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迅速搜看完帝柔的記憶。
她與其他三名帝家旁係弟子皆是依附於帝津母親一脈的存在,在帝家旁係,地位遠比不上帝津,所以四人哪怕成功通過第二層的血戰場,也不敢擅自進入下一層。
直到接收到自己以帝九之名發出的傳音,才終於踏入第三層。
但他們卻和自己一樣,在那股莫名的吸力後,進入到一個奇特的空間,四人全部分散。
孤身一人的帝柔意外在空間裏遇到了那隻怪物,被那怪物所傷,重傷之際,她拚死啟用帝家的空間石,在無數次失敗,瀕臨絕望的時候,空間石突然成功啟動,撕裂開一道與此方空間相連的空間裂口。
之後便遇見了他們。
在她記憶中出現的怪物,殘暴凶狠,見麵便欲要她性命。
她重傷前的修為,遠在他們所有人之上。
那能將她打得節節敗退,隻能狼狽逃命的怪物,卻在追到這方後,停手了?
看完帝柔的記憶,雲煙不僅沒有得到任何與同伴有關的線索,反而心中疑竇叢生。
越想,越覺得那怪物從出現到離開都透著古怪。
她撤回靈識,看著氣若遊絲的女人,指間纏繞上靈力,幹淨利落地碎了她的心脈。
這種人,留她活下來,隻會是一個禍患。
解決了帝柔,雲煙查看了一下她腰間的空間袋。
儲物空間已被騰龍那一擊,徹底毀去,空間內的所有物品,皆盡毀壞,無一幸存。
“可惜了。”雲煙搖頭道。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忽然湊近。
“嗯?”雲煙有些意外,“你在做什麽?”
“看她的護體靈甲。”金靖頭也不回地說,一雙眼緊盯著帝柔身上已經變得焦黑的法器寶衣,之後更是輕扯下一小塊燒焦的部分,仔細觀察,嘴裏念念有詞著,似乎是在分析材質。
“我現在算是相信,他和進錢真的是兩兄弟了。”雲煙失笑道。
“怎麽說?”餘甜好奇地問。
“他如今的樣子和進錢看到錢,或是什麽值錢的寶貝時,簡直一模一樣。”
專注又著迷,一雙眼睛就像會放光似的,像極了。
想到同伴,雲煙笑意微斂,凝眸望向高空,那被二度撕裂撐大的空間裂縫。
裂口還沒有合上,這時候過去還來得及!
隻是,她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那怪物前前後後表現出的反常,讓她莫名有種,它好像想故意引他們過去的感覺。
“現在能打開通道,找到其他人嗎?”她偏頭看向騰龍。
無法與鹿空兔感應,帝家的空間石又是一次性消耗物品,離開的出口除了空中的空間裂縫,就隻有寄望於它。
騰龍什麽也沒說,果斷催動力量,企圖撕裂空間。
氣流迅速震顫卻遲遲沒有裂口出現。
騰龍麵色略顯不善:“限製還在。”
“看來隻有這一條路了。”雲煙仰望著空中的裂縫,眸光堅韌決絕,“準備好了嗎?要過去了。”
畏首畏尾從來不是各族的風範。
即使知道裂口後連接的空間,有那怪物存在,各族仍舊毫不退縮。
尤其是吃過虧的獸人一族,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雲煙又看了金靖一眼。
他掰扯下幾塊靈甲,迅速收入弟子令空間,似乎是打算之後再繼續研究。
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
“走。”
少年身若疾風,一躍而起,衝在最前方,飛入那裂縫之中。
進入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拉扯感從四麵八方襲來。
雲煙立刻運轉靈力,向前飛去。
眼前的場景驟然變換,寒意襲來,那曾出現在帝柔記憶中的冰雪世界,展現在她眼前。
大雪紛飛,冷風吹打在臉上,宛如刀刃割肉般疼。
雲煙火速打入數張禦寒符,以此來抵禦寒意的侵入,又給其他人準備了幾份。
除了人族和海妖一族畏寒外,龍、鳳、獸人三族,皆有強大的體魄可以抵禦寒氣。
不論是禦寒符,還是驅寒丹,它們都用不上。
“雲炎!!!”
雲煙識海中驀地爆出一聲滿含激動的呼喊。
“修士大人!是修士大人!能和修士大人聯絡上了!”
“快讓兔兔出去,兔兔不要和這隻臭鳥待在一起,嗚嗚嗚,它太可怕了……”
是赤夜、素蘭還有鹿空兔!
雲煙精神一振,雙手迅速掐訣。
下一瞬,一紅一藍一白三道光芒在一片蒼茫的雪白世界出現。
“修士大人!”
雲煙胸口一重,被一道白光撞了個滿懷。
好在她下盤足夠穩,伸手一撈,便將懷中的鹿空兔抱住,防止它掉到雪地上。
“修士大人你還好嗎?”唇紅齒白的少女著一席海藍色長裙,站在雲煙麵前,蓬鬆如海藻般的藍發鋪散在身後。
她比雲煙矮一個頭,說話時,不禁微昂著小腦袋。
清澈如果凍海般的藍眸,此刻微微泛紅,眼中滿是擔憂。
“您被那道力量突然帶走,我們也被迫回到了契約空間,在那裏,誰都聯係不上您,無法和您相互感應。大家都擔心壞了。”素蘭語帶哭腔。
雲煙手臂微抬。
鹿空兔雖然不太情願,身體卻還是麻溜地離開她的懷抱,噌地一下,跳到她頭上。
白白的一小團,盤在她發冠前。
“別哭呀。”雲煙忙伸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光:“我這不是沒事嗎?”
赤夜也化作了人形。
一席紅羽如火,五官精致絕倫,眉心綴著團火焰標誌的少年,雙手環在胸前,眉峰緊蹙,從頭到腳從左到右,仔仔細細地把人打量了好幾遍。
最後,目光定格在她唇角。
臉色微變,氣息冰冷得可怕。
“誰傷了你?”
他的臉色遠不似分開前那般紅潤,細看,不難發現唇角那早已幹涸,若隱若現的淡紅色血痕。
他又一次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了傷。
赤夜心裏難受得厲害。
這是第幾次了?
他受傷時,自己總是不在他身邊!
注意到它的目光,雲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勾唇笑道:“一點小傷,別擔心,不礙事的。”
赤夜抿著唇,不說話。
第一次沒有傲嬌的否認,自己在擔心他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