敢再招惹他。

如今,看著那人同係的師兄,像條狗一樣敗在自己手裏。

那張因痛苦而擰成一團的臉,仿佛變作了雲炎的。

一時間,奮源心中猛地升起一股仇恨得以宣泄的暢快!

他眼神帶著瘋狂:“師弟,認輸吧。”

話出口的同時,靈識排山倒海般向對方壓去。

極致的疼痛讓丹師連說話都做不到,又怎麽可能說出認輸二字?

“師弟再不認輸,就別怪師兄我無情了。師兄時間有限,我勸師弟還是莫要逞強。”奮源故作苦口婆心的勸道,卻已是料準了這人無力開口。

見對方蜷縮著,口中僅能發出支離破碎的呻吟。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但語氣卻分外無奈:“既然如此,那師弟就別怪我了。”

說罷,他便要一鼓作氣攪碎這人的識海,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就在這時,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險感猛地竄上他背脊!

像是被某種極為凶惡強橫的洪荒古獸鎖定,通體發寒,整個人如墜冰窖!

奮源下意識抬眸。

正前方多重結界外圍,竟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年明明是一席聖潔白袍,如畫眉眼氤氳著溫柔淺笑,如三月的春風,和煦怡人,但落在奮源眼中,卻好似那鬼淵最深處走出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