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廢柴
曹可瑞沒細問，隻是有點心疼的看著我。我被看的有點不知所措，咳了兩下換了個話題。
‘老大，腿上的傷現在怎麽樣了?’我問。
老大現在的起色很不好，嘴唇都有點發白，看樣子是失血過多。這流了那麽多血，又下水遊了一圈，萬一要是感染就麻煩了。
‘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我一直都沒打開看，就是現在疼的厲害。’
‘怎麽沒看看?’說著，我過去把上麵纏著的衣服解開。
老大看著我手裏拿著的襯衫，歎了口氣，‘這衣服，還是陸桓的。’
我沒抬頭，生怕自己的眼睛透露出什麽情緒。低頭胡亂應了一聲，‘等出去，出去以後有機會再買一個給他就是了。’
‘也是，那小子摳門的很，肯定纏著讓我買件新的。’
我吸了一下鼻子，‘嗯。’
襯衫被我一層一層揭開，老大的褲腿已經被血汙沾在了腿上。褲子上被咬了一個洞，下麵的腿也是血肉模糊，我一碰，老大就嘶了一聲。
赫奢走過來，看了看老大的傷口。蹲下捏住老大褲腿上一處裂口，兩手一用力，撕拉一聲就把老大的褲腳撕下來一截。老大露出來的那截腿已經發紫，像是中毒了一樣。
‘這麽是這個顏色？’我看的觸目驚心。
赫奢倒是冷靜，拿過剛才剩下的那半壺水，卻沒倒在老大腿上。而是簡單衝洗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接著在身上蹭了兩下，把水分蹭掉。
‘找個東西給他咬著。’赫奢回頭對我說。看樣子是要在老大身上動刀子。
我應了一聲，卻被老大叫住，‘不用了，這裏麵連個樹枝都沒有，咬什麽？總不能咬你吧?’老大擺擺手，‘直接來吧，小夥子麻利點就行。我挺得住。’
老大往後一靠，死死的絞住自己的褲子。赫奢用左手摁住傷口邊緣，好像在找下刀的位置。
‘摁住他的腿。’赫奢道。
我趕緊過去，兩手壓住老大的雙腳。老大把頭轉到一邊，盡量不看這裏。這就是不打麻藥的開刀，我也為老大捏了一把汗。
赫奢摸到老大傷口下的一處，好像感覺到了點異樣。反複又摸了幾下。赫奢沒輕輕摁一次，那處傷口都會源源不斷的往出冒著烏黑的血液。不像是一個人類的血液該有的顏色，像是中了什麽毒一樣。
赫奢大概比了一個範圍，調整好匕首，眼神一利，就把手中的匕首插進了老大的傷口。我趕緊手上用力摁住老大的雙腿。可老大卻連動都沒動，像是插在了別人身上一樣。我不由得感歎老大是個爺們。
赫奢輕輕壓了一下匕首，好像從老大腿裏挑出了一個什麽東西。但這次老大的反應卻突然激烈，咬著牙低吼了一聲。額頭上都爆起了青筋，像是要炸開一樣。還好赫奢的動作夠快，瞬間就把東西從老大腿裏挑了出來。老大像是被放了氣一樣，靠在後麵的石頭上喘氣。
被赫奢挑出去的是一個白色的東西，我湊過去看了看，竟然是一顆牙！
赫奢把地上的那件襯衫挑起來扔給我，‘綁緊一點。’
我趕緊抖了兩下，給老大的腿一圈一圈的纏上。傷口雖然還是隱隱有血滲出來，但是比之前好像好多了。
我撅著想把地上的那顆牙撿起來好好端詳一下，剛伸手，赫奢就一腳把它踢開，‘別碰這東西。’
我訕訕的收回了手，赫奢不讓我碰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這東西有毒，或許像是鬼人膠一樣能附著在人的身上。但是，他就不能換一個親切點的方法嗎!!!
不過我也算是習慣了，比我剛認識他的時候已經親切許多了。最起碼還願意賞臉跟我說兩句話，無上榮光。
‘這是什麽東西？是張耀揚的牙嗎？’
赫奢擦了擦自己的寶貴匕首，‘嗯，他被那咬的時候那顆牙留在了裏麵，咬他的人身上有屍毒，牙齒也有，所以傷口才會潰爛。’
這張耀揚到底中的是什麽毒？咬人一口牙還能掉了。。。
我突然想起了坐在一邊的曹可瑞，不知道她有沒有受什麽傷。湊過去問道‘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曹可瑞愣了一下‘沒有，我倒是沒什麽事，就是現在想起來，有點。。。’
難怪她失神，那種場麵估計我們也隻在電影電視裏見過，有幾個人有親身體驗的機會。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一下子接受這麽多，確實是有點難為她。
曹可瑞抬頭看我‘古董，你說咱們能活著出去嗎？’
我被這個問題問住了，說實話這一趟是死是活我也說不準。這種情況沒必要再哄著她給她太大希望，隻好實話實說。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能走到這都是偶然。往下接著走下去，也許會有更難接受的東西，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曹可瑞把頭慢慢的垂下去，墓室裏的幾個人都沒了話。
‘但是，隻要現在都還好好的，總有希望能走出去的。’我道。
四眼接著說，‘對，別太早就研究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要是哪天沒吃的了，就把咱們幾個裏最胖最大的吃了。’
李佐衝著四眼的後腦勺打了一下，‘你他媽安的什麽心？’
曹可瑞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墓室裏的氣氛好像也緩和了不少。
‘對了，古董。’曹可瑞湊到我麵前。
‘嗯？’
‘咱們要是能活著出去的話，你就從了我吧。’這妮子好像真的緩過來點了，又開始胡說八道。
李佐和四眼咳了一聲，在旁邊起哄，意思好像是讓我趕緊從了她。
我這麽多年也是被鍛煉出來了，聽的時候就像自動忽略一樣。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腦門，把她推的坐了回去。‘又胡說八道什麽。’
身後的老大也輕笑了一下，曹可瑞噘著嘴揉了揉腦門。
我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赫奢還在繞著這個不大的墓室團團轉，好像是在找其他出口。
我們來的時候的金色大殿是一個出口，還有一個就是老大他們來的那個墓道。可現在金色大殿裏正刮著狂風，出去不知道是什麽結果。老大來的那條墓道也被石門封住了，我們等於被困在了這裏，沒有別的出路。
赫奢繞了兩圈，走到我旁邊。
‘孫乙，你跟我出去一趟。’
‘我們呢？’四眼問。
李佐一把把他摁坐下，‘你老實兒呆著得了。’
沒問別的廢話，我直接就起身跟赫奢走了，走到半路我越想越想不通。
估計赫奢是打算出來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出路，那幹嘛帶我來？我在他們幾個中間是最廢物的一個，戰鬥力也就能和曹可瑞畫個等號。真要是像找個幫手，把老大背來也比我強，帶我等於帶個累贅。
‘有話就問。’赫奢頭也沒回的說。
我一驚，他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拿個鏡子照照，那一臉的糾結樣，我要是看不出來我就是瞎。’赫奢悠悠的說。
我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赫奢現在不但和我說話，還會損我了。。。
‘為什麽是我跟你來。為什麽沒叫李佐?’
‘因為你比較廢柴。’呦嗬，赫奢還知道廢柴這詞。
‘你說的是普通話嗎，我怎麽聽不懂？’
‘我要出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出路，但是又保不齊裏麵會不會出什麽事，隻好留一個幫得上忙的李佐，不然把你放在那，萬一真有個什麽情況，你能幹什麽？’
說得是有點道理。。。
‘那你怎麽不帶四眼啊？’
‘上麵風大，再把眼睛給他吹丟了，還不如你呢。’
四眼離了眼鏡就是個殘廢，這倒是實話。不對！重點好像不是這個。。。
‘你要上去？’我才反應過來，趕忙拉住赫奢。‘上麵那麽大的風！我們倆怎麽上去？’
‘爬上去。’赫奢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完接著往前走。
我趕緊跟上去，在赫奢身後‘剛才下來時候你也看見了，那風有多大，萬年燈，那是純金的都被吹翻了，咱倆爬不上去。’
赫奢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走到了那塊金板下麵。我一路勸的口幹舌燥，赫奢一點不為所動。
剛走到金板地下，那陣刺耳的聲音就開始響起。無孔不入，從一點點微小的縫隙裏擠進來，聲音變得更刺耳。
‘你看看，這怎麽爬上去？’
赫奢把兩隻手舉起頂住金板，猛地用力，金板隻是被稍稍移動了一點。赫奢轉頭看我。
‘我能不去嗎？’
從縫隙中吹進來的風帶著不少地上的沙粒，拍在我臉上像被刀片拉了個口子一樣。可見風力有多大。
赫奢沒說話，隻是繼續盯著我。
我歎了口氣，站在赫奢旁邊。估計今天不上去赫奢是不會讓我走了。赫奢心裏應該是有把握，我催眠自己。
‘來吧！一，二，三！’我話音剛落，兩個人就一起向上用力，金板被抬起了一點。我把手往右邊一甩，金板和地麵就移開了一個不寬的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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