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對男人在羽靈一族的地位,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
“他就這麽重要?”雲煙不解,“一個宗上而已,沒了還能再有。你就不怕,羽靈一族的秘密因此曝光?”
羽穆聽了,嚇得臉都變了。
“小祖宗,這話可不興瞎說。”羽青年急呼。
什麽沒了,他家宗上可不能沒。
老人急得血氣翻湧,牽動了還沒大好的傷勢,說完就是一陣重咳。
“悠著點兒,再動心氣,一會兒該咳血了。”雲煙邊說,邊遞給他丹藥。
這都是因為誰呀!
羽青年沒忍住,幽幽看了她一眼,可那丹藥,他還是接了過來。
“宗上是不一樣的。”羽穆忙道,“他是唯一繼承了我族曆代傳承之人,族中誰都可以出事,隻有宗上不行。就算傾盡所有,我族也要保宗上平安。”
“嗯,挺平安的。就是被聖殿下了秘術,近十九年也無人知曉而已。”雲煙笑著道。
羽穆頓時一噎。
羽青年口中哢嚓一聲,剛入口的丹藥一下子咬得稀碎,臉色很是難看。
想反駁。
可人說的是事實。
紮心啊。
不過……
“那奪魂秘術,當真是聖殿下的?”羽穆抓住她話裏的重點,當即反應過來。
雲煙頷首:“十有八九,隻是動手的人,應該不是聖天心。”
羽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那位聖女,可少女似乎對此有不一樣的看法,又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除了她,還能有誰?”
“這事怕也隻有下手之人,和你們家宗上最清楚。”但她直覺覺得,不該是那個女人。
正常來說,越厲害的術法,強行衝破對施術者的反噬越大。
可那家夥衝破秘術之時,聖天心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這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得要找宗上問清楚才是。”羽穆急匆匆就想去找人,卻被羽青年一把攔住。
“這時候去什麽?宗上和夫人時隔多年才終於團聚,要去也不是現在。而且我看那位的情況也有些不太好,還是晚些時候再去吧。”
可事關自家宗上,羽穆迫切地想要弄清楚。
老人忽然想到什麽,目光落在雲煙身上。
“我們不好去,小祖宗能去啊。”
“有道理。”其他兩位長老也看了過來。
對上四人充滿期待,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眼神,雲煙不由得挑了下眉,笑問:“倘若事實真如我所想,各位打算怎麽做?”
“自然是有仇報仇!”羽穆不假思索地回道。
“敢對宗上下手,那就是我羽靈一族的仇人,決不能善了。不管那人是誰,我們都要他付出代價!”
大長老三人雖沒有表態,但神情同樣堅決。
雲煙的眉眼瞬間變得柔和,朝四位長老微笑示意後,便向奉宗山趕去。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羽穆忍不住嘀咕。
“小祖宗剛才那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還有她突然問的那話。我怎麽聽著,心裏頭有點瘮得慌呢。”
羽青年已然猜出一二。
“在聖殿尋到宗上夫人,這布下秘術者若不是聖天心,那便是聖殿其他人。而這聖殿內,除聖天心外,有此能耐做到這種事的,你們說還能有幾人?”
羽穆神色微凜:“你是說那兩位?”
“也就隻有她們了。”羽青年說道。
而一旦確定當真是二人下的手,那就不再是私人那點小情怨,將會演變成兩族間的戰爭!
一個聖女,雖說地位頗高,可兩殿宮主,才是聖殿真正的掌權者。
“小祖宗這是在試探我族的態度呢,說到底,她對我們仍舊是不太信任啊。”羽青年長歎了一口氣。
“信不信任都不重要了。”羽穆沉下臉:“假若真是那兩人,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才行。我現在就吩咐下去。”
“全族備戰!”
……
雲煙找遍了整座奉宗山,最後利用追蹤符,才終於在半山腰一處天然靈溪,找到了男人。
此地被他設了結界。
靈溪從高處緩慢流淌而下,蘊養著奉宗山萬靈。
他在的地方,便是山腰處,靈溪匯聚的一處靈池。
男人半個身子沒入水中,衣衫浸濕,正在利用自己的力量控製靈池之力,緩慢地輸送進女人體內。
此處的靈池水蘊含著極其精純的水木雙係元素,更有無數丹藥的力量,兩者相融,儼然已形成了一處藥池。
雲文君傷得極重,直接服用丹藥,哪怕是再低品級的丹藥,以她現在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可若是用藥浴,再加上有人幫忙壓製藥性,一點點融入她體內,將修複的力量控製在她所能接受的範圍,過程雖然耗時又耗力,卻是不傷到她,又能幫她調補的好辦法。
讓雲煙驚訝的是,以男人不正常的腦子,竟然能想到這一點。
她喚出生命神樹幫忙。
在藥浴和治愈之力的雙重修複下,雲文君幾乎耗空的氣血,正在一點點恢複。
雲煙守在岸邊,時刻留意著母親的情況。
看著父女倆,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水中,彼此間沒有任何交流,各自幹活的場景,軒轅執心中暗暗一笑。
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很像。
他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回到了環戒中,神識抽離回歸了本體。
“主子!?”
穆回詫異地看著突然出殿的男人。
“傳令下去,域中真靈境修為及以上者,即刻回域,等我命令。”男人淡聲道。
穆回頓時驚了。
“主子這是?”
“之後她會用得上的。”男人低喃道。
她?
穆回秒懂。
“屬下立刻去辦。”
“此外,你再去一趟洛城。告訴謝長安他們,雲炎有些私事要辦,下一輪比試,她應該趕不回去了。”男人複又吩咐道。
小姑娘一心掛記著母親,盛會最後一輪即將開始,她定是來不及回去的。
“這兩日,我要出門一趟。殿中大小事務,你和姿娘代為盯著。”
“主子要去哪兒?可要屬下隨行?”穆會忙問道。
“不必了,”軒轅執拒絕了他,“我隻是去幫嶽母取一件用得上的東西而已。”
穆回刷地抬起頭來。
“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