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聖天心心狠。

這麽多折磨人的術法中,她選擇這道的原因,還有一個。

那就是在術法解開之際,一直被封印之力保護的心脈,也會因為失去力量的支撐,瞬間自毀,在心脈盡斷的劇痛中氣絕。

即使聖天心不認為自己會有解開這術法的一日,可她還是留下了後手。

奈何她遇見的是雲煙,兩世為人,擁有帝家頂級符師傳承記憶的雲煙,比心眼子,她不會比任何人少。

幾乎是在封印破開的同時,一個蔥綠的光團驀然落入雲文君心口。

小樹苗緊貼在她心脈上,生命神樹的本源力量瞬間護住她的心脈。

封印之力抽離,粉碎一處,它便迅速修複一處。

而過程中的痛苦,透過同心術,由安知秋幾人的靈體,幫她承受了下來。

在無痛之中,成功破開封印。

那遍布在女人身上的幽藍紋路徹底消散,雲煙心頭一直緊繃的弦,也終於鬆開了。

她收回視線,手中驀地飛擊出一束綠光。

“噗嗤——”

伴隨著皮肉貫穿的聲響,綠骨扇無情洞穿了聖天心的腹部。

蛇鱗破開,腹中靈核被精準洞穿,卻沒有第一時間粉碎,像是被什麽東西保護了起來。

雲煙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隻聽噌地一聲,火光湧現,焚盡萬物的涅槃火從骨扇內爆出,將那靈核一口吞下。

外部包裹之物焚燒融化,被貫穿的靈核在這極致霸道的異火中粉碎。

與此同時,一直壓製著聖天心身魂的傀儡術法破解。

女人渙散的瞳孔瞬間聚焦。

她甚至沒能看清眼前的場景,烈焰焚身的劇痛讓她大叫出聲,身體不自覺顫動起來,可這一動,又扯動了體內打入的金針。

銳器深入皮肉。

痛得她渾身**,而更讓她感到驚恐的是,她的力量,她引以為傲的力量,此刻正在瘋狂潰散!

“破仙境了呢。”

少女宛如惡魔般的聲音,傳入她耳膜。

“呀,又掉了,掉到真靈境了哦。”

腔調戲謔,帶著滿滿的嘲諷。

“不……”

“不!”

聖天心咆哮著,她想要阻止,可雙手捂住腹部,碰到的卻是一手的熾熱黏糊。

靈核已碎,她整個腹部都被火燒穿,隻剩下一個焦黑的血淋淋的大洞。

“不好意思,一下子沒控製好。”雲煙看著她,挑眉輕笑:“不過你不是能自己修複嗎?這點小傷,應該治得好的吧?”

怎麽可能治好!

她的靈核沒有了啊!!

就算她的身體可以修複,靈核呢!

失去靈核,沒有了力量,她就是一個廢人!

絕望扭曲了她的容顏,讓那覆滿鱗片的臉。看起來更加詭異恐怖。

“你以為你就真的贏了嗎?你親手毀了那個賤人的生路,這世上,除了我,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她的神色幾近癲狂。

“我早就在她體內下了封印,那是隻有我才能解開的秘術,隻有我的力量才能支撐它。”她猛然發現少女的神情變得怪異。

以為她是被這消息震驚到了。

一種扭曲的快感油然而生。

“哈哈哈!孽種,是你親手殺死了你娘。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親眼看到她死在你麵前,可你卻什麽也做不了,你什麽都做不到!”

“本來就醜,笑起來更醜了。”少女忽然道,臉上是滿滿的嫌棄,轉頭對群獸說:“都別看,你們膽子小,看了晚上會做噩夢的。”

說話時,她手中又是一疊靈符飛擊而出,密密麻麻貼上整個通道,加固空間之力。

聖天心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越發猙獰。

她這個樣子是誰害的?

是誰!?

“嗬嗬嗬,不愧是她生下來的野種,和她一樣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但是很快了,馬上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絕望。”

她會看著她。

看著她目睹生母因她而死。

看著她痛不欲生!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大嬸,你眼睛好像不太好啊。”雲煙嘲笑道。

一聲大嬸讓聖天心的表情一下子裂開了。

不可置信,繼而是一種被羞辱的暴怒!

可雲煙卻已經沒再看她。

因為她感覺到了身後,那突然發生變化的氣息,當即轉過身去。

這一動,也讓一直待在她身後通道上的兩道身影,又一次撞進聖天心眼簾。

可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她的舟哥哥在時,卻沒有看他,而是愕然瞪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我的封印呢?”

“那些靈紋呢!”

“為什麽!為什麽通通不見了!”

“唔……吵,有蒼蠅。”略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男人微動的唇縫間溢出,他連眼都沒有睜開,緩緩坐起來,就這麽輕輕一揮手。

“砰——”

聖天心瞬間飛了出去,砸向通道上空,又被加固符的屏障攔下,重力之下,整個人向下反彈而來。

眨眼間,又墜落到原地。

五髒盡碎。

雲煙眼疾手快,迅速以精血為引,將一道封印法訣打入她體內。

和她布在雲文君身體裏的一樣。

封印之力頃刻間遍布聖天心全身,力量像是荊棘紮入她全身,深入她心脈。

以封印的力量護她心脈不散。

即使是五髒破碎,痛苦不堪,她仍舊被吊著一口氣。

而這正是她這些年對雲文君做的。

男人眼皮顫了顫,像是被這重物落地的聲音徹底吵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那雙與雲煙極其相似的鳳目,先是掃過地上那團不知道什麽東西。

聖天心痛苦的呻吟著,卻始終昂著頭伸長脖子看他,像是在期望什麽。

但男人卻連半秒的停頓都沒有,目光落在雲煙身上,同樣沒什麽表情。

平靜又冷淡,看不出任何波動。

比起聖天心,目光也就多停頓了一下。

雲煙:“???”

不是。

他這什麽情況?

“難道是後遺症太大,腦子又出問題了?”

男人沒反應,隻偏頭看著身旁人事不省的女人,彎腰將人橫抱起來。

動作緩慢又小心。

起身時,他才終於又分給了雲煙一個餘光。

“我說過,有問題的不是我。”

“我這樣很可愛,她說的。”

“不許質疑她的話,否則,我會揍你。”

“還有,記得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