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被男人拽著,一離開太古麟族的地界,直接撕裂空間,回到乾坤海域。
暴力轟開界門,飛掠過族界上方,直至抵達奉宗山頂,男人才終於鬆開手。
“她在……”
“砰!”
少女擊出的重拳被他抬手擋下。
“她在等你。”他蹙眉道,“要打,見過她,再打。”
“揍你需要看時候?”
突然出現,自作主張地把她帶走。
一次又一次。
實在是叫人火大!
雲煙冷笑了一聲,左手成爪閃電般扣住他手腕,同時抬腳猛擊他腹部而去。
這一次,他沒躲。
隻聽砰的一聲,他的身體宛如被炮彈擊中般飛了出去。
雲煙傾身而上,重拳無情砸下。
“砰砰砰——”
“外麵好像有聲音。”
臥房裏,已然從昏睡中醒來,強撐著倦意的女人,忙偏頭望向窗戶。
“是不是炎兒回來了?”
她掙紮著起身,卻有些不太適應這新生的骨頭。
她廢了太久,身體已經忘了該怎麽動,即使有生命神樹的幫助,即使隻是十來米的距離,她仍舊走了很久。
到窗戶邊時,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生命神樹替她將窗戶打開。
女人身影出現的瞬間,雲煙便停了手。
“娘。”
她淩空一踏,剛想飛進屋,可餘光瞥見自己身上染血的衣袍,又忍住了。
“您等我一下,我馬上過來。”
話剛落,她就被人拎住後領,從窗戶飛了進去。
剛一落地,男人就自顧自去到女人跟前,看著她綿軟發顫的雙腿,迅速彎腰,將人橫抱起來,大步向床榻走去。
“炎兒還在……”雲文君開口道。
雲煙雙手迅速掐訣,給自己布了道幻術,遮掩這一身的血跡,隨後才來到床邊,貌似不經意地撞開男人,代替他,為剛躺下去的母親蓋上薄被。
小木偶悄無聲息從環戒出來,落在她肩頭。
“娘怎麽醒了?”雲煙笑著問。
雲文君動了動手指,伸出被褥,輕抓住她的衣服,動作有些笨拙。
“我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醒來的時候,就見你不在了。是這團光告訴我,你辦事去了。”
“讓您擔心了,事情已經都辦完了,很順利。”雲煙順勢在床沿坐了下來,剛好堵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像是一堵牆。
男人臉色暗了暗,默默向床頭挪動了幾步,隻要愛人一偏頭,就能看見他。
然而,雲文君卻隻看得見眼前的少女。
別說是正眼,連一個餘光也沒分給他。
“我就怕你會遇著麻煩。還好,隻是娘多慮了,你沒有受傷。”自醒來後,一直繃緊的心弦終於鬆開了。
“我傷了。”一直被忽略的男人,沒忍住開口說道,“她打的。”
雲文君有些驚訝,偏頭朝他看過來。
男人身上幹淨整潔的藍袍,此刻布滿褶皺。
腹部的位置,隱隱還能看見腳印的輪廓,臉上也有傷痕,痕跡發紅,一看就很新鮮。
“我沒有還手。”男人接著又道。
“你還想還手?”雲文君溫柔的神態染上絲絲冷意,“竟然讓炎兒一個人留在外麵,自己跑回來。好在炎兒本事大,夠厲害,沒有傷著哪裏,萬一真傷了,你拿什麽賠我。”
雲煙愣了愣。
“所以是母親讓他來的……”
忽然出現的靈力波動,讓她下意識收聲,順著那波動的源頭看去。
便見濃鬱的木元素在男人腿部凝聚,迅速凝化出一塊滿是細紋,看起來凹凸不平的木板。
“嶽父這是在幹什麽?”軒轅執傳音問道。
雲煙搖了搖頭,她也覺得費解。
可還沒等她問,男人高大的身形忽然矮下去半截。
砰的一聲響。
他麵朝床榻,就這麽跪了。
跪!了!
空間裏,群獸看呆了,雲煙更是驚得站了起來,本能地伸手想要把他拽起。
可男人就像焊絲在木板上似的,紋絲不動。
甚至看也沒看她,一臉平靜地看著床榻上的愛人,緩緩低下頭:“我錯了。”
雲煙目瞪口呆。
這時,她的衣角忽然被人扯了幾下。
“炎兒,坐。”
“不是,他……他……”怎麽就跪了呢?
堂堂羽靈一族之主,神域頂尖強者。
怎麽能跪得這麽幹脆?這麽平靜?
看起來就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一樣,熟練讓人心疼。
見女兒似是受了驚,雲文君眉心微擰:“你嚇到炎兒了。”
“唰”
男人瞬間站起,手裏還拿著那塊木板。
“等她不在,再繼續。”
雲煙瞠目結舌:“還要繼續!?”
“君兒說我錯了。做錯事,該罰。”他淡淡地說道。
雲煙嘴角一抽,已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你的懲罰,還真特別。”
男人眸光浮動,似是明白了什麽。
他忽而轉頭,自進屋後,第一次將目光落在了少女肩頭的小木偶身上。
雲煙瞬間警覺,火速把小木偶捉住,抱在懷裏。
“停下你腦子裏那些想法,什麽都不許對它做!”
男人麵露迷茫。
“我沒有想法。”
雲煙一臉不信:“那你看它幹嘛?”
男人回答得特別坦誠。
“告訴他,你喜歡,要他向我學習。”
雲煙懵了。
喜歡什麽?又學習什麽?
她呆呆地眨了下眼睛,目光不經意掃過男人手中的木板。
頓時悟了!
她氣紅了臉,正要說話,一道低沉含笑的人聲,卻快她一步,響了起來。
“小婿定會謹記嶽父教誨,好好向嶽父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