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個字，幹脆利落，卻讓在場所有人倍感意外。
“你承認了！”
嚴冰的臉色有所好轉。
他原以為麵對這鐵證，雲炎仍會狡辯，不分黑白，護那些人到底。
現在看來，她也不是那麽無藥可救。
他當即道：“那就速速把人交出……”
“也可以不是。”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嚴冰神色猛然間一僵，心中生出一股被戲耍的憤怒。
“什麽叫不是？鐵證如山，難道你想說，是我丹聖盟的弟子冤枉了他們？是丹謬眼瞎心盲，連自己的師弟師妹都不認識了？簡直荒謬！”
神穀愛周身瞬間被冷意包裹。
“護心主鏡不會錯。”
“但人會。”
在兩族人憤恨、驚愕的目光下，雲煙緩緩開口。
“你們稱這是證據，可我看來，卻全是漏洞。”
少女目光銳利。
“兩族參賽者有多少？對他們出手的又有幾個？”
“你想說雙方戰力不等？”嚴冰冷笑了起來，“這種事你以為老夫沒有想過嗎？如果是正麵交戰，他們未必做得到。可他們是偷襲！”
“是在我盟中弟子毫無防備之時動的手！丹修的手段，老夫比你更清楚，就算隻有兩個人又怎樣，隻要計劃做得好，瞬間放倒一片人，再正常不過！你別想用這樣的借口，來替他們脫罪！”
雲煙臉上流露出嘲弄之色：“在嚴副盟主眼中，貴盟的天驕就這麽廢物？”
“老夫何時說過這種話！”嚴冰怒不可遏，“你這是汙蔑！”
“被同為丹修的師弟師妹伏擊，瞬間就中了招。不是廢物，是什麽？隻有廢物才會如此沒用，不會解毒，不會反抗，隻會一個接一個等死，死前，還要向盟內求援傳音。”
雲煙說著，臉上的嘲諷更勝。
“而動手之人，明明有神不知鬼不覺伏擊數十天驕，將其瞬秒的能力，更為了隱瞞真相，不在現場留下一具屍骸，不留下自身的氣息。如此縝密的心計，卻偏偏想不到，丹聖盟的人有可能擁有向丹盟求救的手段，由著他們如此順利的將消息傳回丹聖盟。成為了今日指證的證據。”
她自己都說笑了。
“這麽漏洞百出的事情，怕也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軒轅執眼中隱過一絲笑意，低聲應道：“會信這種事的，的確隻有傻子。”
“屬下也不信。”穆回當即出聲附和。
“我等亦是。”雪域眾人齊聲高喝。
聲音震耳發聵。
雲煙輕挑起一邊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嚴冰：“嚴副盟主呢，您信嗎？”
嚴冰：“……”
他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一張老臉青了又紫，紫了又黑，色彩繽紛，霎時精彩。
半晌後，他才咬牙說：“好，就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那神穀族呢？他們的事，你又作何解釋！”
“嚴副盟主是丹師嗎？”
少女突如其來的問題，直接把嚴冰問懵了。
“老夫既是丹聖盟副盟主，自然也是丹師！”
“盟中可有符師？”雲煙又問。
“我就是！”老人身後一個丹聖盟精銳冒了頭。
“有丹師，又有符師，那貴盟怎麽會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易容丹？還有一種東西叫換身符術？隻要品級夠高，實力夠強。相貌、身形、乃至是氣息，都可以隨心變化。隻是記錄的短短數秒的打鬥片段而已，能說明什麽？”
“更何況，對神穀族動手的隻有長安一人。”雲煙目光一斜，看向了神穀愛。
“難道你也認為，貴族的天驕和嚴副盟主口中的弟子一樣廢物。數十人對一人，卻隻能做到，留下這麽一段影像？”
神穀愛沉默了。
她長睫輕顫，眸中湧現出動搖之色，但卻轉瞬即逝。
“尋常修士或許做不到，可他是你的同伴。”
“沒錯！”嚴冰仿佛又找回了底氣，“你能滅了帝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楊、藍兩家弟子。他們是你的同伴，半道伏擊幾十人這種事，未必做不到！”
而且她背後還有一個雪域。
那是神域頂尖的勢力。
什麽事發生在他們這幫人身上，都不奇怪！
“你也不必在此為他們辯解，說再多也沒用。從老夫登門到現在，過去了多久？他們真要無辜，為什麽至今不敢露麵？有本事叫他們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搜魂！老夫若當真冤枉了他們，老夫可以當麵向他們賠罪！”
雲煙眸光暗了暗，唇角揚起的弧線落了下去。
“怎麽不敢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他們是無辜的嗎？那就把人叫出來，當麵對峙！你叫啊！你為什麽不叫！”嚴冰氣勢洶洶地質問。
“人沒在樓裏，”雲煙抿了抿唇，沉聲道，“他們還有我五行宗數十人，也和兩族一樣，無故失蹤，至今不知去向。”
“哈！”嚴冰仿佛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什麽失蹤，分明就是你把人給藏起來了！”
這一刻，他什麽都明白了。
“他們若沒有做過，為什麽不肯現身？他們這是做賊心虛，知道惡行敗露，害怕了，所以才會逃跑！而你！”
他厲眼瞪著雲煙。
“你明知道他們幹了什麽，可你卻選擇幫他們做掩護。你料準了背後有雪域撐腰，篤定我丹聖盟不敢對你動手，才會留在此地，應付我等！”
“老夫就覺得奇怪，你怎麽會在此刻出現。原來這才是真相！”
他心中再沒有一絲懷疑，有的隻有滿腔的憤怒。
“說！你到底把人藏在了哪裏！”
“我說過，此事絕非他們所為。”雲煙迎上他滿是殺意的視線，神色堅定。
即便是在麵對那道傳訊符，看見護心主鏡中浮現的場景，她也沒有過一絲動搖。
“他們沒有理由，也不可能會對兩族出手。是有人帶走了他們，偽裝成他們的樣子，伏擊兩族。這是栽贓。”
“你放屁！”嚴冰氣到理智全無，竟是連一旁帝尊的存在都忘了，一身勢壓傾瀉宛如泄洪般向眼前的少女碾壓而去。
軒轅執閃身護在雲煙之前，正欲出手。
可一道浩瀚的靈力氣浪毫無征兆的出現，轟碎了嚴冰的勢壓。
這氣息！
雲煙和軒轅執雙雙變了臉，當即出手想要阻攔，卻還是慢了一步。
隻見那靈力攻擊正麵擊中嚴冰，他瞬間倒飛了出去，身後丹聖盟的精銳被接連撞翻，就連神穀一族的人也受到了波及。
眨眼間，橫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