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八章 蒙麵人

江南麵色微沉,元鈺旗主頓時感覺到身邊這個少年變得危險起來,無比危險,連忙咳嗽一聲,輕聲道:“玄天師弟,我們都天不參與到各大巨頭之間的爭鬥……”

“我明白。”

江南麵帶笑意,微笑道:“我是個讀書人,豈會因為區區一點小事便動怒?元鈺師姐,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

鍾天舒見他依舊站在神王旗上,並沒有因為自己下令斬殺毛遠公而動怒,不由哈哈大笑,向麾下的諸多天神真神笑道:“玄天教主,已經廢了!”

“天舒何出此言?”

一尊真神笑問道:“我聽聞玄天教主乃是諸天萬界年輕一輩第一人,未成神時便敢向建武神尊叫板,敢打未央宮長樂宮的臉麵,意氣風發,一時無兩,為何天舒說他已經廢了?”

鍾天舒抬頭瞥了神王旗上的江南一眼,冷笑道:“此人加入都天,都天是什麽地方?為諸天萬界掃地的地方,裏麵窩著的都是一群廢物,從都天神主到下麵的神魔,統統都是廢物,受氣包!一遇到戰事,都天便出來掃地,即便被人折辱也不敢出言出手!我輩神魔,求的是天大地大我最大,好男兒當縱橫諸天,馳騁萬界,要做便做一個梟雄!”

他麾下的諸多神魔露出思索之色,鍾天舒眉頭輕揚,含笑道:“玄天教主原本血性,敢於對抗神界巨頭,是個人物,我原以為他會在神界崛起,成為我將來爭雄道路上的勁敵。不料他拜入都天,做個洗地佬,束手束腳,早晚會慢慢磨滅了他心中的血性,磨滅他的銳氣,越來越怯懦。最終變成一個廢物,所以我才說他廢了!”

“天舒公子火眼金睛,真知灼見,令人佩服!”諸多後土天的神魔紛紛讚歎道。

“師弟,不要妄動!”

元鈺旗主連忙向江南道:“此人在逼你出手,鍾天舒是後土天獄法天王的弟子,實力極為強大,而且後土天的獄法天王。也不是我都天能夠惹得起的人物!”

江南無奈,苦笑道:“元鈺師姐,你真的小看我的心胸了。我如今是都天的旗主,自然以都天的利益為重,不會違反都天的規矩,你大可以放心。”

元鈺旗主見他這麽說,也自放下心來,笑道:“你剛剛加入我都天,我也是擔心你壞了我都天的規矩。”

說話之間,血神樓的一尊真神已經被煉死。一身道則和氣血被鍾天舒麾下的修士和神魔組成的大陣提煉出來,煉出一片浩瀚萬裏的血海。一麵大幡插在血海上,抽取真神的神血和道則,凝練法寶。

這麵大幡赫然是一件尚未完全煉成的神主之寶,用真神的血和道則滋潤之後,磅礴的威能漸漸四溢,很是驚人。

大幡顯然是一種魔道的邪門法寶,血神樓的那尊真神被煉死之後。幡麵上竟然出現那尊真神的影子,麵孔扭曲,在幡麵中掙紮。顯得痛苦萬分,卻是這麵大幡,連他的神性也給吞噬,煉入幡中,成為大幡中的一個幡靈。

江南看了一眼,隻見那麵大幡之中已經有七八尊真神的虛影,應該是被煉死的真神。

沒過多久,血神樓的勢力便被一網打盡,所有的真神包括血神樓主統統被大陣煉死,鍾天舒收兵,進駐血神樓的領地,命令大軍駐紮下來。

有人來報,道:“冥土之中也有血神樓的駐地。”

鍾天舒當即命兩尊真神率眾殺向冥土,斬草除根,而剩下的神兵神將則在血神樓的領地中大肆搜刮,搜尋血神樓的寶庫、靈脈,大肆洗劫,隨即又大興土木,打造富麗堂皇的神宮神殿,整合血神樓麾下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神國,追殺血神樓餘孽。

而在戰場遺址之中,十萬魔山倒伏,一個個虛空洞口在吞噬中天,那是真神交手留下的痕跡,久久難以平複。

“洗地旗主,還不洗地?”一尊後土天的天神抬頭看向空中的大旗,大笑道。

“於芳天神,不用再打擊他了。”

鍾天舒坐鎮在一座剛剛打造的神宮之中,笑道:“此人已經廢了,何必落井下石。”

江南充耳不聞,元鈺旗主臉色微沉,道:“玄天旗主,這次是你來曆練,由你來催動補天大陣,率領我麾下的神魔修補這些虛空裂痕。”

江南當即催動神王旗遮掩虛空,隻見這麵大旗飛出,唰的一聲融入虛空之中,元鈺旗部的諸多神魔肩頭一抖,一麵麵旌旗飄起,環繞神王旗,組成一座小型的煉天大陣。

江南身後天庭浮現,無數道則飛出,密密麻麻交織不停,與虛空相容,其他神魔也各自道則飛出,相互交融,共同修補虛空。

遠古皇道極境強者寄托虛空的大道見解又浮現出來,與眾人的道則交融,讓眾人對大道的理解更加清晰,收獲頗多。

這場大戰留下的諸多虛空裂痕很快被修複一遍,虛空鞏固,江南也得到諸多領悟,所得頗多,隻覺神明境界也自鞏固一分,心中頗為歡喜。

元鈺旗部的諸多神魔飛出,以自身的法力重塑一座座雄山峻嶺,大江大河,清洗江山,過了不久,便將血神樓的領地清洗一遍,收集了諸多神屍魔屍,各種法寶殘片。

元鈺旗主上前,恭賀道:“師弟,如今你已經是合格的都天旗主了。”

江南還禮,笑道:“幸不辱命……”

“且慢!”

突然一尊後土天的真神陡然催動一件真神之寶,轟然撞向虛空,將虛空絞碎,笑道:“這裏還有一塊虛空未曾修補,洗地教主,還不趕快來洗地?”

“欺人太甚!”

元鈺旗主臉色微沉,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動怒,江南抬手,笑道:“師姐不要動怒,我都天職責所在,切莫違反。”

元鈺旗主長長吸了口氣,壓下怒氣,冷哼道:“這些家夥簡直無法無天。實在可惡!”

江南祭起神王旗,與諸多元鈺旗部的神魔將那尊後土天真神轟破的虛空洞口修補一遍。鍾天舒慵懶的坐在神宮的寶座之中,笑道:“江教主,今後再有大戰,是否高聲叫一聲玄天教主,出來洗地,教主便會出現?”

江南笑容滿麵:“鍾道兄但有所請,江某自然會應聲趕到。”

鍾天舒哈哈大笑。環視左右道:“這人真的已經廢了!”

元鈺旗主大旗一展,將麾下諸多神魔收入旗麵之上,與江南一起離去,這女子磨牙道:“真想狠狠揍這廝一頓!”

江南勸道:“師姐切莫違反了我都天的規矩,我都天隻負責洗地,超然事外,若是也牽連到神界巨頭之間的爭鬥之中,離我都天覆滅也就不遠了。”

元鈺旗主看他一眼,撲哧笑道:“你如今比我還像是都天旗主,反倒教訓我來了!好。放過這混球,咱們去其他戰場!”

她駕馭神王旗離開。沒過多久便來到另一處戰場,隻見這裏赫然是聖天大尊建立的神朝與中洲神朝交戰之地,不過這一次沒有出現神尊級別的大戰,但卻有神主參戰,大戰連天,殺得萬萬裏虛空粉碎,驚人至極。

附近還有各大勢力的神魔駕馭一艘艘樓船浮在半空中觀戰。這些中天的大勢力並未參與到其中,而是觀摩戰事。

江南與元鈺旗主將大旗展開,站在旗麵之上。等待大戰落幕,元鈺旗主笑道:“我都天有個好處,便是不會遭到莫名的攻擊……”

突然,她看到江南在打量自己的手掌,突然向虛空中輕輕一按,隨即收手,不由好奇萬分,笑道:“師弟,你在做什麽?”

江南笑道:“有隻小蟲子叮咬我的手,著實討厭,被我拍飛了。”

元鈺旗主心中狐疑,暗道:“你已經是神明,哪裏有什麽小蟲子能叮咬你?”不過江南這麽說,她也不好追問。

而在此時,血神樓的舊址之上,鍾天舒坐鎮在神宮之中,隻見神宮前方,一尊尊天神真神正在以自身的道則淬煉那口大幡。

突然,一隻巨大的手掌憑空破開虛空,將神宮打得粉碎,一掌狠狠蓋向鍾天舒的頭頂,澎湃的氣浪霎時間將神宮的碎片清掃一空,四下翻飛出去!

鍾天舒遇襲,反應迅速無比,當即怒吼一聲,頭頂兩重天庭浮現出來,護住頂門,抬手便向那隻大手拍去。

轟隆——

兩隻大手碰撞,鍾天舒四周方圓千餘裏的虛空一下子蒸發,大地沉降數百裏,隻剩下鍾天舒足下的土地,豎立如柱。

哇——

鍾天舒吐血,手掌砰地一聲炸開,總算將那隻手掌接下,卻在此時,隻見虛空一震,一尊蒙麵的神魔走出虛空一拳轟來,鍾天舒硬接這一拳,被震得吐血,倒飛而出,突然他身後虛空一震,又有一尊蒙麵的神魔走出,一掌印在他的後心之上。

鍾天舒肉身嘭的一聲炸開,血肉呼啦啦飛動,在遠處凝聚肉身,心念一動,厲喝道:“百聖幡!”

那件大幡突然震動,從諸多天神真神的道則包圍中飛向鍾天舒,諸多天神真神見狀,紛紛飛身前來相救。

卻在此時,隻見一道虹光飛出,唰的一聲將那大幡一卷,那件尚未徹底煉成的神主之寶頓時不翼而飛,消失無蹤。

而那兩尊蒙麵神魔在眾人趕來之前各自噴出兩道神光,圍繞鍾天舒連連刷去,頃刻之間鍾天舒周身的法寶、衣衫刷了一空,赤條條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兩尊蒙麵神魔身形一動,兩麵夾擊而至,鍾天舒奮力抵抗,天庭之中又有數件真神之寶飛出,威能浩瀚,不料這幾件真神之寶剛剛飛出,便見神光一閃,幾件法寶統統消失不見。

兩尊蒙麵神魔圍上來,頭頂又各有四尊神魔飛出,也是蒙上麵孔,看不清麵目,共有十尊蒙麵神魔,圍繞不著一縷鍾天舒拳打腳踢,亂拳轟出,亂腳踩下!

諸多後土天的天神真神怒吼,各種法寶鋪天蓋地般砸下,卻見半空中神光連連繞動,將諸多法寶清洗一空,後土天的諸多天神真神呆了呆,隻見那一道道神光向自己卷來,頃刻之間便將眾人扒個精光。

“催動大陣,快催動大陣!”一尊老真神連聲厲喝道。

陣法尚未結成,隻聽潮聲澎湃,隻見那十尊蒙麵神魔又變成兩人,在大陣尚未合攏之前身化神光飛出大陣,隻留下四仰八叉躺在半空中的鍾天舒。

鍾天舒如同被無數頭蠻牛**了一般,骨斷筋折,口中神血一口接著一口噴出。

那兩尊蒙麵神魔在諸多神宮神殿之中穿行,一道道神光掃過,將血神樓寶庫中的諸多財富和靈液靈石席卷一空,後方諸多天神真神殺來,那兩尊蒙麵神魔卻不與他們纏鬥,身化神光遠遁而去,速度之快,即便是真神也追之不及。

“敢與我後土天作對,你到底是誰!”鍾天舒勉強鎮壓傷勢,掙紮起身,厲聲喝問道。

隻聽一個大笑聲遙遙傳來,中氣十足:“蒙麵人!”

鍾天舒聞言,仰天噴出一口神血,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